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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十章 悲酥青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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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倒是叫他来--看我怕不怕!”背后那人带著几分傲气几分不忿道,那声音却是有点熟悉。
“原来你是太子!”吕蒔惊讶的叫道。
“聪明,你猜对了。”太子胤礽笑道:“我最喜欢聪明人了,今个儿就留在毓庆宫不要走了。”
他抱著吕蒔的双臂一紧,道:“你留下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只要你提出要求,我无有不允。”
见吕蒔一声不吭,胤礽突然恍然大悟般道:“还是你怕我对你的宠爱不长久麼?”
他下巴在吕蒔头顶上擦了几下,笑道:“你放心,毓庆宫的人全都是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你。只要你留下来陪我,我一定会只疼爱你一个的。”
吕蒔鸡皮疙瘩都爆出来了,突然灵光一闪,笑道:“太子青睞,明邪喜之幸之,岂有推辞的道理。”
胤礽哈哈一笑,欢喜无限:早知道这样顺当,直接找明邪就好了,想必老四也无话可说,只笑得两声,突然臂上一重,接著右脚是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没受过反防色狼术训练,一下子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惨叫,手一鬆捧著右脚原地蹦跳。
吕蒔用尽全身力气,跺了胤礽一脚,果然脱了身,心道:“看来女子防狼术还是很有效的,要不是撩阴腿太过狠毒,后遗症太过麻烦,我会让你尝试一下一天走路都罗圈腿的滋味。以后一定得勤练才好。
她笑著回头做了个鬼脸:“打是情骂是爱,看我对你有多亲啊!”
胤礽恼羞成怒,喝道:“给我捉住这不识抬举的臭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不要落到我手上,哼!落到我手上你就知道你现在的反抗是大错特错了。
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闻声而出,拦在吕蒔前面。
这小子在自己家中偷香窃玉还带那麼多的帮手,真是无耻之极!
吕蒔大吃一惊,颇為不齿胤礽的人品,见那几个侍卫带著势在必得的笑容慢慢逼近,咬了咬牙,一狠心,双手在身上一摸,各掏出一样东西,威胁道:“别过来,过来我可不客气了!”
胤礽见她左手夹著几个胖乎乎的鞭炮,右手拿著个半透明的,小小扁扁的长方形物体,笑道:“真是小孩子,还想发信号烟火呢--告诉你个乖,裡面正演《六国大封相》呢!你在外面吵得天响,魅音楼裡面也一丝不闻,再说,就是老四出来了,哥哥难得向他讨个人,他好意思不给麼?你还是乖乖束手就范的好。”
吕蒔嘿嘿一笑,“嗒”一声打开打火机,将手中的鞭炮逐一点燃,往身前地上一扔。那鞭炮引线嘶嘶的燃烧了几秒鐘,“轰轰轰”的几声震耳巨响,带著火星的团团黑烟迅速瀰漫开来,路旁的花草给飞散的细碎纸片打得啪啪作响,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為零。
侍卫惊慌之下如无头苍蝇般四处蹦蹿,大呼小叫:“不好,这小子太鬼了!”、“眼睛裡什麼东西?”、“我睁不开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泪水长流,咳嗽连声,喷嚏声不绝於耳。
这种用硝石+白糖+胡椒等等製成的初级化学□□,被吕蒔命名為“悲酥青风”:爆炸时黑烟瀰漫称之為“青风”,闻者泪下如雨,称之為“悲”,因咳嗽喷嚏导致全身发软无力,称之為“酥”。
她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是那种需要王子或英雄的柔弱公主,反而认為像个单手就可以屠龙的花木兰多一点,绝对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的拥护者了。
既然要闯龙潭虎穴,趁手的东东肯定是要带一两件的。这不,果然派上了用场。
吕蒔早在爆炸声起的时候,就立即往路边茂密的灌木丛中一钻,她身材削瘦,勉强能从树隙挤过去,向著魅音楼方向钻去。
“有刺客!”、“保护太子!”远处人声鼎沸,传令声不绝,那是侍卫听得爆炸连声,大惊失色下都往这边涌过来。
只是魅音楼裡眾多阿哥在那,也是防守重地,楼前围著大批侍卫,警惕的四处张望巡逻。
吕蒔犹豫著不敢过去:只怕没见到胤禛,自己一露面就给抓起来。
她跺了跺脚,幸好自己算是有準备才来的,要是只指望四四英雄救美--她撇了撇嘴,暗恨:外面搅得天翻地覆,四四也不知道出来看看?姑奶奶现在正在披荆斩棘路上,还有雪山未翻,大河未过,巨龙未杀,帅哥未泡……哼!四四你就继续睡死没关係好了!
吕蒔心裡七上八下,一边心裡叫著自己不要紧张,一边寻思著怎麼脱身。
这可真是闹大了,这下子怎麼脱身啊?要是给当作刺客抓获,自己可就好看了!四阿哥也未必护得了自己啊!
忽然听到路上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定睛一看,却是胤祥和穿著官服一个精干男人,后面还跟著墨雨等人。
吕蒔这一喜非同小可:这不是磕睡碰著枕头了麼。也顾不得暴露目标了,跳起身,向胤祥飞扑过去,生生把他压倒在地。
墨雨等没想到在东宫还会斜刺裡突然冲出一个刺客,“噹啷呛~”一阵响,齐齐将腰间靴裡的弯刀匕首掏出来。
“找死啊!”胤祥摸摸后脑勺--那裡好像起楼了,怒道。
不过看到是吕蒔那清秀的小脸,胤祥一肚子火突然间不知哪裡去了,笑道:“一见到我就扑过来耶!真有这麼想念我吗?”
吕蒔一脸的“成吉思汗”,哭丧著脸道:“十三爷,救我!”
胤祥也不忙著爬起身,诧异道:“怎麼了?谁敢欺负你?让老子收拾他。”
吕蒔向后一指:“就在后面~”
“那有!莫非是遇到鬼了?”胤祥瞧了瞧,打趣道。
吕蒔惊讶的起身,举目四顾,后面却人影皆无。
原来胤礽看到是胤祥等人过来,陪同的还有施世纶──一个外号叫拼命十三郎,一个是刚正廉明出了名的不畏权贵,都不是好惹的主,加上这两人现在主理清理户部亏空,手上捏著自己上半年在通州买的那个庄子的整四十五万两银子的户部借款白条。
不要说魅音楼裡老四还在那,就是这两个楞头青发起愣来,将借款的事捅到阿玛面前就糟之极矣,因此以“玩鞭炮”之名,悄悄的撤了。
刚才的剑拔弩张,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见过施大人!”吕蒔忙行礼道。
施世纶抚鬚笑道:“好久不见,吕小哥儿什麼时候再来户部呢?老夫正想和你聊聊。”
“今宵不谈公事,小蒔现在就住在四哥那,你要见他还不容易。”胤祥笑拦道:“咱们别佇在这裡,赶紧进去喝两杯酒听几首好曲子是正经。”不由分说,一手一个挟了就走。
刚走到魅音楼前,便见到胤禛急匆匆的出来,后面还吊靴鬼似的吊著个凌普。
施世纶很是知道这个四阿哥挑剔的性子,兼之见到胤禛脸色不太好看,哪肯触胤禛霉头,忙一个千打下去,恭声道:“卑职施世纶给四爷请安了。”
胤禛见到吕蒔,不由鬆了口气,一手扶起行礼的施世纶,笑道:“施文贤也来了,素日你也没得过我什麼好处,今个儿就借太子爷这宝地,咱们非得好好喝上几杯才是。”
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四阿哥竟然说起笑来,施世纶不由一愣,笑道:“不敢,不敢,那是卑职该当的。”
胤禛给凌普率著东宫中的长史朱天宝、陈家猷等缠住,一个接一个的敬酒,敬酒的理由千奇百怪,牵强附会,却不过下也给灌了好几杯酒,见平日素有点怕自己的凌普今晚硬是在自己的黑脸下起鬨,四顾之下又不见了胤礽,哪还不明白,心中忐忑起来,覷了空子,抽身便走。
凌普在胤禛的积威下双腿都有点发抖,只是想起太子的嘱咐,无奈硬著头皮还待要拦,给胤禛瞪了一眼,就缩在一旁动也不敢动了,见胤禛虎著脸往外走,心下暗暗叫苦,只好远远跟上。
这时候见到吕蒔,情知事不成了,不敢转头就走,忙上来给胤祥请安。
“起来罢!”胤祥向来厌恶狗仗人势的凌普,只扫了一眼,也不在意,道:“四哥,庆云楼的蒋玉涵唱得怎样?”
胤禛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来得太晚了,少看了一场好戏。蒋玉涵倒也平常,小蒔上臺唱歌才稀罕好玩哪。”
“啊?不是吧?”胤祥瞪大眼睛,好生惋惜道。
“今晚小蒔大展所能,一人连唱三个角色,嘿嘿,那个魅力所向披靡哪,可惜你不在。”胤禛颇有点炫耀献宝的说。
“好你个小蒔,这等好玩的事你竟敢拋下我?”胤祥气得掐吕蒔脖子,一眼瞄见她脖侧的红印,取笑道:“咦~恭喜恭喜,小蒔竟然已经是男人了。”
他抹开吕蒔的衣领,感叹道:“想不到小乔还真是隻小老虎,嘖嘖嘖……瞧这印子的火辣程度……想必是出门前小乔吃醋了。”
胤禛一听,一个箭步扒开胤祥的手,一看,怒气勃发,跳跃著冷冰冰火焰的黑幽幽眼睛死盯著吕蒔,好半晌才从牙逢裡挤出一句话:“妳……没事吧?”
他心思灵动,一下子就将事情猜得九不离十了。
自己真是太高看太子了,发帖请自己和小蒔过来饮宴,竟不是变相的融洽关係,而是找机会亲近小蒔呢!
他有点害怕: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让小蒔受到这样的羞辱,要不是老十三刚好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亏自己还绞尽脑汁帮著太子爷还掉巨债,他却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太过嚣张,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吕蒔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和他对视了几秒鐘,就溃不成军败下阵来,垂著头嘟嚷道:“是,刚才遇到了太子……没事!”
胤祥这才知道这些唇印的由来,怒气勃发道:“怪不得刚才要我救你,我找他算帐去!”气冲冲转头就走。
吕蒔忙拉住他,可怜兮兮求道:“十三爷,我的好十三爷,我冰天雪地裸体向后翻转三百六十度背荆条跪铁板用纯洁的四十五度仰望十三爷您哪,您就轻抬小手,不要去找太子吧!难道你想将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吗?”她身上可还放著好几颗悲酥青风了,可别扯出毓庆宫刺客来,自己的大好头颅就要和自己说拜拜了。
大家的脸部肌肉均微微扭曲,胤祥要笑不笑的:“你这是什麼话?古灵精怪!”
“老十三,回来。”胤禛一冷静下来,就知道这事绝不能闹大,忙喝道:“此事绝对不能声张,要是传到皇上那去,只怕要砍掉小蒔的脑袋。”
依皇阿玛溺爱太子的心态来说,怎麼肯让太子的名声受损,遭殃的只会是迷惑他宝贝儿子的狐狸精。再说就是小蒔恢復女儿身,说不定就得迫不得已嫁给太子做妾,以免名节受损。
不管小蒔是男人还是女孩子,闹大了收尾都很麻烦的。而太子之所以敢这麼做,恐怕就是看在自己投鼠忌器,不敢声张的分上。
吕蒔张大口,咕噥道:“又不是我的错,為什麼要砍掉我的脑袋?”
胤祥也想到了这一点,止步痛恨的骂道:“他奶奶的,这王八蛋--”
“闭嘴!”胤禛不再理他,道:“文贤,让你见笑了,请!”
他冷冷扫了楼外一眼,心道:你既然做了初一,可别怪我做十五了。我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只怕要小心著了。
胤禩的八贝勒府坐落在胤禛府第附近,修建得巍峨宏大,殿宇连绵。同一条街上还有胤禟胤鋨的府第,几兄弟比邻而居。
胤禟过去八哥家串门的时候,贝勒府的倒厦三楹朱红大门前旁车水马龙,一乘乘驮轿、明轿、暖轿、骡车、马车从汉白玉八层臺阶排了整半条街,各家家僕在照壁前的棚下喝茶吃点心,说閒话侃大山,晒太阳捉跳蚤……热闹非凡。
八贝勒府那几个挺胸凸肚的有头脸家僕正指手画脚,说东谈西,一眼见到他,齐声叫道:“奴才请九爷安,你老人家好!”忙上前拜了下去。
“嗯!起来罢!”胤禟拋了几个金豆子过去,道:“小周,八哥在麼?”
“谢谢爷的赏赐!”小周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青年,他摸著金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恭敬道:“回九爷的话,八爷应该在卧云居。”
其他的家僕虽然满心要献殷勤,可是素知胤禟虽然出手大方,却是个以貌取人的主子,就是凑得再前也不会多看你几眼,也就不抢著说话。
胤禟瞄了眼门房处招待候见官员的小花厅,只见一群官员在那裡呆坐,大多脸带愁容,应该是来求胤禩撞木鐘的借款官员了。他无意和这些人寒暄,径直绕过正殿,沿著池塘的垂杨柳向北,过蔷薇花墙便听到胤禩平常见客书房中传来縹緲空灵的古琴声,仔细一听,弹的却是《酒狂》。
胤禟一脚踏进卧云居,笑道:“怎麼八哥要弹琴来洩发积鬱的不平之气?”
这《酒狂》是晋代竹林七贤阮籍所做。当时士大夫在晋代司马氏集团统治下,為免遭杀戮,便隐居山林,弹琴吟诗,借酒佯狂,以洁身自保,并示不满。
这时候听到这琴曲,不由让胤禟觉得寓意深刻。
胤禩给他打搅,弹错了几个音,一笑起身,怨道:“就不会等人弹奏完毕才出声!”
胤禟笑道:“那得等到什麼时候!”却见到胤鋨坐在窗前一动不动,难得见他这麼安静,上前一拍他肩膀,道:“在做什麼?”
胤鋨叫道:“九哥,别吵走了我的鱼!”手伸到窗外猛地一提,一条一尺长的鰱鱼给他甩进书房,在地板上蹦跳著。
胤鋨咧开嘴大笑,一边还道:“八哥这鱼喂得太饱,难钓得很。”
胤禟看看八哥又看看十弟,摇头道:“外面一堆官员候见,你们两个却躲在这弹琴钓鱼?那些穷官儿见不到你,都涌到我那儿撞木鐘,害得我要离家出走。”
胤禩叹息道:“那些都是无告的可怜人,够不上和四哥说话,我这边想帮也帮不了,我是苦中作乐啊!”
胤禟低声道:“我很纳闷,太子爷欠的债是怎麼还上的,我叫人去户部查,真的是还了,疑心他动了内库,谁知查过后内币也是不缺。”
这也是胤禩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他甚至為此派自己的乳公雅布齐去东北,秘密调查太子是否有偷挖人参。
原本太子帐目不清,老四、老十三在户部的差事压根就办不成。这太子是哪来的钱?
胤禟拿起拜帖一一查看,突然他指著其中一封道:“这个钱斗蕴见一下吧!”他脑海裡浮现出拜帖主人那懦弱怕死的脸。
钱斗蕴立即给传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膝行过去抱住胤禩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八爷,你得救救卑职啊!十三爷今天揪著我的衣服说假如不还钱的话,就收拾铺盖搬进户部衙门,不管六部各部司官还是堂官,一律摘了顶子留任。”
“四哥也太……”胤禩摇头道:“难道就不知道士可杀而不可辱麼?这麼寒读书人的心。”
胤禟在一旁冷笑道:“一朝权在握,就把令来行,也得有人諫一下才好,免得某些人忘形了。”
钱斗蕴缩了下身体,他本来胆小怕事,叫他去闹他会很害怕啦!
胤鋨一把揪起他,喝道:“站好了,你现在出去,这几天说几句以死要胁的话。知道怎麼说吗?要不要我教你几句?”
“不……不用了!”钱斗蕴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摇摇头。
胤禟给了张足以还清他债款的大面额钱票他,胤鋨小声道:“你真打算……”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胤禩淡淡道:“不这样做的话,去掉了太子爷这条拦路虎,四哥的差事就能顺利完成了。如今太子的位不稳,可不能让他做出这麼长脸的事。”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胤禛一大早起来,和一群阿哥跟著康熙先去拜天穹殿,钦安殿,又去斗坛拈香,再去乾清宫并著文武百官磕头朝贺。
这些官样文章,又一样都省不了,到下午回到府中的时候,胤禛只觉得腰痠背痛,精神萎糜。
胤禛刚踏进大门,就见到吕蒔勾著脑袋,一脸好奇的观看高福儿带著十几个家僕张灯结綵,那傻愣愣的样子真是可爱。
胤禛忍不住抿嘴微笑,悄悄的走到她身后一拍,道:“看什麼看得这麼入神?”
吕蒔吓了一大跳,一转脸,忙行礼道:“那灯笼很精緻,就看呆了。”
她对清代的中秋是怎麼过很感兴趣,因此在四贝勒府中逛来逛去,东张西望,遇到有人在忙,便站定了看上一会,倒也自得其乐。
吕蒔对著胤禛,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忙道:“四爷,你忙,我就不占你时间了。”
胤禛又好气又好笑,道:“你随我来!”径直走了。
吕蒔不敢违拗,嘟著嘴跟著胤禛来到永佑殿,想起上次的在殿裡的曖昧,脸不由一红,在殿门口迟疑著。
胤禛回头,眼带询问道:“怎麼不进来?”
吕蒔无可奈何的进了东书房,忸怩道:“四爷,你找我有事麼?”
却见胤禛在张春凳前站定了,道:“帮我脱衣服!”
吕蒔一呆,等到意识到胤禛说了什麼后,脸红耳赤道:“这个……那个……不……我……”
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女孩子?他要对自己XXOO……他真要那样自己要怎麼办?难道还真要抵死不从?还是半推半就?甚至是反客為主来个恶虎扑羊?
她极快速的抬头瞟了一眼玉树临风的胤禛,脸已经烧起来:他可是那种看到了就会想触摸的男人呢!
胤禛见她窘迫到语无伦次,大眼睛对那大门瞄来瞄去一副想夺门而出的样子,心中笑翻了,脸上却一点不露,道:“怎麼还不动手。”
“我不要~”吕蒔愤怒,憋出一句:“我干嘛要做奴婢才做的事情。”
胤禛眉毛一挑,道:“妳既然进了我的四贝勒府,自然就是我的人。怎麼著,难道帮我换换衣服都不可以?”
换衣服啊!吕蒔鬆了口气,心头却稍微浮现一分失望,彆扭道:“你不会自己换?”
“我是皇子!”胤禛的话简单扼要。
他们这些清朝皇子一生下来,单是照顾他的乳母就有八个,保姆也有八个,还有所谓的针线上人,浆洗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到了绝乳,又添八个读过书的太监,胤禛在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中长大,生活自理能力强才是奇怪呢!
所以在帝王之家,骨肉亲情大多是极有限的,反而是皇子和乳母奶兄更為亲近。皇子长大后,各自的乳母、乳公仍跟随身边,其乳公的升迁荣辱,往往也因之受到影响。
胤禛盯著吕蒔看,嘴边露出个坏坏的笑容:“小蒔,妳这邪恶的小道士,”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妳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吕蒔面红耳赤,不敢吱声。
“我穿这身笨重的朝服朝冠一整天了,现在回到家中还不许换便服吗?”
吕蒔也觉得自己的思想好像太那个了,看著他一身正式的朝服,复杂繁多,还真是需要帮忙的样子,迟疑道:“我去叫墨香进来!”
“嗯~”胤禛脸一沉。
吕蒔一惊,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在帮四贝勒爷脱衣服了。
胤禛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心猿意马,看著吕蒔低垂著头,再不敢抬起头来望自己一眼,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扑扇得像惊惶的粉蝶,白嫩的双手小心的取下自己颈上的朝珠,然后拉开腰间的黄絛,连同荷包配饰等放在桌上,再一粒一粒解开自己身上石青绣五爪金龙蟒袍上的盘扣。
虽然她力求镇定,但那双越来越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脸上的红晕也蔓延开去,连耳珠都鲜艳得像红玉。
吕蒔脸上这麼一红,胤禛心中登时一荡:她為什麼见了我要脸红?男人笑咪咪,不是好东西;女人面孔红,心裡想老公。看来小蒔已经长大了,小蒔啊小蒔,不怕妳害羞,就怕妳不解风情,天真未琢啊。
好不容易将胤禛脱剩一身中衣,两人都面红耳热。
胤禛心痒难搔,正想不顾三七二十一,先将吕蒔抱在怀裡好好亲暱一番的时候,殿外墨香大声道:“四爷,宫裡德娘娘处来人了。”
胤禛怔了一下,披上件常服方道:“快传!”天天见面,有什麼事还非得特地派人过来?
门帘一掀,墨香领著个小太监进来,小太监伶俐的“啪啪”两声一抚衣袖,跪在地上请了安。
胤禛见是母亲身边最得用的小太监,脸色却是欢喜的,心倒放下一大半,忙扶起来,笑道:“小顺子,快快起来,你是服侍额娘的,再不要行此大礼--娘娘叫你传什麼话?”
小顺子笑道:“回四爷,娘娘很是喜欢果汁小月饼,说清爽不腻,比以前的月饼好吃很多。虽说孝敬不孝敬,不在虚礼上,但四爷这份心却是好的。”他瞟了一眼佇立在穿著一身中衣的胤镇旁边的吕蒔,心中诧异,脸上却一点也不露。
呜~我清白的名声全毁了!吕蒔立即意识到此刻她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脸发起烧来。
胤禛笑道:“做儿子但有点好的,当然得先奉上双亲。”
胤禛很是高兴,他出生时孝懿皇后產子夭折,為了慰藉皇后,也因為母亲德妃当时尚未封妃,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康熙把他给抱进鐘粹宫抚养,直到胤禛十一岁孝懿皇后去世后才重回德妃身边。
除了太子,只有他是康熙亲自抚养的儿子,孝懿皇后对他极其疼爱,这无形中抬高了他的地位,但是因此和亲生母亲德妃的关係,就不如弟弟胤禎和德妃来得亲密,这一点也正是他的痛处,这时候只要是能拉近和母亲的关係都是好的。
小顺子笑道:“娘娘高兴著呢,月饼送过去的时候,刚好皇上驾临长春宫,倒多吃了几块。听说四爷觉得现时的月饼太过油腻,娘娘吃不适宜,特地製作出有利养生的果汁小月饼,让娘娘尝试,皇上还讚了几句,说四爷有孝心。”
胤禛这下更是满面放光:康熙一向推崇以理学德行治天下,孝心那是第一等要紧的事,自己得此一讚,那是比封个亲王还更开心,欢喜道:“这等小事,怎麼当得起皇上如此称讚!”
小顺子笑道:“娘娘吩咐了,要好好赏赐製作月饼的人。”说著将手上捧著的一个描金嵌彩贝锦匣打了开来,道:“赐福晋双鸞衔寿果金簪,赐两位侧福晋四蝶绕花金步摇,赐格格红珊瑚绿萼釵,其他的人均是吉祥如意银錁一对。”
胤禛笑道:“那还得麻烦公公去一下昭泰殿,墨香,带公公到福晋那去。”
墨香笑著“喳”了一声。
胤禛又道:“厨房每人加赏十两银子,牛大厨赏五十两,墨香你再去问一下,要是有特别贡献的,报过来。”
墨香早往小顺子手上塞了张五十两的银票,领著欢天喜地的他出去了。
胤禛一待他们出门,立马抱住吕蒔,原地蹦了两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