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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十一章 清汤虎丹    ...

  •   胤祥的十三贝子府座落在东安门,和胤禛算是住得近的,几个人骑马很快就到了。
      一行人在仪门前下马,胤祥的管家贾平忙带著几个家僕扳鞍牵马,一边请安,一边道:“爷可回来了,阿紫姑娘叫小丫头出来问了好几趟了。”
      胤祥瞟了一眼吕蒔,道:“什麼事?”
      “阿紫姑娘娘家早上捎了信来——她娘气喘病又发作了,她不敢擅自回去,想找爷讨个人情儿,再说,阿紫姑娘她娘也是个顽疾了,要是重了,怕是要待上几天。”
      胤祥气道:“快叫她回家去——也不是第一第二次了,哪次你十三爷没准?”
      贾平正要回话,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银红丝袄白色细褶裙的少女一脸焦色,带著个小丫头快步走了出来,她见到胤祥等人脸上一喜,再看到后面站著两个金童似的小道士,不由一怔,过来盈盈蹲了个万福,道:“四爷,十三爷,奴婢恭请吉安万福!”
      “起来吧!做儿女的还是尽孝道为先,这样吧,你去帐房领二十两银子回去,也好打点打点。”胤祥道。
      吕蒔听得姑娘两字,又见那少女纤长身材,容长脸面,容貌虽说不上十分出色,气质却淑嫻温顺——难道是传说中的那种少爷身边袭人一类的大丫鬟人物,不由看向胤禛,眼神询问胤禛:“?”
      胤禛一笑,轻声解释道:“这阿紫姓乌苏氏,是头等护卫金保之女。老十三开府那年,皇阿玛亲自挑了给老十三的,为人最是克尽职任,做事也极周到得体,这几年也多亏了她把老十三的衣食起居各方面打点周全,便是我们见了也得给几分面子的。”他见到吕蒔对那阿紫并无太大反应,心中不禁暗暗欢喜。
      胤祥耳边听得吕蒔轻轻“哦”了声,突然间手心冰冷,心跳加速,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蠢,还是忍不住心中忐忑,瞟向旁边的吕蒔,总算意志不算薄弱,头收得急了,似乎还听到脖子重创发出的“喀喀”声响。
      他忽然心中鄙夷起自己来:男子汉大丈夫,收个房里人还要瞧小蒔的脸色不成!你当他是你的什麼人?难道真当自己有了龙阳之癖?你愿意人家小蒔还未必愿意呢!
      他狐疑的抬头望了吕蒔和胤禛一眼,又狠狠的盯了张太初一眼,心中忽然疑惑:小蒔真不愿意?他可真像有那方面的倾向啊!
      暗呸了自己几口,又狠狠的想道:四哥摸得,我摸不得?想到自己摸著小蒔肌肤那触手欲融的感觉,脸慢慢红了。
      他正胡思乱想,胤禛看他脸色古里古怪,拍拍他肩膀:“阿紫服侍她娘好些了,用不著几天就回来了,你若不放心阿紫的话,就派多两个丫头一同去好了。”
      “啊?唉!”胤祥满心要辩白自己并没有担心的必要,但是众目睽睽下好意思落阿紫的面子麼?何况这种事情是越抹越黑的,还不如不说,垂头丧气道:“以后这点小事就不用稟报我了,快去吧!”转头道:“四哥,小蒔,张真人请!”
      阿紫总觉得眼前的十三爷有点不对劲,但又琢磨不出什麼,看到几个人进了府,呆了半晌,才轻叹一声,带著小丫鬟走了。
      胤祥的房子也是来自官宦人家的旧宅,院子里古柏参天,老槐荫地。
      他素喜朗阔,性格又是天不拘地不束的,因此十三贝子府的建筑物就少了层层迭迭,瑰丽得使人眼花撩乱的藻井及斗拱,常用的几间房间都拆去间隔,很是宽敞。
      吕蒔很是喜欢这十三贝子府的装修风格,她最怕的就是像韩剧那种很窄小的空间却塞进无数的装饰品的那种,笑道:“十三爷,你这房子好,看起来舒服。”
      胤祥笑咪咪道:“既然喜欢,索性搬过来住。”
      张太初忙道:“那还不如住我那边,临近重阳,白云观有庙会,热闹著了,你还未看过吧!”他是宁愿吕蒔在四贝勒府住,也不愿意她和胤祥住到一块的,两个都是调皮鬼,要是天天像早上那样玩闹,那还不穿帮。
      当然,要是和自己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吕蒔“哇”的一声,急急追问道:“我还未逛过庙会了,有什麼好玩的?”
      “小吃等就不用说了,好玩的多著了,有抖空竹,扎纸花儿,摸石猴儿,钱砸金鐘,赛马射箭,猜谜变戏法等,更有扭秧歌,踩高蹺,耍狮子,龙灯,跑旱船的,作樗蒲戏的,看到你眼花撩乱。”张太初在白云观住得也算久了,说起来如数家珍。
      吕蒔听得悠然神往,道:“师兄,我们明儿就逛去。”
      胤禛冷声道:“不知道是谁,每次自天桥回来,就在我面前抱怨一通,说什麼人太多路太窄街道太脏游客太爱乱丢垃圾街边的小摊贩太不讲究卫生就连小偷也太嚣张等等等等!”
      吕蒔几个听得面面相覷,好一会吕蒔才强笑道:“嘿嘿……嘿嘿……老实说,顺天府的捕快真要努力一点才是,四爷你要不要督促一下呢?至於庙会,逛逛就好,也犯不著为逛庙会而搬到庙会里住啊。四爷,你说是不是?”
      胤禛面色转霁,哼了一声,道:“老十三,你那山珍可以吃了吗?”
      胤祥无奈道:“墨雨在厨房了,可以吃了就会过来通知。”
      “十三爷,让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兵器收藏吧!”吕蒔突然想起一事,道:“你不是说有一屋子……咦,你的眼睛怎麼了?”
      胤祥苦笑,那边胤禛已经皱著眉头道:“我正想看看你的字进步没有,就去你的书房吧!”
      胤祥惨叫:“四哥,今天就别瞧了。”
      他正要追上去将胤禛哄离书房的方向,却给吕蒔扯住了衣袖,看著她询问的眼神,只好小声解释道:“我府中奸细多,所以我索性将书房撤了,改做兵器收藏室,四哥不喜欢,每次想到了这个就罚我抄书抄佛经……呜~这次糟糕了。”

      桌上摆著几盘菜餚,不过都是什麼玉带虾仁、燕窝万字全银鸭子等等,虽然味道不错,却也算不上什麼罕见的菜。
      吕蒔吃了几箸菜,道:“都快吃饱了,你说的山珍怎麼还不上来?”
      “就你著急,”胤祥笑道:“这菜要在微开不沸的鸡汤中煮一个半时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托著几个小盖碗出来,放在四人面前。
      吕蒔迫不及待的揭开一看,不由大失所望:盖碗里面只得一湾清水,尝了尝,不由叫道:“十三爷,你怎麼也给客人送上慈悲的温柔了?”
      胤祥一个栗爆敲过去,气道:“这是给你漱口用的,你以为我是你啊!尽请人吃三没饭——饭也没菜也没汤也没。”
      吕蒔嘿嘿一笑,忙漱了口。
      牛大厨用个描银线黑木漆盘托了个翡翠玉盘进来,在桌上放了,轻轻揭开玉盖,放在漆盘上。
      盘里小茶豌大小,纸一样的雪白薄片摆成牡丹花形状,浸在清可见底的汤里,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热气瀰漫。
      一个丫鬟过来,拿过把玉勺,帮四人布了菜后,在每人面前放了碟香菜末蒜泥,悄没声息的退到一旁。
      胤祥舀起一汤匙,闻了闻,颇为动容,讚道:“老牛你真有一套,这种腥羶之物还能製出这种香味。”
      牛大厨抹了抹鬍子,淡淡道:“谢十三爷讚赏!”神色间却有说不出的得意。
      胤祥笑道:“快吃,快吃,这东西趁热方好。”
      胤禛自那翡翠玉盘一端上来就皱著眉,他看了眼吕蒔道:“小蒔,你别吃,你大病初癒,还是不要吃太补了。”
      “不要!”虽然不知道是什麼山珍海味,但看此卖相,吕蒔哪里舍得不吃,急急舀了一匙塞进口里。
      刚入口中,立即感受到极其鲜甜的滋味,肉片韧而爽口,刚吞下,又后悔,只觉吃得太快,如猪八戒吃人参果般还没尝出滋味,这种绝佳的滋味,实在不可一口吃下去,要慢慢品味才对得起它。待要不吞,又更不舍得。
      胤祥将半碗汤汁一饮而尽,将翡翠玉盘中剩下的全拨到吕蒔豌中,道:“你喜欢,就吃多点。”
      他回过头笑道:“四哥,别羯羯虎虎的,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弄来帮小蒔补补身子的。管包小蒔吃了龙精虎猛,活蹦乱跳,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病秧秧的。”
      牛大厨也道:“四爷,小人以滚开与冰镇的玉泉水九烫九激,将腥羶之味解去,再以极品官燕、金丝鲍鱼熬成高汤细煮,这样有固精壮阳之功,而无虚不受补之虞。”
      胤禛阻拦不及,见吕蒔狼吞虎咽,一边可怜兮兮的拿眼瞄著自己,心一软,叹了口气,只舀了一匙羹尝尝,然后将自己那份也递过去了。
      反正她吃都吃了,吃多吃少有什麼不同,还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就让她尽兴好了。
      张太初虽然家中亦是锦衣玉食,但毕竟是修道之家,吃完了,竟然没吃出是什麼肉,这时听牛大厨一说,隐隐觉得不妥,问道:“十三爷,这肉果然不愧山珍之称,却不知是什麼肉?”
      胤祥曖昧一笑,待要说,胤禛使了个眼色,道:“小蒔,你去厨房看看冰糖燕窝好了没有,好了就端过来。”
      干嘛要我这客人去厨房?我连十三的厨房在哪个旮旯我还不知道了!四四发神经了?
      吕蒔看看四周伺候的众多丫鬟,意识到某人故意让自己远离案发现场。只好站起来,立即有个小丫头上前为她引路。
      胤禛向张太初招招手,待他将头凑前来,才低声道:“这是东北虎发情时割来的□□。”
      张太初笑道:“怪不得吃下肚子立即暖热起来,果然是男人的恩物。”突然失声叫道:“什麼?”
      他向吕蒔望去:女孩子吃了会怎麼样?不会有什麼奇怪的后遗症吧?只见小师妹已经吃饱喝足,拿著条雪白的丝帕子一边抹嘴一边往外走,她听见自己惊诧的叫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奇怪的看著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看她那样子,却是没有什麼异常。
      “小蒔若是知道他吃的是什麼,只怕立时就要吐出来了!四哥你不告诉他是对的,免得糟蹋了我的好东西。”胤祥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
      胤禛待吕蒔走得人影不见,才道:“这清汤虎丹极少有人做得好。虎丹原本就颇为腥羶,发情时割下的,更是羶味难当。若不将这羶味烫去,虎丹便难以入口。”
      胤禛讚许的看著牛大厨,讚道:“牛大厨果然不愧大厨之名,北京城中能将清汤虎丹做出这等水準的,屈指数来,不超过五个。”
      牛大厨虽然矜持,这时候也喜得嘴角咧到耳边了。
      胤祥哈哈笑道:“四哥讚得好,牛大厨煮得好,我是眼光好。”
      胤禛又道:“当初献给孝庄老佛爷的虎丹,御厨用特製的钢刀银刀切成极薄薄片,先以煮沸的玉泉水烫过,再将预先冰镇好的玉泉水激过。如此三烫三激,方才除去异味,然后放在微开不沸的上好鸡汤燉煮二个时辰,剥去皮膜,放在调有佐料的汁水中渍透,再以浓香之味调和,老佛爷还嫌有点腻,说御厨糟蹋了好东西,斥责了一顿。”
      他这话是特地说给张太初听的:这东西大补,当年圣母皇太后也经常吃。
      不过,他的话就有点春秋笔法,有一点没说:动物的□□之类老年人吃了是没问题的,男人吃了壮阳,至于少女一般不给吃,吃了会怎麼样,他也不知道。
      张太初哭笑不得:怎麼今个儿自己巴巴的跑来吃这壮阳的大补之物,这下可怎麼收场?难道真要跑妓院去消火?
      吕蒔好奇心重,飞快的跑一圈厨房意思意思一下,回来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笑道:“四爷,你和师兄在说什麼悄悄话?师兄怎麼一下子就脸红了?”
      她很疑惑的看著脸红的三人组:不是说了什麼曖昧的话吧?难道四阿哥和太子一样,都有断袖的倾向?
      张太初放下心来,只觉得身体躁热起来,忙抱拳道:“四阿哥,十三阿哥,告辞了。”
      “今天我请客,大家去胭脂胡同逛逛。”胤祥揽住他的肩膀,再扯起吕蒔,笑道:“小蒔,走,带你去烟花之地开开眼界。”
      “烟花之地?”吕蒔兴奋道:“是不是妓院?”果然是穿越女例必要去的地方啊。
      胤禛拦住:“不许去,朝廷律令禁止宿娼。老十三,你身为皇子,更要以身作则。秋云,你带十三爷去歇息。”
      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啊”的一声,均向正低下头去的秋云投去羡慕的眼光。那秋云虽然羞涩,却飞快的走过来要扶胤祥。
      胤祥笑道:“就听四哥的话,我还是在家歇息好了,肥水不落外人田麼!”他扯著张太初推向秋云,也不管她立即一脸的煞白,吩咐道:“秋云,你扶好他!张小牛,走,我带你去客房,想那白云观也没女人给你洩火。”
      张太初面红耳赤,急摇手道:“十三爷,你说到哪里去了。小师弟,你别误会……”
      胤祥嘿嘿笑道:“什麼误会,大家都是男人,明白的啦。四哥……”他还待要帮胤禛和吕蒔安排,胤禛忙止住他,道:“我们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这就回府!”
      “我先走一步了,明邪,你千万要小心!”张太初只觉得一股热气自丹田蜂拥而上,灵心诀竟然毫无效果,更兼那身边一个娇媚的少女搂抱著自己,情知再不走就要出洋相了,痛苦的瞄了一眼给胤禛拉著的吕蒔,脚一点,腾空而起。
      “师兄?”吕蒔忙追出去,张太初已经在眨眼间消失无踪:“怎麼回事?语焉不详,也不交代清楚。明天还去不去逛庙会啊!”

      一路上,胤禛一直留意著吕蒔,但是直到自后侧门进了四贝勒府,穿了东仪门过了蔷薇□□,眼看再转个弯就要到快雪时晴了,吕蒔还是一点异样也无。
      四个人中你可是吃了最多的清汤虎丹,难道是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对你不起作用?
      一肚子疑惑的胤禛很是失望:自己为了能一亲芳泽,可是特地挑了条偏僻的路来走的,就连随从也全都打发得远远的,难道就如此轻轻放过不成?
      哼!小蒔你这株烂桃花,引得狂蜂浪蝶前赴后继的飞过来,我要不趁这天时地利的机会先下手为强得到你的芳心,我对不起我自己麼!
      胤禛不由横了毫无所觉的吕蒔一眼,手轻搧几下,诧道:“已经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了,怎麼还是觉得闷热。”
      “是啊是啊!”吕蒔深有同感道:“今天好像特别热似的,我都出汗了!”她正想将颈上紧扣的扣子解开几颗散散热,看了一眼旁边的胤禛,又迟疑的放下了手。
      警惕性还满高的嘛!
      胤禛恨得牙痒痒的,正想做些什麼来降低吕蒔的防备,却看到吕蒔突然停住了脚步,眼定定的盯著路旁树梢上掛著的红艳艳果子,那双大眼睛露出渴望的神色,还有点贪婪的吞了下口水,一副巴不得将树上的果子统统摘下来吃光光的样子。
      胤禛忍不住心中一荡,注视著吕蒔白皙的脖子,目光留恋,不愿离开,恨不得化身为吸血鬼咬上去一逞□□。
      吕蒔连蹦带跳摘下几个看起来最漂亮的柿子,用手帕包好,笑咪咪的走过来,道:“四爷,我回去了,拜拜啦!”
      却见胤禛神情肃然,那双黑眸定定的盯著自己,似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顿觉背后汗毛直竖——那是危险来临的预感,忙乾笑道:“你要不要拿两个柿子尝尝看?”
      胤禛只觉得一阵委屈自心底泛了上来:人家女孩子到了你这年纪,早就情竇初开早识得情之滋味了,难道我这种纯粹是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你会以为是不爽你没有分果子给我吗?
      他越想越不爽,猛地把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扯进怀里,狠狠抱住,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宣誓般对自己下决心:“你是我的,心是我的,身体是我的,整个人都是我的!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吕蒔猝不及防,鼻子撞在胤禛那坚硬的男性胸膛,很是一阵酸楚,只觉得左手拎著的柿子就要跌下去,右手忙环过胤禛的腰去帮忙托住。
      小蒔竟然回抱我!那麼说她也喜欢自己吧!胤禛即使很有自信,但没有得到吕蒔的回应也是有些心虚徬徨的,这下心花怒放,高兴得一个人就似在半空中腾云驾雾一般。
      “小蒔~”胤禛的嗓音紧绷压抑,透露出太多的热情和紧张。
      “嗯?”吕蒔心跳飆上一百五十,有点心臟病发的徵兆。
      “你真是可爱!”胤禛轻笑,在吕蒔惊讶惶恐而睁得浑圆的大眼睛的注视下,脸慢慢的低下来,亲了一下吕蒔的额头。
      “你你……你亲我?”吕蒔惊道:“你什麼时候知道我是女孩子的?”这下子还像鸵鸟一样抱著那百分之一的侥倖那就真是太蠢了。
      “你喝醉酒那天!你跳进鱼缸里,我帮你换的衣服。”胤禛用力嚥了口口水,有点困难地开口,有些道学的他讲起自己的不道德行为很有点忸怩。
      “???”吕蒔立即陷入石化状态,脑里回来旋去一句话:“我帮你换的衣服!”
      良久,吕蒔才反应过来:他帮我换衣服,他看过我赤裸裸的身体?她的脸霎时被羞意染成緋红,两颊火辣辣的可以去煎鸡蛋,猛地推开胤禛,颤声道:“四爷,你怎麼可以……”斥骂?指责?好像都无济于事。
      “我会负责的!”胤禛扯了扯衣领,今天天气是有点闷,总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的嘴角上扬四十五度道:“我已经帮你抬了旗,趁中秋节大家高兴的时候回了额娘,让你进宫住几天,再以长春宫女官的身分回来,以后你的位分不会低的。”
      原来之前四四叫她写祖宗三代,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吕蒔不由暗愁:要是哥哥他们发现雍正皇帝小老婆不但名字和他妹妹一样,连祖父父亲哥哥的名字也一样,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抬旗?那我是旗人了?那我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领?”吕蒔仰起脸,用那种非常渴望盼望期望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胤禛的自制力薄弱一点,他就会让她知道,在这样的月色在这样的气氛,用这样的眼神和姿势看著一个男人,是非常不智滴!
      只是,重点不是每个月都可以领银子,而是嫁给我这件事吧!胤禛满脸黑线的“嗯”了一声做回答。虽然有点受伤,但对吕蒔的反应还是觉得很高兴,至少她没大声说我不嫁。
      唉!对于这样迟钝的小蒔,他的要求无奈的要变低了。
      其实吕蒔也不是真的如此没心没肺,只是又能怎样:事情已经过去那麼久,人家又肯负起责任,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女生难不成还学烈女传中的某女,只为被碰了一下手臂就砍掉自己的手?
      一下子吕蒔头大得很,不知道如何是好。
      嫁给四四自己是不想的,杀了四四是不可能的,骂四四更是于事无补。
      “那四爷……你是喜欢我了?”
      哼!四四也太自信了,都没问一下我愿不愿意嫁进四贝勒府就自把自为!吕蒔一边大肆腹诽著,一边皱著眉头盯著胤禛,给他施加压力。
      要是说个不字,看在他对自己毛手毛脚的分上,绝对让他死!
      陡然听到吕蒔说出这麼一句太开放的话,胤禛一身的不自在,连耳根都泛起可疑的红,好不容易才徉作云淡风轻的憋出个“嗯”字。
      呵呵呵……听见历史上的名人说喜欢自己真是愉悦的事啊!吕蒔差点就发出白鸟丽子般的笑声了。
      和胤禛相处也算久了,第一次看到八风吹不动的他流露如此不自在的模样,再瞄瞄手上媲美胤禛脸色的柿子,吕蒔实在忍不住想作弄他的恶劣念头,佯装娇羞道:“进宫的事以后再说罢,我这性子若是进了宫,怕是搅得鸡犬不宁。”
      “我肯定会安排妥当,绝不能让你吃亏。不过你也要凡事收敛一下的好。”胤禛见她并未排斥进宫,心乐得飞飞的,却也忍不住要告诫一番。
      “好长气的四四,一天不教训人就不自在!”吕蒔暗地里扁扁嘴,随即甜笑道:“我刚才亲手摘了几个柿子,四爷尝一下吧!”
      胤禛算是瞭解吕蒔的人了,小妮子吃了自己这麼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最有可能的是捉弄自己,看到吕蒔粉嫩的手心托著个红艳艳的柿子,有点犹疑。
      “阿哥就是阿哥,吃东西还要人服侍!”吕蒔娇娇的横了胤禛一眼,三下五除二将手上的果子剥了皮,迎到胤禛的嘴边:“哪!”
      “吃啊!”吕蒔见胤禛不动,催促道。
      胤禛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给吕蒔一催,不由自主的张开口,大大的咬了一口。
      果子入口苦涩无比,连舌根都麻木过去,胤禛哪里吃过如此可怕的东西,忙不迭的吐出来。
      树上成熟的果实,采下来就可以吃,一般人都认为理所当然,但是熟了的柿子,即使是红透的软柿,如果以为它红得正好吃,剥去薄皮,尝它一口,保证涩味十足,难以下咽。
      胤禛虽然不至於五谷不分,却又怎麼知道,柿子都必须经过去涩的过程才能吃?
      “很涩?”很明显的话中有著浓郁的幸灾乐祸。
      “涩?!你故意整我!你这个煞风景的小鬼!”胤禛大著舌头,气急败坏的狂吼。
      哦噢!糟糕,千年冰山火山爆发了,虽然抓狂的四贝勒是百年难得一见,但为了小命著想,吕蒔可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抓紧手上的柿子,开始拔腿狂奔。
      “想逃,没那麼容易!”
      同一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胤禛咬牙切齿的放了句狠话追了上来,看来是铁了心要逮住她,对她大大惩罚一番。
      穿游廊,过垂花门,再沿著石子甬路跑遍湖边,吕蒔不敢跑直线,那是找死,在几次给后面差点抓住衣服后,只好绕著梅树跑Z线。
      拜託,放弃吧!你可是娇生惯养的高贵皇子,怎麼有这麼好的体力,如此的不顾仪态和个小道士跑马拉松,可是大失身分的。
      吕蒔气如牛喘,胸口发痛,速度明显的慢下来。
      一隻修长而坚实的掌从后面探来,箝住她的肩膀,顺势一扯,轻松的把她转过身来,就势一推,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背抵梅树,胤禛一手拦在她左边树干,一手捏著她下巴往上抬。
      吕蒔满脸黑线:这也太像偶像剧中花花公子的标准动作了吧!
      “会讲满语吗?”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起来,声音柔靡缠绵,她听不懂,可是那边耳朵却热辣辣。
      半晌她好奇的问:“讲什麼?”难道胤禛这种古板男人还会说甜言蜜语?假如会,他会说些什麼?她的心就像被小猫抓了般心痒难搔。
      “你这小魔女,假如有下一次,小心屁股开花!”胤禛哈哈大笑,看到委屈惊讶的她小嘴张成个O形,忍不住用嘴唇堵过去。
      康熙四十三年秋天的这个夜晚,吕蒔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献出了自己的初吻,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她和这时代这帝国未来的最高统治者胤禛以后会怎麼样,更不知道,吻上这个人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或许一切正如她所说:
      我知道许多人的命运,唯独不知道我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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