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游记(出版版本)》回廊

40、 第四章 玉顏珍珠霜

　　吕蒔看著那俊男：看八阿哥那样子，这男人也是有点来头的人物，只是究竟是谁了，李绂李巨来……那不是在雍正朝和田文镜争斗不休，曾经两次被绑到刑场的那个李绂麼！不过，他怎麼已经成了翰林院编修了，《雍正王朝》不是说他和田文镜一起进京赶考的麼？
　　怪不得自己刚才想不到，原来给二月河骗了。
　　怪不得和田文镜的争斗一直以他的失败告终，瞧他那书呆子的脾气，怎麼斗得过田文镜这个酷吏了。
　　吕蒔一边想一边去拿那个绣香囊，刚拿到手，就给人劈手拦截了。
　　“滚！”胤鋨一马鞭将那小孩子抽得四处乱滚，一手拿著绣香囊，笑嘻嘻道：“我倒要看看裡面装的是什麼东西。”
　　吕蒔大急道：“十爷，这香袋还是给我吧！”
　　胤鋨嘻嘻一笑，将香囊放在鼻下作势一闻，诡笑道：“好香啊，莫非是哪位姑娘送给小牛鼻子的定情之物？”
　　吕蒔又好气又好笑，正色道：“十爷说笑了，出家人当不得这等玩笑。”趁胤鋨不备，扑上去抢。
　　胤鋨待吕蒔扑到自己身前，将那香囊一拋：“九哥，接住。”
　　胤禟是风月的老手了，这绣香囊一到手，搓了搓，立即知道是什麼东西：难怪刚才明邪死不承认给人偷窃。
　　他盯著吕蒔一脸古怪的笑：还未到春天，这小道士就春心动了麼？
　　任由吕蒔抢走香囊，胤禟笑道：“明邪，我府中今晚有无遮大会，牡丹阁的头名红牌姑娘雨晴也会来，你～可要过来玩玩？”
　　他贴近吕蒔耳边，细声笑道：“这种香囊我有大把，全是内工所绣，比你手上这个精緻多了。至於《花营锦阵》、《鸳鸯祕谱》、《风流绝畅》、《江南消夏》、《繁华丽锦》、《春宵祕戏图》等嫁妆画，应有尽有，就连崇桢年间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我也有全套，难得遇到同道中人，公诸同好又何妨！”
　　听到这话，吕蒔哪还不知道胤禟已经发现绣香囊的祕密，立即面红耳赤。
　　神哪，给个霹靂电死我吧！我不要活了啦，竟然给这株自恋的变态水仙花这麼说。
　　吕蒔结结巴巴道：“明邪还有事，就不打搅三位阿哥了，告辞！”要不是还有点自制力，三位阿哥的家仆又堵得严严实实，她还真想掩面而逃。
　　胤鋨走了过来，埋怨道：“九哥，你怎麼将香囊给了他？我都还未玩够。”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
　　胤禟瞪他一眼：再玩下去，明邪这小道士就会夺路狂奔了，以后怕再不敢见我们了。
　　胤禟拖著吕蒔走向和李绂寒暄的胤祀，道：“八哥，李先生，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就去最近的沙锅居，那裡专用通县张家湾的小猪，只是白肉就有六十多种花样，我们去大饱口福如何？”
　　他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他的长随良辰立即打开一把油伞遮在他头顶上，要是让阳光晒伤了九爷娇嫩的肌肤，那就不死也脱层皮。
　　李绂无欲则刚，以读书养气自矜，自然也不会一味心思的想著巴结阿哥来平步青云，当即道：“皇上有旨，文武百官不能结交阿哥。巨来谢过阿哥厚意，就此告辞。”
　　胤鋨身边的小太监吴嘎跳出来骂道：“不识抬举，九爷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在阿哥面前狂傲无礼，嫌命长了麼？”
　　吕蒔只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好像看过无数次：看来影视作品源於生活是真的，到哪都有仗人势的狗腿子！
　　“啪”地一声，胤祀扬手，赏了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吴嘎说得正得意的脸上。
　　“混蛋，你是什麼东西，竟然在李编修前大放厥词！”胤祀勃然大怒：“你若是我府中奴才，早绑了你去马厩让你清醒清醒了！”
　　胤鋨喝道：“死奴才，滚一边去。平日裡见你还满伶俐的，怎麼这般没眼色！”
　　吴嘎满门心思要讨好胤祀胤禟，哪知道马屁拍在马脚上，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缩了几步退到后头，一丝声响也不敢发出。
　　胤祀这才转过身去，握著李绂的手，笑道：“孔夫子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要為了这等人，天天生气都生不过来了。巨来，北京城不易居，薪桂米珠，你鸡碎米一点俸禄，又素日清廉，要是缺了什麼，到我府来。”
　　吕蒔看著胤祀如沐春风的姿态，温馨的话语，不由佩服：难怪八阿哥可以招揽这麼多官员大臣的心，人家的长处可是摆在那了。
　　李绂淡淡一笑：“贝勒爷，巨来不敢忘朝廷功令！告辞！”一扬脸径直走了。
　　“等等～”吕蒔忙挣开胤禟的手，道：“明邪还要拜託这位李编修点事，就先行告退了，下次再请阿哥们吃饭！”
　　胤禟笑道：“今日事今日毕，何必要拖到以后了。”
　　胤鋨好奇道：“请我们吃饭，吃什麼？你十爷嘴很挑的，普通的菜餚可吃不下去。”
　　吕蒔呵呵一笑：“不知道十爷想要吃下里巴人还是阳春白雪的菜？”小样，你有吃过法国大餐德国猪脚美国速食日本料理义大利披萨越南泰国菜吗？
　　随便找样出来你也没吃过吧！
　　胤鋨奇道：“这有什麼区别？”
　　吕蒔笑容可掬：“吃起来有区别，至於是什麼区别，还是到时候作為惊喜吧！”
　　胤禟看到她那笑容就觉得有点紧张，笑道：“你一个小道士，能有几个钱，九爷可不捨得让你请客。来来来，九爷请你喝酒去。”你请客我还真不放心，只怕惊则惊矣喜则未必。
　　“唉～”胤祀叹了口气道：“难道我八阿哥就这麼不招人喜欢，想请人喝酒都没人来。你既不肯，我也不勉强！”
　　他语气萧瑟，背著手摇摇头，转身而去。
　　吕蒔对这号称贤王的八阿哥是很警惕的，虽然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却哪敢让他就此走掉——那就真的得罪他了，忙一个躬身，才抬起头笑道：“怎麼会，实在是明邪有事在身～”
　　她想了想，索性道：“明邪正要炼製一些驻顏妙品，因此才上市场採买，其中一些原料得新鲜炼製才有效，要是再耽搁下去就没用了。”
　　超爱漂亮的老妈经常拉著自己DIY手工香皂，反正自己的洗面乳也快用完了，索性就做香皂了。
　　而且冷製皂在皂化过程中，会自然產生约百分之二十的天然甘油，是皮肤最佳的天然保湿剂，这製皂副產品甘油拿来搽面，也好过清朝这时候的护肤品吧！
　　而且这时候的香皂也太差劲了，多半是蒸熟的皂角捣烂再加上香料所製成的“香皂团子”，用起来心理有障碍。
　　再说吕蒔身上的钱做零用是绰绰有余，想买点稍贵的东西却不够，能赚大钱的玻璃厂连窑还没起好了，又不想向四阿哥借，十三阿哥更穷，还是先赚点钱再说。
　　因此简单易做又能卖得出好价钱的护肤品，就成為她的第一选择，所以这次来天桥就是采买工具和原料。
　　至于女人以色侍人，色衰则爱弛，那就更不必说了。
　　胤禟大感兴趣的盯著吕蒔，问道：“就是你上次说的玉顏珍珠霜吗？”
　　皆因这时候盛行以貌取人，比如说翰林院是读书人最荣耀、最有前途的去处，自前明便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但是长得丑的男人，就算是考中进士，分到翰林院都会给人批评有碍观瞻，十有八九会给踢出来。
　　世风如此，有此等好东西，由不得阿哥不心动。
　　“是的。也有其他洗涤类的东西。”
　　胤祀笑道：“炼製好了，可要让我们几个见识见识。我们正要回府，那就一起回去吧！”
　　吕蒔瞪大眼睛，忙推辞道：“这个……我们不顺路啦，明邪也不敢当。”
　　“你不知道？”胤禟笑道：“我，八哥，老十的府第，跟四哥的贝勒府在同一条街，你说顺路不顺路！”
　　吕蒔愣了愣：不会吧！真奇怪，胤禛怎麼会和他的政敌住在一起，平日里心腹进进出出的只怕也不太方便吧！
　　胤鋨却只记挂著吕蒔要请客的事，只一个劲的问：“下里巴人是什麼菜？阳春白雪又是什麼？”
　　吕蒔只笑而不答，道：“不是明邪故弄玄虚，只是说了，到时候就没有惊喜了。”
　　胤禟道：“那你什麼时候请客，明天还是后天？先说好，我要吃下里巴人的菜。”照明邪的前科来看，还是挑这个比较妥当。
　　胤鋨想了会，道：“那我吃阳春白雪的菜好了。八哥你了？”
　　胤祀笑道：“我想两种菜都吃。”
　　吕蒔很鬱闷：这三个阿哥也太不客气了吧！我只是请客而已，你以為是债主追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