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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玉溪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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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侨、白侨……”还未进院子白娇就远远的呼喊,不等白侨回答白娇已经一阵风似得刮进来。白侨正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掰南茗籽,看到白娇进来纹丝不动,有条不紊的掰开南茗籽一半儿放碗里、一半儿吃掉。
“白侨,告诉你个好消息。”白娇迫不及待对白侨道。
“什么好消息?”白侨问。
“是完全免费、不用花钱的好事呀。”
“什么事?”通过以往的经验来看,白娇所谓的好事一般没什么好事。
“是……神谴?”白娇突然想明白刚才的事,“对了白侨,我想起一件事,天庭要对你神谴呀!”
“是吗?”
“是呀、是呀,刚才听天庭的宿怨仙说的,没有错!”
“噢,他告诉你的?”
“是。”白娇心虚的点点头。
白侨继续低头掰南茗籽:“你不是和桑树于阡去玉溪约会吗?”
“啊,对了,我的浪漫之约,啊呀呀呀……我的约会啊……”白娇双眼一摸黑,倒退着向玉溪飞去。
***
滚滚浓烟跟着白娇向曦衍陌陌北的玉溪冲去,终于到达约会地点——玉溪旁唯一一颗落叶松树下。
白娇陡然停步,身后的烟尘向前冲去,扑了于阡一头一脸。于阡一阵猛咳,白娇趁机整理仪表容貌,等风沙散去两相见礼,一个是仪态万千淑女模样一个是灰头土脸落魄样貌。
“白小姐。”于阡身材修长、面容秀美,此刻深深下揖施礼,袖口遮了半个容貌,眼角上挑隐含情意。
“于公子。”白娇羞答答还礼,与平日的泼辣样貌判若两人。
“自与小姐在‘琼华亭’别后,思念尤甚每每不能自己,望眼欲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得小姐垂青赐惠相见,虽死无憾。”
“公子过誉,妾身何德何能得公子青眼相待,蒙公子不弃看重,妾身惭愧。”
“小姐过谦,得识小姐是在下的荣幸。”
“公子言重,妾身愧不敢当。适才路上偶遇波折姗姗来迟,累公子久等,请公子见谅。”
“请勿放在心上,为小姐跨鞍执辔为小生所愿,更何况只是稍候片刻。在此地听风赏景一刻,遥思小姐音容笑貌,小生乐在其中。”
“公子雅量。”白娇矮身行礼,心中暗嗤:装蒜、假仙!紫阳山上哪个不知这玉溪旁的落叶松号称“掉毛鸡”,只要在这棵树周围蹒跚片刻身上必免不了松针沾衣,且一连几天都清理不掉。于阡浑身上下干净如新没有半颗松针定然是才到不久,哪里又有什么久等之说。紫阳山上和这玉溪旁的落叶松同样出名的便是于阡的路痴毛病,走了一万遍的路第一万零一遍也会走错,迟到和死要面子是桑树于阡的特色。
“小姐今日的脂粉与小姐肤色甚为和衬。”
“公子过奖了。”
“小姐的衣裳颜色雅致非常,与小姐的娇颜玉貌相映成辉。”
“公子过誉。”
“小姐娇颜如花美丽,可与日月争辉。”
“公子……”白娇口中应答,心中厌烦,一句句古文应对过来十分无趣。虽然大千时间变化万端,人世间早已进化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且有先贤断言此阶段非同寻常、非比寻常的漫长,值得探索、充满未知且充分体现了天下大同的先进观念——有眼睛没眼睛的都要摸着石头过河,但在紫阳山上仍有诸如于阡之类颇喜欢拽古文。从心里讲白娇觉得这样说话没什么不好,因为这样讲话显得白娇古典文雅,增添了柔弱气质,白娇平日十分喜欢,但不知为何今天没那个兴致。
白娇压下心中烦躁,对于阡展颜笑道:“公子有何事尽可直说。”
“小姐容貌倩丽,可比得六月海棠。”于阡闭眼冥思,颇有即兴赋诗之感。
“公子,我不喜海棠。”白娇暗翻白眼,忙出言阻止。
“噢,小姐见地果然不流于俗套,海棠乃凡间俗物怎可与小姐媲美,若我说只有花中之魁方显得出小姐雍容华贵。”
听了于阡的话,白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音,白娇现在衣衫简单略施薄粉哪里有一点雍容华贵的样子,于阡也知失言闻声尴尬万分。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白娇整理脸色对于阡言道:“公子勿恼,若言及繁花我倒有一比。”
“是何种丽姝?”于阡忙应和问道。
“地瓜花。”白娇笑答。
“为何是地瓜花?”于阡不解问道。
“俺家白侨说了地瓜花既好看又能吃,是世间少有的有用之物。”
“小姐的见解果然很……独道。”于阡脸色变换几番终于想到一个合理的词来形容,说完此话被白娇的突发异想憋得汗也出来了。
“哈哈……”见眼前于阡脸色变换表情丰富白娇开心大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白侨万年不变的小饼脸,心中烦躁更甚。
“没事我走了。”想到白侨,白娇一刻也待不下,不等于阡回礼风一样的向家中赶去。
“小——姐——留——步……”等于阡说完话,白娇早已不见踪影。
***
“你这几天脑袋不舒服?”白侨将手中的八岫珍抛到空中用嘴接住,咕叽咕叽嚼烂吞进肚子。
“没有啊。”白娇左手换右手,继续用手掌托着脑袋。
“咕叽、咕叽——那你牙不舒服?”白侨继续问。
“没有啊。”白娇笑咪咪的回答作贵妇状。
“你腰拧了?”
“没有。”
“你腿拐了?”
“没有。”
“你脚崴了?”
“没有!”
……
“那……咕叽、咕叽,你……你哪里不舒服?”白侨想了半天发现能问的都问过了,张嘴顿了顿不知道再问什么好,索性整体再问一遍。
“没有、没有、没有,我全身上下都很好。”白娇暗翻白眼,这个死侨,平日里是锯嘴的葫芦不作声,一旦说起话来有把人避疯的本事。
“噢,原来你脑袋不好。咕叽咕叽——”白侨继续抛接咀嚼。
“你脑袋才不好呢!”白娇一个爆栗砸偏白侨,八岫珍落到地上马上生根发芽。
“你个白痴女人!唉——又要修房子了。”眼瞅着八岫珍转眼长到两丈高,捅破了木屋屋顶向上长去。
“它长多高是个头啊?”白娇和白侨一起蹲在兀自向上延伸生长的八岫珍树藤旁,用手在眉前搭起帐篷也看不到叶冠在哪里。
“八岫珍,当然长八座山那么高呗。”白侨用一幅看白痴的表情看白娇,这女人天生少根神经。
“八岫珍会长八座山那么高,鱼塘果是长在塘边的果子,那——白娇天生漂亮美丽,白侨天生是根木头。”
“……”白侨看着白娇不说话,心中感叹:白痴女人和她的白痴逻辑一样白痴!
“白侨,我们不修房子了。”等白侨回神,发现白娇正围着慢慢长大变粗的八岫珍树藤跳来跳去,看样子像个猴子。
“为什么,你要露天住?”白娇现在的样子是这些天来第一次表现正常,白侨看了松口气暗道:这个花痴女人,看见棵树也这么兴奋!说这话时白侨忘了紫阳山曦衍陌上修炼化形的除了树仙还是树仙。
“不是、不是,我们挖树洞、住书屋。你看八岫珍的枝干这么粗,足够我们挖洞作屋子,还能辟出书房和茶室。”
“你个白痴女人,八岫珍是藤属的好不好?”
“藤属的不能挖洞作房间吗?”白娇理所当然的问。
“你……”白侨被呛地说不出话,不一会儿变成白娇围着白侨跳来跳去,像个猴子。
“藤属的不能挖洞作房间吗、藤属的不能挖洞作房间吗、藤属的不能挖洞作房间吗……”
“你个白痴女人,别转了,我低血糖……”白侨喊完彻底晕菜。
“藤属的不能挖洞作房间吗?”白娇意犹未尽的蹲在半昏迷的白侨面前再次确认。
“好、好,行了、行了,你个白痴女人别再转了,我用凝神术给你造个树屋……”
“噢,藤属的可以挖洞作房间了吗?”白娇停下来作天真状问道。
“是、是,怕了你了,可以可以,别再转了。”
“我说可以嘛!哼,你个死侨就喜欢骗我。不理你!”白娇转头一蹦三跳的离开。
“你个白痴女人!”白侨捧着头在原地哀叹,“就知道你突然转了性肯定没好事,你个白痴专门为了祸害世间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