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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四章 早朝 ...

  •   一路上,吕蒔看见一顶顶的轿子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而去,那应该是去上早朝官员的轿子了,轿子有四抬八抬蓝呢绿呢,而且有些绿呢大轿还有引轿官扶轿官各一名。
      胤禛细细為她解惑,免得她连一些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清人以弓马得天下,所以开国之初规定不论满汉文武,京官一律骑马,不准乘轿。后来承平日久了就准许文官乘轿。但是满汉官员标準不同。
      汉官四品及以下官员乘二或四人抬蓝呢轿,三品及以上官员乘八抬绿呢轿。不过要是没有达到品级却去坐绿呢轿子的话,一旦遭人举报,就会被处罚,严重的还要革职或充军。武官做到将军总兵后年纪太老的,可以申请乘轿。
      满官就严格多了:一品文官、军机大臣坐四抬轿子,二品要年过六十才能坐轿子,蒙古王公一概不允许乘轿。至於胤禛这些贝勒贝子只能骑马,最多是乘坐朱轮车轿。
      所以一看轿子上的装饰大小规格就清楚轿子裡的人大概是谁是几品官了。你可得小心,冲了驾可不是好玩的,挨打坐牢流放都有可能。
      一行人在东华门的下马碑前下了马,这裡连盏灯都没有,人影幢幢的官员都在黑灯瞎火下小小声寒暄打招呼。
      “啊!已经这麼暗了為什麼还要熄灯?”吕蒔见墨香将马上照明的琉璃灯吹灭,忙问道。
      胤禛一把捂住她的口,喝道:“安静!”悄悄道:“上朝是不允许点灯的。”
      吕蒔很好奇:“黑漆漆的就不怕出意外?”因為这时候的人常因為缺少维生素而患有夜盲症,不要说在夜裡,就算光线稍微昏暗,都会视物不清行动困难的。
      “那也没办法,谁出意外该谁倒楣唄!谁叫紫禁城裡的宫殿是木结构,连金鑾殿都屡遭焚毁又多次重建了。”胤禛无奈地摊手道:“前几年就有个官雨夜上朝跌到御河淹死了。”
      他的话让吕蒔觉得这世界真危险啊,问道:“那伸手不见五指怎麼走?”
      胤禛指著远处缓缓而来的灯光道:“一般是跟著奏事处或讲官走,他们要提前送公文和报告,所以特许给灯。你看这些官员都是提前来到这裡等候,好借光上朝。”
      果然,这些在东华们静静等候的官员蜂拥著跟随火光而走。
      胤禛道:“走吧!”
      一群人跟著灯光进了长安门,经天街到了天安门城楼前的金水桥,胤禛便停下道:“我要进午门前等待上朝,小蒔跟著墨香他们到户部去吧!”
      吕蒔好生失望,她还以為能跟过去看看清朝的皇城了,随即好奇地问:“午门就是那个斩首的地方吗?”
      “妳的常识怎麼老是似是而非呢!”胤禛瞪了她一眼,斥道:“午门是颁发皇帝詔书的地方。每年十月初一,要在午门颁布次年历书。还有大军凯旋归来,也在午门献俘。怎麼可能将这麼森严的地方作杀人刑场!”
      唉呀!又给人骗了!吕蒔不好意思摸摸头,问:“那在哪裡杀?”
      “宣武门外菜市口。”胤禛指著来路道:“刚才经过的长安门是左门,新状元领著进士经这裡到天街插花披红游街,所以又叫龙门。至於右门又叫虎门,每年死罪犯人都是由右门提解进广场审后,用囚车拉到刑场砍头。是不是因此妳混淆了?”
      吕蒔憨笑:“可能是吧!北京城太多门,我都乱了。”
      胤禛不欲吕蒔太多的拋头露面,吩咐道:“墨香,你带著先生到户部,给她找间偏僻一点的房间安顿下来,李卫你伺候好先生。”
      “喳!”墨香和李卫精神抖擞地应道,领著吕蒔跟胤禛分道扬鑣。
      墨香和墨雨都是胤禛五年前自人市买回来的。墨雨会武功,胤禛担心喜欢东跑西逛的胤祥安危,便将墨雨送了给他做长随。墨香因為识文断字,就做了胤禛书童,胤禛颇喜欢他聪明不多话,到哪都带著他,所以让他带著吕蒔熟悉环境,那是最恰当不过了。
      清朝的六部官署以及其餘的重要衙门,大都云集在大清门两侧,左文右武,中央各部衙署佇列东西。
      墨香掏出腰牌,给衙门户部门口值班之人验过,带著吕蒔和李卫进了户部大院。
      吕蒔很觉得新鲜,毕竟普通人没几个能到户部去参观一下的,所以一进门就好奇的东装西望。
      户部大院裡一列屋子围绕著几间正房,屋子外掛著不同的牌匾,如“江南司”、“广东司”、“山东司”等,随便一数都上十个。
      她们显然来得太早,衙门裡官员只到了小猫三四隻,那些抓主意的人还在上早朝。墨香地头熟,左弯右拐,将她带到院子角落一间清静的房间。
      这个房间可能原来是间档案室,十来个平方裡除了靠窗摆了张八仙桌三把椅子外,其餘地方放的全是摞著密密麻麻文档资料的木柜子。
      让吕蒔比较满意的是窗口对著围墙,中间砌了个圆形的花坛,裡面依著假山种著几本扶疏似树的芭蕉,蕉叶碧翠似绢,让人看了很舒服。
      李卫很有眼色,在吕蒔还在观察环境的时候已经手脚俐落的擦乾净桌椅,完了就守在门口。
      墨香知道这海外归来的吕蒔对大清的中央行政机构,那是毫无认知的,所以儘量详细地介绍起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尤其是户部。
      六部中户部地位仅次吏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餉及一切财政事宜。清朝对户部极為重视,所以户部尚书(相当於现代的财政部长)一般都位列大学士,是实际上的宰相。
      明朝的制度清朝大多沿袭下来,不过在这基础上加上满汉之分,官分主副。例如尚书是堂官,左右侍郎就是副堂官。
      吕蒔听到这裡,迷惑地问道:“什麼叫堂官?”
      “对朝廷各部尚书、侍郎、各寺卿官等长官的通称。因為办公处在各衙署的大堂,所以称『堂官』。各部属官就叫『司官』。
      “如今户部是空壳一个,剩下的多是是帐本白条。前几天我随四爷来接印,听施大人诉苦说上半年收上来的三千多万银子,不到半年,又借出去近二千万。剩下的银子要不是皇上下了旨意说谁动杀谁,早借空了。”墨香压低声音说。
      “那之前是谁掌管户部?”吕蒔很好奇是谁这麼无能。
      墨香道:“太子唄!六部都是他管著。”
      吕蒔就诧异了:“按理说这天下以后就是他的,怎麼……”
      “唉!”墨香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户部清理亏空,他就是头号欠户,欠著国库四十五万两银子。现在借钱的官员都眼睁睁看著太子还不还钱,他不还怎麼服眾呢!施大人都不知道多高兴将这个火炭塞给四爷。”
      吕蒔无语:看来太子的皇帝实习期间成绩实在太差,怪不得康熙要废太子,有这麼一个败家子,谁放心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他啊!
      “那皇上就不管?”不是说康熙是个文略武功直追唐宗宋祖,全掛子本事的一位皇帝?他能容忍自己的继承人这麼為所欲為?
      “可不就是让四爷十三爷管来著!”墨香很是愤慨:“现在朝廷上下有谁不借库银,都传出口号『不欠库银非好汉』来了。不要说一般官员,就是上书房几位宰辅和阿哥们都借著不少的银子,谁来追债,谁便成了贪赃欠债官员们眾矢之的的靶子。”身為胤禛的书童,他的利益是依附著主人的,要是胤禛的日子不好过,他就更不用说了。
      吕蒔安慰道:“危机就是转机。四爷要不挺身而出,怎会简在帝心,安啦!”她一点都不害怕胤禛以后会遭到报復,开玩笑,人家后来可是皇帝。
      不过也难怪胤禛要争嫡,他在清理户部欠债时得罪了差不多全大清的贪官,要是其他兄弟做了皇帝,他还有活路吗?只要看看八、九、十、十四几个八爷党后来的下场怎样就知道了,那真可谓是进一步天堂退一步地狱啊。
      墨香翻了个白眼,道:“我去拿帐本过来。”
      “帐本不忙著看!我得好好想一想。”吕蒔想起电视剧《雍正王朝》中,胤禛和胤祥的这次清理户部欠款行动是失败了的。原因在她看来很搞笑:太子為了讨好臣子,希望得个宽厚待人的名声,临门一脚时却说什麼限欠钱的官员十年还清,致使户部清理欠款的工作功亏一簣。
      姑且不论失败的原因是什麼,再怎麼说,国库的钱虽然借了出去,帐还是在的,难的是如何让那借钱的人还而已。胤禛要她来户部,恐怕还不是要她来算帐那麼简单--论这点,她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帐房先生。
      那要奉献出现代帐本的格式和半桶水的借贷记帐法吗?
      吕蒔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為今天是常朝,朝会不是在太和殿而是在乾清门进行,第一拨召见的人是佟国维、张廷玉、马齐等几个军机大臣或大学士,然后才是召见其他的大臣。
      这让胤禛觉得这早朝有点形式化了,虽然康熙亲自主持的御前朝廷会议参加的有大学士、学士和六部九卿,还有只能在午门等待传唤的相关官员,但是有什麼大事早由康熙和上书房的几个大臣决定了。
      之前胤禛虽然能参加早朝,但更多时候只能旁观,现在他刚管著户部,有了发言权,所以即使乾清门算是个半露天的会议室,条件很差,早晨那秋风吹得他冷颼颼的,他还是充满了新鲜感,很是兴奋。
      不过是过场也罢,也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散朝。
      胤禛素有冷面王之称,散朝后三三两两说著话的官员,没几个有胆量上来奉承攀谈的。
      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等几个向来是结伴去清韵山房会文,一群人骑马一阵风般去了。而八阿哥為人谦和,全无阿哥的娇纵之气,人缘向来很好,不但王公大臣、各级官吏,就是三教九流的人都能和气结交,因此一散朝,午门前的官员全簇拥过去请安。
      胤祥纳闷地道:“小蒔把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四个叫什麼『大清F4』,什麼意思?”
      胤禛有点不忿道:“F是英文的flower,你说什麼意思。”康熙是学者型皇帝,精算术会书画能天文,还通七国外语,胤禛这些阿哥虽然没那麼厉害,一点点外语还是懂的。
      “花一样的四个人?太夸奖他们了吧!”胤祥像喝了一瓮山西陈醋,心裡泛酸道:“我们两个呢?又叫什麼?”
      胤禛虽然也有点不舒服,还是道:“男人不是靠那张脸的!”
      “看他们抱老八的大腿抱得那麼开心,我就想知道我们这次不追回户部欠款不甘休的话,老八是不是能代替那些人把他们的欠款都还回来。”胤祥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那群围著大清F4寒暄的官员,不由撇撇嘴道。
      胤禛一边听一边思量,笑道:“不可能,他哪来这麼多钱?我们都是阿哥,每年多少俸银谁不知道。”
      胤祥也算交游广阔,他倒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风声,低声道:“老九是老八钱袋子,我听说他开妓院开赌场,又去东北偷挖人参。明珠倒臺后,他府上管事安三带著一大笔钱跑到江南,老九不知怎地找到他,正和他联手做私盐生意了。”
      胤祥说的全都是不法勾当,康熙明令禁止的,对此胤禛也略有所闻,道:“这不奇怪,老八毕竟是老大母妃惠妃抚养大的,和明珠的人相熟很正常。”
      明珠是大阿哥胤褆的亲舅舅,因為企图废嫡,被康熙革去大学士的职务。不过明珠為相二十年,歷任刑部、兵部、吏部、礼部尚书,可谓是权倾天下。现在虽然已经罢相多年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能小瞧他庞大的影响力。
      而很明显的,本来支持胤褆的明珠次子揆叙已经开始倒向胤禩的一边。看来明珠家族也觉得老大没有成為九五之尊的可能,要换人拥戴了。
      胤禛暗暗警惕,他不愿意在大庭广眾之下谈论这些事情,道:“皇阿玛要清理户部积欠,胤禩不至於蠢得和皇阿玛对著干。”
      “我管他蠢不蠢,我只是看不惯我们在这边得罪人,他在那边收买人心。那群齷齪官儿们现今都跑到八贝勒府上向他哭穷,凡是见著面的,他多少总要借点出去。”胤祥冷笑道:“八贤王的名声不知道多响亮。”
      胤禛嘴角带著冷峻的笑意:“那他聪明过头了,和皇阿玛抢著收买人心,能有好下场?”
      胤祥呵呵一笑:“说得好!我放长双眼来看。”
      “走吧!”胤禛心记给他逼著去了户部的吕蒔,很想立即知道她又能想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主意。

      户部门官一见到两位主管皇子过来,忙挺胸立正大声唱道:“四贝勒、十三贝子到!”
      衙门内的全体官吏赶紧放下手上的工作,面朝大门垂首恭迎。不一会,朝服鲜亮的两个阿哥精神焕发的来到眾人面前。
      因户部汉尚书革职,满尚书称病,左右侍郎对望一眼,跨出一步,“啪啪”两声挥舞著马蹄袖打了个千,道:“卑职施世纶(尤明堂)率户部官员给四爷十三爷请安!”
      “施大人请起!尤大人请起!诸位请起!”胤禛忙道。
      “谢四贝勒!谢十三贝子!”眾官员均知道这四阿哥是个挑剔的人,谁也不愿意成為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牺牲品,所以表现得甚是恭顺。
      “胤禛只是到户部视事督责,事情细务还得施大人、尤大人两位大人来做的。”
      施世纶是靖海侯施琅之子,相貌丑但向来不畏权贵,道:“户部帐目已经清理出一千七百多万,请四爷、十三爷过目。”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清理户部欠款难的并不是帐目纷乱,而是借出去的钱怎样才能追回来。
      “两位大人果然雷厉风行。”胤禛讚了一句,道:“皇上数著日子,要我们在年底完差,所以时间很紧迫。施大人继续清理帐目,尤大人你负责给清出来的欠债官员以我的名义发通知,在两个月内,不管他卖田卖屋,都给我还回钱来。”
      胤禛冷冷一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户部管的钱是国家的,并不是让那些齷齪官员把钱借出去放债取息的。”他挥手道:“做事去吧!”
      “喳!”眾位官吏躬身应诺,四散做事去了。
      听到核查帐目的帐房将算盘打得山响,胤禛眉头一皱,觉得太吵了。
      “怎麼不见小蒔,你不是说他也来了吗?”胤祥左右望了望,突然叫道:李卫!”
      李卫提著一铜壶开水,小心翼翼的过来,笑道:“十三爷。先生在壬字第一号档案室。”
      胤祥不由一笑:“你这鬼头倒是机灵。”
      三人来到档案室,却见墨香蹲在地上画圈圈,不由奇怪,胤祥先就问了:“你在做什麼?”
      墨香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先生嫌我吵,出了道题给我,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见吕蒔望都不望他抱过去的帐本,一直在发呆,便时不时提醒一下,几次之后,吕蒔烦了,便丢道脑筋急转弯给他,要他想到答案才能进门。
      胤祥很好奇:“什麼题?”
      “太阳的太字去掉一点是什麼字!”墨香可怜兮兮:“我说是大字先生又说错了。”
      “小蒔你又欺负人了!”胤祥打抱不平道:“明明是大字嘛!”
      吕蒔站起来,不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想不出来就说好了,明明是人字。”
      “狡辩。”胤祥摇头:“说起来小蒔你很偏心啦,老八他们你评论说像花一样,那我和四哥你怎麼形容?”
      吕蒔抱头想了想,道:“要不叫绝代双骄?”
      胤祥呵呵笑:“也行,比花朵4好!”
      胤禛也是一笑,一撩袍子坐下来,道:“好了,这些文字上的小游戏暂时放下。”他希冀地看著吕蒔:“小蒔今天到户部有没有什麼心得体会?”
      “我只能说四爷您太瞧得起我了!”吕蒔双手一摊道:“我毕竟不是神仙啊!”
      胤禛自失地一笑,也觉得自己太过著急了些,笑道:“我是给钱压得喘不过气来啊!我要是有无中生有的本领就好了。”
      “我来了户部不过两个多时辰,连帐本都来不及多看几本。”吕蒔笑道:“不过呢,我倒是有几句心得感想,要说吗?”
      “说说看!”
      “这个记帐法不完整!”吕蒔下结论道:“还是流水帐范围。”
      她刚才一翻帐本就觉得很头大:帐本是竖排从右到左手写潦草的繁体字,用的是“壹贰参肆伍陆柒捌玖”等文字记录数目,她看起来已经觉得很违和很吃力,后来更发现这记帐法是跛脚的:现金收付就只记现金的对方,另一方现金就略过不记,这很显然是单式记录。转帐记来去两笔帐,这却又是复式记录。
      总的来说,帐本记的主要是人欠和欠人项目,而商品进销和费用项目则全不重视,所以帐本的数字不能进行平衡结算,只能用盘存方法轧出盈亏。
      她将这跛脚记帐法和现代的借贷记帐法优劣说了一遍,道:“我个人推荐借贷记帐法,不过这当中我只知道『有借必贷、借贷必相等』的记帐规则而已,所以要换的话,找义大利威尼斯人问一下吧!”
      在她的印象中,这时候威尼斯的复式记帐法已经演变得接近於现代的完备形式,大航海游戏中,威尼斯商人科鲁罗.西奈特做买卖可是很厉害的。
      至於用阿拉伯数字来记帐的建议,还是缓些再提好了,总得等扑克牌普及,大家对阿拉伯数字耳熟能详的时候提才有用。
      “妳随我来!”胤禛听了也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便抬腿出门。
      吕蒔满头雾水,和胤祥对望一眼,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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