《遇见》耳东树

36、THIRTY SIX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啦，饰言一边擦柜子一边想。他叫萧然，好像是什么公司的总经理。平时一回来就钻进书房，还有就是每天晚上11点他都会让饰言给他一杯浓咖啡。饰言渐渐地也适应了他的生活习惯。知道每天早上6点要叫他起床，他有晨炼的习惯，不过只局限于自己家的健身房；知道他每天早上的早餐必须有淀粉、蛋白质、维生素；知道自己在晚上10点左右就要开始磨咖啡豆了，不喝咖啡他会变得很烦躁。虽然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可是两个同一屋檐下的人却几乎完全没交集。他们的谈话仅限于——
　　“萧先生，早上好，现在是5点59分。”他对时间的要求非常苛刻。
　　“欧小姐，咖啡。”
　　“是的萧先生。”
　　“欧小姐，请你通知司机提前30分钟到楼下等我。”
　　这一类的完全没营养的话……
　　饰言一直很小心地做好每一件事，都怪自己当初的话，说什么只要他有一点不满意，自己马上辞职。不过这他的要求真是……特像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什么窗户上不能有指纹，所有的家用品都有指定的牌子，不能有半粒灰尘一类的。奇怪得不行了，房子是用来住人的又不是用来评比卫生奖的，干净得都能当样板房了。不过他也还好，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不会暴躁地大吼，只会阴冷地盯着饰言，也不说话，直到她自己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又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抱歉地马上弥补。比如说——
　　“欧小姐，请问这件衬衫是怎么回事？”
　　“照您的吩咐，已经干洗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已经洗过的是吗？”
　　“是。”
　　“……”又来了，让人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一样的阴冷眼神。饰言一个哆嗦，把衣服接了过来，仔细看了，并没有什么脏的地方，也没有褶皱。那是……饰言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丝毫没有缓和。看饰言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扯过那件衬衫，抓出一个地方，塞到饰言眼球1CM的地方。……一个针尖大小的油渍看得饰言眼睛都快成豆鸡眼了……
　　“非常抱歉！我马上送去洗！”
　　又或者——
　　“欧小姐，你今天打扫了吗？”
　　“打扫了……”饰言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
　　看着他站在自己书房里，靠着办公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饰言开始到处找，瞪大了她水灵灵的斗鸡眼。终于，3分钟之后，她发现静静地躺在萧然脚边的，藏在白毛地毯中的——一根头发。
　　天天面对这座冰山，倒也落个清闲。要是遇着一每天拉着你唠叨的，还真能把人逼变态了。饰言也越来越游刃有余了，当她工作的第三天，她在晚上10：59分时站在他的门口，准时敲门，在他面前送上那杯暖暖的咖啡，然后转身，轻轻带上门。饰言发誓，她在关门的刹那，看见了萧然眼里的满意和笑意。日子安静是安静，也会有让人想流泪的时候——
　　“啪！”饰言遵照他的旨意，每三天换一束鲜花，插在书房里。那□□言插花时，一不小心，打碎了那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花瓶。没办法，又不可能现在丢下工作马上去买一支，只能先把花放其他地方了。没想到他眼力那么好，晚上一踏进书房门，就把饰言叫了来。
　　“欧小姐，你今天没有买花吗？”
　　“很抱歉萧先生，买了花，可是……”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口水，饰言低低地说，“花瓶碎了。因为还有工作，所以没有马上去买。非常抱歉！”
　　“喻帆，买只一样的。”说完，他走开了。
　　喻帆？什么东西……是这只花瓶的牌子吗？晚上回了佣人房，打电话给惠琳，问她喻帆是什么。半晌，只听她很沉痛地回了一句：“你现在有多少钱？”那一下饰言就清醒了，那花瓶果然不一般。只是，当饰言站在喻帆商场里那只一模一样的花瓶前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只花瓶已经不能用一般来形容了。她开始纳闷自己为什么没第一天工作直接就抱了这花瓶跑路，反正以萧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花时间去追一只花瓶的——尽管它价值33000元。忽然有种倾家荡产的感觉……挣的还不够亏的……虽然是赔偿，但从饰言把这只新的花瓶买回去那天起，她就把它当成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了，打扫的时候也非常轻柔，这可是自己天天腰疼换回来的330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