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父母爱情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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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碎的阳光随风晃动，在树荫下留下斑驳的印迹。
童瑶有些懵，没能反应过来林妄洲这突然的伤感文学是怎么回事，她忘了去找其他可以乘凉的地方，仰着脸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说什么？”她想了想，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
林妄洲眼睫低垂，抿紧嘴巴。
如果可以，他都想就地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可惜没这本事，后知后觉的羞耻感从内心深处缓缓爬起，他咳嗽了两声，侧过脸，试图用眺望远方装深沉的方式来盖过此时此刻弥漫在周围的尴尬气氛。
耳尖充血，粉扑扑，也热腾腾的。
童瑶似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都不带眨地望着他。
“……”既然开口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林妄洲闭了闭眼，眉头微皱，抱着“必死”的决心，继续仰头装忧郁：“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
说到关键的地方，他垂眸，声线刻意变得柔和：“一生只够爱一人。”
清澈见底的瞳仁里倒映着童瑶精致小巧的面容。
童瑶嘴角抽搐，战战兢兢地退了半步，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怪兽。
“你怎么了？”她问。
也许是看到他受伤的目光了，她咽了咽口水，又把退回的半步撤回来，而后，小心翼翼地问：“是刚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
靠谱的队友半点不靠谱。
什么网抑云告白！
林妄洲沉着脸，在心底骂出几串脏话，事到如今，他倒想云淡风轻地说句“没什么”来挽会儿尊。
可转念一想，还是得继续，挽尊代表前功尽弃，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里子面子都丢了，干脆乘胜追击，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就这样僵持安静了数秒。
“你听不出来吗？”林妄洲弯腰，舌尖抵了下牙齿，黑沉的眼睛直视着童瑶，他的语气慢条斯理，又眷恋温柔：“我在表白。”
热风拂过树丛，树枝疯狂摇曳，树叶跟着沙沙作响。
像是心在动。
童瑶愣了，瞳孔震了震：“啊？”
“跟你。”林妄洲低声补充。
这段内容不能拍！
摄像小哥谨记导演的训话，他早就在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的时候，默默扛着摄影仪器悄然退出了。
老樟树下只剩下了他们俩。
他们面面相觑，心跳声几乎和不远处的篮球场上的打篮球的声音重合。
童瑶觉得自己才被冰水降过温的脸颊又烧开了，她耷拉着眼，动了动唇，揪着衣摆的指尖透露出她的局促。
和童瑶的不知所措相比，把话说开的林妄洲反而没那么别扭了。
他沉静了下，细细观察着童瑶的反应，眼见着她的脸颊变得灿若晚霞，他悬到嗓子眼的心就稍稍往下落了些。
也不是他一厢情愿。
林妄洲眼底笑意渐浓，心底的小雀跃也跟着慢慢浮现。
越想越开心。
嘴角慢慢上扬，直到渐渐逼近极限。
林妄洲直起腰，笑得张狂：“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不对，你肯定也喜欢我。”想起过往相处的细节，林妄洲直接修改了措辞。
“……”
“你好几次见到我都会脸红。”
“……”
“就像现在一样。”
“……”
猖狂，膨胀。
眼前的少年黑发黑眸，微微昂起的头颅彰显着他的桀骜不驯，日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稍稍侧过脸，就露出了硬朗流畅的下颌线。
嘚嘚瑟瑟的模样真叫人气的牙痒痒。
掩藏在心底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心事突然被人挖到了台面上“公开处刑”，童瑶除了羞愤难当还是羞愤难当。
她恨恨地瞪了林妄洲两眼，又觉得不够，上前两步，踩他一脚，咬牙切齿：“谁喜欢你了。”
她转身就走。
林妄洲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扯着嗓子理直气壮：“别害羞嘛，我们要正视自己的内心。”
“……”
正视怕是有点困难，但是要忽视要否认也是不太可能。
林妄洲这一嗓门实在是亮，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的童瑶脚步微顿，然后倏地转过身。
没曾想他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她这一转，都险些转到他怀里去了。
“你看这样多好，投怀送抱。”有恃无恐以后，于是逐渐骚话连篇。
“……”童瑶没想到就这几分钟的时间他能做出这么大的改变，或者说此时此刻她也没心思去追究这些，她倒退两小步，深呼吸了好几下，等稍微冷静下来了些，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很是严肃：“这是早恋！”
林妄洲眉梢一挑。
语文成绩提高以后，他发现自己可会抓重点了。
譬如此刻，童瑶她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表白，思及此，林妄洲就更嚣张了。
他懒懒地耷拉着眼，半晌，扯着笑，抑扬顿挫意味深长地：“我，满十八岁了。”
“……”
察觉到童瑶的眼神控诉，林妄洲摸摸下巴自行脑补了会儿，然后大致推算出她的控诉理由。
“对哦，你跳级的，你还不到十八岁。”
顿了顿，轻笑：“没事儿，哥哥够岁数了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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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瑶的性子软，哪里抵得住无耻之徒狗皮膏药般的软磨硬泡。
又或者说真的是两情相悦，所以就半推半就了。
反正自那天以后，虽然他们俩的相处方式还是和以前相似，可明显的，有些气氛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离别的日期渐渐逼近，林妄洲格外珍惜和童瑶相处的时光，简直就像是长在了童瑶身后似的。
童瑶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
下课铃打响。
童瑶从座位上站起，林妄洲瞥了她一眼，也慢悠悠地想要跟着站起。
屁股刚离开椅子十几厘米，肩膀上突然出现外力将他往下压。
“嗯？”林妄洲抬眸，有些不解地望着童瑶。
童瑶抿抿唇，有点无语：“我去上厕所，你也要去？”
静默三秒。
林妄洲乖乖坐好，长腿伸到童瑶的座位上，“您请便。”
“……”
教室喧闹。
透过窗户目送童瑶的背影，直到童瑶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温温吞吞地将视线收回来。
眼睫低垂，抬手捏捏童瑶的水杯，叹气。
虽然有些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可是没有听到童瑶亲口答应做他的女朋友，终归，还是有点心有不甘呐。
越想越不甘。
没名没分的。
很是憋屈。
林妄洲拿起笔，在草稿本上胡乱画了一通，他抬眼看了眼教室前面的日历册，突然又开始有些烦躁。
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才高考。
节目拍摄结束，他就得回北京，这半年多的时间可怎么熬？
或者，回去和他爸妈商量下，把他送到这边来念书？
又或者，再征得他爸妈还有童瑶爷爷奶奶的同意下，把童瑶拐去北京？
理由他都想好了——
他来这边，就用这边的老师讲课通俗易懂对我的学习很有帮助；把童瑶拐去北京，则用大城市有最优渥的教育条件，童瑶你值得拥有那样的学习环境！
“嘶。”脸颊被冰了下，林妄洲回神。
抬眸，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童瑶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
比起他的操碎了的心，她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
瞬间，积压成山的憋屈郁闷喷涌而出。
林妄洲扯起嘴角，面无表情地冷哼：“呵，渣女。”
“……”
节目拍摄结束就在这个周末。
剧本也已经进行到了需要道别的时候了。
依着往常的套路惯例，城市少年的家长们是会跋山涉水突然出现在拍摄地，然后与自家孩子消除隔阂抱头痛哭再一块儿相携回家的。
李诚胥也有去联系过林妄洲的家长。
得到的回答简单干脆：“就不过来了，给他们年轻人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
李诚胥觉得这位家长是在暗示自己。
他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坐在院子台阶上还挨在一起的林妄洲和童瑶，半晌，彻底没了脾气。
他俩的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
这才偷偷有情况没两天，结果，就要分隔两地了。
真真切切是离那节体育课还没有两天啊。
搞得他们节目组像棒打鸳鸯的棍子似的。
不过早点分离也挺好。
年少时的情感又有几对是能相守到最后的呢，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忘了这段朦胧岁月。
“林妄洲。”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做收工准备了，李诚胥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他过来喊他：“行李收拾好了没？准备走了。”
阳光刺眼，毫不吝啬地洒在他们身上，灼烧着皮肤也灼烧着心脏。
林妄洲蹙眉，听到催促声后更是烦躁。
他下意识地想说“你们先走吧”，话卡到嗓子眼，被童瑶打断，童瑶侧头看他，“走吧，我送你们。”
“……”果然，他果然是被渣了。
林妄洲鼓起腮帮子，瞪了童瑶一眼。
崎岖的山路突然变得很短，和来的时候截然相反，来的时候只觉得路漫漫没有尽头，离去的时候却感觉没走多久就到了山脚的公路。
童瑶和林妄洲走在最后，腿上跟绑了铅石似的，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车子停在不远处。
林妄洲看了眼，瞬间，满身的怨气就没了，本来相处的时间就短，这会儿还生闷气还搞冷战可太不值得了。
侧眸扫了童瑶两眼，见她低垂着脑袋蔫蔫的模样，心情更是得到了治愈。
原来她也是舍不得自己的。
“我马上就要走了。”
“嗯。”
“你就只有嗯吗？”
“我会想你的。”
“……”
林妄洲没出息地红了脸，他仰起头看向别处，扭捏了片刻，说：“我觉得我得再跟你表白一次，毕竟上次你都没有给我个准信。”
“童瑶，我喜欢你。”他郑重极了。
说完，又觉得有点严肃。
本来就很伤感的场景了，再这样严肃确实有点不好，得换个方式活跃活跃气氛。
林妄洲抿抿唇：“我不想走，因为我还没有罢休。”
“……”
“…………”
安静了数秒。
“林妄洲。”童瑶仰着脸注视着他，她憋着笑：“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了。”
“嗯？”
她扯住他的衣袖，眉眼弯弯：“我觉得这些话不如实实在在的行动来得好。”
林妄洲听懂了她的意思，她不是在否认他的表白，她只是接受不了他的诗情画意。
“确实有点尴尬。”他承认。
“尴尬到爆炸好嘛！”她朝他挥挥拳，“你再说两句，我都能原地用脚给你刨出个三室一厅来了。”
“……”
短暂的活跃，忽的，又陷入死寂。
童瑶侧眸看着林妄洲，须臾，弯下了嘴角，扯着林妄洲衣袖的手慢慢往下移，轻轻的，触碰到他的指尖，拽着他的指尖再慢慢地，慢慢地，十指相扣。
林妄洲猛地扭头看向她，“你……”
“男朋友，等我考到北京来找你呀！”
她的眼里淬着光。
让他沦陷了彻底。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父母爱情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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