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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钢琴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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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一抹银灰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两个身影面对面的彼此凝视。滴血的伤口和雪亮的刀锋仿佛在告诉人们:今夜必将有一个生命逝去。
“我们都是同类,又何必要自相残杀呢!”
“天使与魔鬼也是同类!但一个受人膜拜,一个受人唾弃!”刀锋主人的目光和他的刀一样犀利、冰冷。
“因为天使无需为生存而担忧……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相处呢!”银灰色的长发仿佛有了生命,它们轻轻的飘动、悄悄的伸长,突然如蛇击般将刀锋的主人缠住,任由这个鲜活的生命挣扎、沉寂、冰冷。
“其实,我们都不是天使……”银色长发无力的垂下,仿佛为逝者默哀。
……
“希斯你看,又是一起凶杀案。看来即使世上没有了你,也依然不会太平!”尼克悠闲的喝着咖啡,看着早上刚刚送来的报纸。
他们搬新家了,尼克说要让希斯开始新的生活,但事实上是他厌倦了乡村的平淡,打算再去尝试尝试都市的繁华和“糜烂”——这是当年尼克离开城市的主要理由。
尼克的新家就在鸽棚街一幢古老建筑的顶层,最初他想找一个热闹的地方,但在希斯极力反对下,找了这个处于喧闹与僻静边缘的地方。当发现这幢房子居然还有一个别致的阁楼时,尼克就毫不犹豫的租下了最上面的一间,连同那个阁楼。
希斯换上了尼克专门为他订做的白色套装,但面具还无法拿下。此时他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外的世界。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别多愁善感了,骑士先生,很快你就会适应新的生活。”
“唔!”希斯发出低沉的声音,“其实我只是在怀念你在乡下的那些朋友们……”
“得了!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好,趁那群不着四六的家伙们将我的口袋掏空之前。”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我有个坏消息……”
“什么?”
“还记得卡卡先生吗?
“当然!我们乡下的房东嘛,一个……呃,既吝啬又喜欢饶舌的人!”
“对!一点没错!临出门时,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些圣骑士。”
“那又怎么样?这和卡卡先生有什么关系?”尼克心不在焉的呷了一口咖啡。
“是这样,我担心搬了新家后那些英勇的战士们从此找不到我们,要知道这可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所以……我把这里的地址留给了卡卡先生……”
尼克的咖啡全都喷到了报纸上。
……
钢琴轻柔的旋律在酒吧里萦绕,年轻的钢琴师完全沉浸其中,同时也感染着每一个听众。
希斯专注的看着这个钢琴师,全然不顾正在和年轻女孩暧昧交谈的尼克。钢琴师银灰色的长发拢在脑后,用一条发带扎住;双手手指白皙修长,灵巧的在键盘上跳跃,敲击出一个个音符。一曲终了,钢琴师站起身优雅的行了个礼,无意中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希斯。
尽管一个戴面具的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并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希斯那种高傲冷漠的气质还是引起了钢琴师的注意。
“难道化妆舞会要开始了吗?有意思!”钢琴师淡淡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
“你对这个颇具古典韵味的男人感兴趣?”尼克充满挑逗意味的话语令希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他能的话)。
“他不是个普通人!”说话时希斯的目光也没有从那个钢琴师身上离开。
“他当然不是普通人,尤其在你的眼中……”尼克的语气愈发暧昧,忽然他话锋一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只是说,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还有几个同样不普通的人!”
当希斯开始注意其他人时,钢琴师匆匆离开了。这时希斯发现果然有几个“不普通的人”也起身离去。
……
城市的夜在喧嚣与孤寂的边缘流淌。还是那一缕随风飘荡的银灰色,只不过刀锋的数量又增加了。
“堕落灵魂使者瓦伦丁!”为首的黑衣人用刀指着优雅的钢琴师,“你罪恶的灵魂将在今天得到救赎!”
“很抱歉,我本无心伤害你们的同伴!我只是想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为了这个你就甘愿沦为杀手!”黑衣人的首领质问到。
“即使没有我他们也迟早会被人干掉。”钢琴师神情淡定。
“那就接受我们对堕落灵魂使者的审判吧!”
在下一刻,银灰色的长发阻止了首领和他部下的行动。每根发丝都是令人生畏的毒针,显然他们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首领却露出了微笑。
沉闷的枪声响起,钢琴师身体猛然一震,鲜血立刻染红了衣襟。
染血的灰发缠住了一个黑衣人,将他变成了一具乌黑的尸体,却再也无力阻挡其他的索命人。突然,首领感到后心一凉,他低头一看,笑容僵住了——一柄长剑透胸而出,一个戴面具的白衣人站在他的身后,手握长剑的另一端。
同伴诧异的看着首领莫名其妙的倒下,没有任何征兆,但可以肯定,这个人的生命迹象几乎消失了。
一个颇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在我的朋友发怒之前赶快逃命吧!”
鬼魅般出现的白衣剑客让这些黑衣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他们架起死人般的首领,丢下重伤的钢琴师落荒而逃。
“谢谢!”钢琴师的血已经止住,伤口也开始愈合,不过仍然很虚弱。他惊奇的看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你是死灵法师?”年轻人问。
“那是什么?”钢琴师一头雾水。
“真有趣!我原以为只有死灵法师才拥有这种自愈能力。”年轻人打量着钢琴师的伤口,此时它已经完全愈合了。
“你说这个啊!这是蛇妖的能力!”钢琴师指着自己伤口说。
“蛇妖?”
“是啊,这事说来话长……”
“别急嘛朋友,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到寒舍一叙,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
“瓦伦丁!你们呢?”
“尼克!这位是我的朋友,希斯!”
……
“对不起,我们又失手了!而且……”那些刚刚捡回条性命黑衣人此时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座大厅里,而那个形同死人的首领被抬进了一间配备有完善医疗设备的房间里。
大厅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挥了挥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他面色凝重,焦急的等待着医疗室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医疗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
“约翰,他的情况怎么样?”老人急切的迎上前去。
“各项生理机能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但就是无法醒过来,就像陷入了沉睡。”这个叫约翰的人大约三十多岁,金色卷发,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个知识丰富的人。
“脑电波有异常吗?”老人问道。
“偶尔,始终像是在做梦。”
“没有任何伤口。深度催眠吗……这个人是谁呢?”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最近在围捕瓦伦丁的行动中我们接连损失了三名门徒。看来对手比我们预想的要强大。”
“先生,让我的门徒去吧!”老人身边一个助手模样的中年男子说道。
老人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继续监视瓦伦丁的动向,同时摸清那些陌生人的底细。安德烈,你去安排吧,告诫他们切勿轻举妄动!”
“是!”那个叫安德烈的中年男子向老人欠了欠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