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故事》Wendy诶呀

24、《父母爱情21》

　　在这位感慨青春就是好的工作人员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教室内的林妄洲和童瑶身上移开并看向身边人后，沉默霎时间蔓延开，气氛也随之陷入了僵局。

　　李导半张脸都是黑的，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盯着该工作人员半晌，直到该工作人员局促不安地举起手发誓自己刚刚是说笑的，他才在将信将疑中缓缓地吐出半口气。

　　随后，为彰显自己的和蔼与遇见难题后的镇定自若，他还故作轻松地朝对方笑了笑。

　　笑容短暂且敷衍。
　　想起刚刚明晃晃的男孩子在逗弄女孩子的画面，李导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
　　他其实知道工作人员的猜测很有道理很符合逻辑，只是他心底深处不希望这种猜测成真，所以他自欺欺人地相信了那工作人员给出的所谓的开玩笑的解释。
　　可惜，眼前的场景不容许他自欺欺人。

　　骄阳似火，却也照不热他心底的拔凉。
　　李导迈着颓靡的步伐，又回到了可以凸出他忧郁气质的阳台，点根烟，继续眺望远处的高山。

　　他错了，错的彻底。
　　他当初就不该借着林妄洲和童瑶年龄相仿而强制去搞什么青春朦胧的校园偶像剧的剧本。
　　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朦胧半点没有，全都是眼里心里都是你的赤/裸/裸的直白。

　　隔壁班级传来跟读英语课文的声音。
　　懒散却又整齐。

　　李诚胥恍然回神，他把事情交代给了身边的副导，就自个儿走到走廊的尽头。
　　他去了楼梯口，此时学校里的所有学生正在上课，楼梯口空荡荡静悄悄的，他在过道上焦躁地来回踱步，最终走到且停在了阶梯上，单手扶着扶手，垂眸，另一只手摸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了林妄洲父亲的电话。

　　-

　　基础不扎实终究还是要吃亏。
　　林妄洲课前还向童瑶再三保证过，他的发自肺腑，他的真心实意，他绝对会认认真真听完每位任课老师的每节课……
　　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数学老师一张嘴就像是和尚念经，写在黑板上的公式自然也就像那些看也看不懂的经文。

　　他学着前排的好学生端端正正地坐着，撑着眼皮正正经经地听了十多分钟。
　　“啧。”其实字都听得懂，可是组合起来钻进耳朵里就理解不进去它的意思了。
　　林妄洲偷偷瞥了眼身侧的童瑶，见她眼眸晶亮聚精会神的小模样，微哂，打压住内心深处逐渐躁动的不耐烦。

　　他有点困了，真的。
　　不是他不想好好听，只是真的听不进去。
　　他感受不到解出题目后的豁然开朗的快乐。
　　有点无奈，也有点力不从心。

　　“这道题谁有更简便的解法？”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四指弯曲，敲了敲黑板。

　　两声“咚咚”，倒是驱散了悄悄爬到林妄洲身上的瞌睡虫。
　　林妄洲瞬间清醒了不少，悄悄弓下去的背也在这时候陡然挺直，皱眉沉思片刻，他倒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吵醒他的“罪魁祸首”，而是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斜着眼，眼角微挑，慢悠悠地将视线落在童瑶身上。

　　童瑶举起了手。
　　在数学老师喊她名字叫她上讲台在黑板上演示解题步骤的时候，她抽出半秒时间的空来，凉凉地瞥了他两眼。

　　“……”
　　林妄洲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就那轻飘飘的眼神，林妄洲敢对天发誓，刚刚两分钟的走神瞌睡已经被童瑶给捕捉到了。

　　童瑶从上去到提供新思路解题再到回位置，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到让人猝不及防，林妄洲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又坐回到自己身边了。

　　鉴于几分钟前被抓包后的心虚，林妄洲瞟了眼黑板上隽秀的字体，再转回目光撞进童瑶的瞳孔里时，他立刻调整好状态，眼底带笑，收敛起吊儿郎当，嘴角微扬，静默数秒后，他拍拍手：“哇，你好厉害哦。”

　　童瑶：“……”

　　讲台桌前的数学老师也在夸赞童瑶。

　　童瑶正襟危坐，等大伙儿都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她才恶狠狠地侧过头瞪向林妄洲，“别以为你夸我几句我就不跟你计较你上课打瞌睡的事情了。”

　　“哦。”抑扬顿挫没了，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可怜巴巴的，还带着点委屈。

　　“你别这么看着我。”童瑶移开眼，狠下心：“是你自己让我好好监督你的。”
　　顿了顿，又低声抱怨道：“你总不能说话不算话，让我里外不是人。”

　　“……”
　　这声抱怨在童瑶细糯的嗓音下听起来像极了撒娇，林妄洲转笔的动作微顿，垂眼，黑眸紧盯着童瑶的侧脸。
　　半晌，他拖长了音轻哂出声：“我哪敢啊。”
　　童瑶坐正身子不再看他。
　　他撇撇嘴，慢条斯理地往前靠了靠，随后，还慢吞吞地趴到桌子上，头枕着书本，侧着脑袋眯起眼，桌下的腿还移啊移移啊移，移到童瑶那边蹭蹭她的小腿：“你快跟我计较呗。”
　　他低笑，眉眼舒展：“我认罚，你想怎么跟我计较就怎么跟我计较，我绝不还手。”
　　童瑶：“……”

　　他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但很多举动很多神情很多眼神更像是在循循善诱。

　　——刻意勾引。
　　这四个字闯进童瑶的脑海，让童瑶瞬间大脑死机。

　　她甚至隐约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抬起手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唔，烫地惊人。

　　“林妄洲。”好半天，童瑶压制住自己带着些许自恋的胡思乱想，伸手摁住林妄洲的脑门，试图把林妄洲往反方向推远点：“别看着我了，好好听课吧。”

　　林妄洲纹丝不动，他静静地看着童瑶，也不拂开童瑶的手，好半晌，等童瑶放弃推他时他才慢吞吞地抬起头直起腰乖乖坐端正。
　　他单手撑腮，脑袋还是歪的，侧着脸打量着童瑶。

　　童瑶被他灼灼的视线盯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带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林妄洲就不止脑袋歪了，他整个人突然往她那边倾斜过来，他单手摁住她的椅子，不给她机会动弹。

　　“童瑶。”他压着声音。

　　嗓子里压抑着星星点点的愉悦：“你脸红了。”

　　童瑶：“……”

　　-

　　时间仿佛突然暂停了般。
　　在林妄洲的爸爸接起他的电话的刹那，李诚胥就被扑面而来的愧疚感所围绕了。

　　他做了那么多季的《交换人生》，不知道让多少叛逆少年迷途知返过，哪怕是表面的，暂时的，那些少年至少曾经也短暂地理解了他们父母的苦衷。

　　而如今到了林妄洲这儿，他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妄洲的父母开口。

　　现在的家长，对自己孩子出现的早恋问题可是看的很严重的。
　　怕林晔东怪罪他们节目组没有引导好林妄洲，李诚胥深呼吸了几下，决定先扬后抑。

　　“是这样的林先生，关于林妄洲，我这边有几个问题要跟您反映下。”
　　他单刀直入，不给林晔东任何询问的机会：“其实从进入节目组开始，我们就发现林妄洲的网瘾并不严重。”

　　阳光慢慢移到他的身前。
　　李诚胥皱皱眉，又往后下了几个台阶，直到阴影挡住了他的全部身影：“关于节目组要求的交手机，他是很主动很积极很配合的。”
　　“可以说是我们遇到过最配合的人了。”
　　“当然也有意外，他确实是有带这边的妹妹一起逃课玩游戏的举动的，但也就那一次。”

　　电话那头的林晔东眉眼松动：“嗯，您继续说。”

　　“手机被学校上缴后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狂躁的行为，没有说去镇上网吧或者是说要去买手机什么的。”

　　到蒋轩那儿租手机也是童瑶去做的，李诚胥想了想就自动忽略了这件事：“我在想您是不是误会林妄洲了？”

　　沉默蔓延。
　　就在林晔东想要出声反驳的时候，李诚胥这边就又把话给带了过去：“当然，我这次找您，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林先生。”李诚胥尽量严肃着脸。

　　林晔东眯着眼，这通电话有点冗长了，半天听不到他想听的内容，他沉下声音，打断对面的李诚胥：“李导，我儿子最近表现得怎么样？”

　　“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

　　“嗯？”林晔东挑眉。
　　他的儿子他最清楚，有几分花花肠子，最会审时度势，恐怕导演所说的好也是他知道节目快拍摄完了，故意配合着朝好的方向转变。

　　“他现在主动要求学习，每天都跟着另一个主人公头悬梁锥刺股，勤奋得紧。”

　　“但是！”

　　“我们节目组的不少工作人员都说了，他是为了童瑶，也就是他现在借住人家的妹妹才有这样的变化的。”

　　“林先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妄洲现在的所有表现，他的所作所为，咳咳，都挺危险的。”李诚胥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可对面的林先生安安静静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他不免有点急了，以为是对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咬咬牙，闭了闭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林妄洲现在，明显有早恋的倾向。”

　　“……”

　　“林先生？”

　　“林先生林先生你还在听吗？”

　　“林先生，这个问题可比什么爱玩手机离不开网络严重多了，你得重视起来。”

　　“你看，是不是需要……”直接结束拍摄？
　　趁星星之火还没有燎原的时候。

　　“李导。”林晔东理清了思路打断了李诚胥的絮叨，“麻烦你帮我转告林妄洲，有些事情要想清楚了且明明白白地确认过自己的心意后再去做。”
　　他的语气里藏着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大事儿，“告诉他别没确定自己的想法就胡乱去撩拨人家女孩子，我们老林家不出渣男。”

　　李诚胥：“……”

　　李诚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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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导：？？？？
李导：说了那么多，说了个寂寞？
林晔东：打错算盘了，我很开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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