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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六十· ...


  •   峨嵋派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琼玉宫的宫主玉琉鸯却没有买他们的帐。

      要说,他是用什么方法来让峨嵋派掌门易主,让净慧师太下跪求饶,江湖上不得而知。但是广为流传的一句话便是江湖上谁都可以碰,只有月裳鸣碰不得。因为玉琉鸯无非是个表面笑脸迎人,内心阴暗到变态的人物。

      夜已极深

      月裳鸣看着床边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虽然住在同一处,但是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玉琉鸯了。过去他总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但自从讨伐峨眉之后,便似乎对她有些莫名的冷淡。

      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睡意全无。她披起外衣往外边走去。琼玉宫的□□内院由一条长廊水榭绵绵相连,夏夜的风刮在脸上很温软却是刺痛着她的伤口。

      走到一处别院,称着月辉依稀可见楹联上写着雪玉居三个鹤体字。满屋的斑竹婆娑起舞,重影深深,在风下,发出有节奏的摩挲声。

      因为是他人的住地,月裳鸣本想离开,却在这个时候里头的房门被打了开来。

      朦胧的月光下,看见他颀长的身姿,三日未见的容貌似乎变得有些陌生,月裳鸣的心头不禁蒙上了层淡淡的伤感,泪水有些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但是随后出来的人却让她的心脏顿时抽痛了起来。

      慕甚雪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帮他整了整有些松散的领口,在耳边叮嘱了几句,便将门关上了。

      玉琉鸯从里头缓缓地走了出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践踏在月裳鸣的心上,发出一阵阵尤不明显的隐痛。

      “鸣儿你看够了,也该出来了吧?”玉琉鸯走到了圆形的拱门边上,只差一步之遥地看着身侧躲在阴暗里的月裳鸣。

      她身子徒然一僵,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捏紧了双拳,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但还是没有勇气往前迈出一步。

      “怎么,脸毁了,连耳朵也跟着聋了?”玉琉鸯冷冷地嗤笑了声。

      那种尖锐的笑声就像是刀锋利剑狠狠地插入了月裳鸣的心里,她疼得几乎要失去力气,但仍旧强忍着眼泪,晃悠地走了出来。

      周遭一片寂静,只剩下竹影婆娑起舞,发出惨淡的沙沙声。

      月裳鸣抬起了头,琥珀凤眸里有着些心痛与不解,脸上的疤痕将整张完美的脸弄得支离破碎:“你为何、为何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玉琉鸯的语气仍旧是冷到极致,他就是这么丝毫没有温度地看着她,眼里甚至流露出有些鄙夷的色彩,眼角的凤尾纹路妖异绝美,仿若下一刻就会挣脱而飞。

      “琉鸯……你做什么……你为何要这么说话……”月裳鸣的声音有些克制不住地颤抖,她伸手握住他的袖摆,将头缓缓地靠向了他的胸口。

      但是玉琉鸯丝毫不留情面将她推了开去,月裳鸣没有站稳硬生生地跌坐到了地上。

      “你……琉鸯……你怎么了?”从尾椎蔓延到全身的痛,让她禁不住哽咽出声,月裳鸣仍旧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他的眼里为什么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玉琉鸯蹲下了身子,嘴角勾起抹淡淡的笑意,有些玩味,有些刺痛:“你哭够了吗?”

      话落,月裳鸣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咸涩的泪水刮过伤口,让她疼得麻木:“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下一刻,她扑倒在他的怀里,泪水顺着脸颊落到他的衣襟上。玉琉鸯的身子微微僵硬,随后却依旧将她狠狠地推开,只手捏住她削尖的下颚,对着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说道:“鸣儿,你并未做错什么,但是你最大的错便是有了月瑟这么一个义父。”

      他的声音很冷,冷到让人发颤,冷到让人心寒。月裳鸣发现自己的心开始一点点下沉,玉琉鸯这样的语气她从未感受过,但是却来得那么真实,真实的让她害怕。

      “义父他……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要这么说?”月裳鸣吃惊地看着他道。

      “我从未承认过。”玉琉鸯邪魅的笑道,其实他的笑意却与月瑟相差无几。

      “既然如此,你早知道我是他义女,又何必待我好?”月裳鸣不仅觉得这有点可笑,她从未欺瞒过自己的身份,而且这样的身份根本没办法欺瞒,为了弥补月瑟留下的错,她甚至不惜冒着大不韪将琼华拱手相让,他还想让她做什么。

      “我待你好,只不过因为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他垂下了脑袋在她耳边低语道:“还有你那销魂的身体。”

      月裳鸣只觉得胸口疼得快要窒息了,她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了他,大声道:“你骗我!你骗我!不是这样的!”

      玉琉鸯站起了身,鄙夷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人儿,眼里滑过到情愫,但是转瞬即逝:“我没有骗你。只不过如今,你连脸蛋也没了,我如何能对着这么一个丑女人?”

      “不是这样的……你……明明说过,我再丑都没有关系……你明明说过的……”月裳鸣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泪水早已干涸在眼眶里,她的肩膀不住地瑟缩着,她觉得这就像是梦一样,她好想让这场梦快点醒过来。

      一阵风轻轻吹过,扬起了玉琉鸯柔而亮的长发,青丝揉乱了视线,眼角的凤尾纹路发出了璨金的光芒,月裳鸣的眼睛刺痛得厉害。

      “男人的承诺你也会相信?鸣儿,真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傻。”玉琉鸯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蛊惑着人心,月裳鸣最喜欢听他柔和的嗓音,然而现在却是不留余地地伤害着她。

      “我连你也不能相信么?那我该相信谁?”月裳鸣抚着左脸上粗糙的疤痕,紫色的鸢尾裙在风中扬起,像是一朵揉碎了的花。

      “你似乎把我看得太重要了,现在可是明白了?我并不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不懂得施舍。”玉琉鸯转过了身去。

      “我不要你的施舍!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月裳鸣看着他往前迈开的背影,大声说道。

      玉琉鸯没有理会,仍旧往前走着。

      月裳鸣奋力地跑了过去,猛地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后,声音发颤:“你骗我的,我知道,你骗我的。你来慕甚雪这里,是因为她毒发了,你不得已的,我不怪你!”

      “我说了我没骗你。甚雪的毒诸葛君玉已经给她解了。”玉琉鸯感到背后一阵阵濡湿,他知道身后的人儿在哭,哭得很厉害,哭得让人心碎。

      话落,月裳鸣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但是随后泛起了抹苦涩的笑:“没有关系,这几天是我身子不好。”

      玉琉鸯冷冷地一笑,眼角的凤尾黯淡无光:“你以为你有这么重要?甚雪的身子比你销魂千倍万倍!”

      “你说什么……你不要这么说……我难受……”月裳鸣将手环得更紧了,她就像是在乞求,她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她的心里好空,空寂地隐隐作痛,她紧紧抱着身前的男子,生怕下一刻他便会消失,她现在根本离不开他。

      月华洒落到竹林间,留下斑驳的影子,竹林外风扬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就像他们纠结的命运。

      玉琉鸯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

      “你说过,你永远是我的,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脑海中的回忆悠然地翻飞而起,竹影的婆娑让人心憔悴。

      “你放手。”玉琉鸯冷冷地说道。

      月裳鸣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但是依旧没有把手拿开。

      “你说过你会带我去治脸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月裳鸣始终不相信,她走到了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袖口摇晃着。

      玉琉鸯勾起出唇瓣笑道:“你总是让人觉得麻烦。”

      冷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月裳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他已经变了,变得可怕,变得让人心寒。

      玉琉鸯看着眼前不堪一击的人儿,丝毫没有怜惜而是狠狠地将她的手从袖口上拽了开去。

      “你真的、真的要走么?”月裳鸣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有些晕眩。

      玉琉鸯只是缓缓地向前走着,没有丝毫的动容。

      “还有三天,便是初七了。”月裳鸣瞪大了眼,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如纸。

      玉琉鸯的稍稍停顿住了脚步,但是片刻后又往前走去。

      月裳鸣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那你……还会不会娶我?”

      话落,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就这么沿着墙壁瘫软了下来。

      那一晚,她是闭着干涩的眼睛睡着的,迷蒙中,她总还觉得玉琉鸯在身边搂着她,对着她低语,他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

      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暖帐里却没有那个人痕迹,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丝毫不在,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让人的心不堪重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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