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纨绔兄长要娶我》芳醑

17、画卷

　　云月兮剥了一颗荔枝放进嘴里，一盘荔枝眼见着就要见底，少年接过剥好的荔枝，却还在喋喋不休。

　　“大姐姐，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吧。”少年眼巴巴看着云月兮，双手晃悠云月兮的胳膊，“大姐姐——”

　　云函瑾尾音上扬，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投食的大狗，一双乌黑眼眸直勾勾看着云月兮，大有云月兮不答应便不罢手的打算。

　　多年以来，云函瑾从未放弃过缓和云月兮和张氏的关系，即使一直没多大成效。

　　很多事情，坚持下去可能会成功，但有些事情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如人希望的那般。

　　“四弟，你太执着了。”云月兮抽出手，颇为无奈的扶额，“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样？”

　　少年人总是不轻易服输，妄想只要自己足够坚持，就没什么做不成的事，再次提议道：“大姐姐，我保证……我保证咱们就去给母亲请个安，坐一会儿就走。”

　　“好吧，我可以和你去。”云月兮掰开云函瑾，低头擦拭手上的污渍，“但是你得清楚一件事，我和张氏之间不可能想你和她那样，你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也永远只有一个母亲。”

　　云月兮注视着云函瑾，难得对他如此推心置腹：“互不干涉已经是我和她之间最好的相处结果，我知你是为了大家好，但有些事情不能两全。”

　　张氏一心想要除掉云月兮，而在云月兮心中只有李漾月这位母亲。无论如何，两人都不可能如同亲生母女那样，只是少年人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大姐姐……”少年眼眸微垂，里面盛满的星光暗淡了些，终究明白强扭的瓜不甜，“那算了罢，还是我自己去好了。”

　　云月兮强迫自己不去看云函瑾，未免自己忍不住。

　　棠书从门外进来，手上提着食盒，云月兮还没用早饭，棠书端出小米粥并几道小菜，还不忘给云函瑾备了一碗。

　　“这粥不错，四弟尝尝。”云月兮吃了一口，停下来看云函瑾。

　　云函瑾眉头紧皱，却还是几口把粥喝完，抹了嘴就要离开：“大姐姐那我先去母亲那儿了，改日再来看大姐姐。”

　　“等下。”一碗粥见底，云月兮把碗往前推，扬声唤住云函瑾。

　　云函瑾大喜过望，少年眼眸晶亮，燃烧着一团烈火：“大姐姐，你真好。”

　　“打住——”云月兮挡开云函瑾的手，毫不客气的打击少年，“昨日出门我带了些珠翠回来，还没送去夫人那里，四弟现在要去，不如帮我把东西一并带去。”

　　直到一盒子珠翠放在他手上，云函瑾才从被云月兮“玩弄”的悲伤中缓过劲来：“大姐姐，你变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不仅云函瑾认为云月兮变了，云思澜近日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云月兮一举一动都在云思澜眼皮底下，云思澜思来想去，为云月兮的改变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云月兮为了安国公府接连造成的打击伤心过度，特别是遭逢周肆逃婚，让云月兮失了一门好婚事，使得云月兮性情大变。

　　“都在这里了？”云思澜拨弄了两下几案上那一堆画卷，拿起最上面那幅打开，“威远侯世子方延，现任七品游牧校尉，模样瞧着倒是周正。”

　　画卷上不仅画着男子画像，还记录着画中人的家世背景性情脾性，燕青接过画卷，在脑中搜寻着有关方延的信息说：“这位方公子自幼英武过人，跟随威远侯走了武将一途，只是……只是方公子年轻气盛，近日时常随三公子聚在春香楼。”

　　云思澜身居高位，平日少不了应酬，算起来也算是春香楼半个熟客。

　　“三公子常去春香楼？”云思澜挑出燕青话里的重点，把“三公子”三个字咬得极重，“算了，留下方延，其余‘纨绔子’一概挑出来，把这些都送去给大姑娘过目。”

　　燕青想到了刚见楚风济那会儿，少年浑身竖着尖刺，不允许任何人走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初冷冰冰的少年已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感慨过后，燕青亲自挑出符合条件的画卷，交给底下人送到云月兮那儿。

　　＊

　　楚风济不知自己名字被云思澜念叨，还是按照往常一样踩着点下衙，回来路过酥香斋，正好遇上雪梨糕出炉，便带了些回来预备给云月兮尝尝。

　　穿过重重回廊，走在园子西南角，迎面走过来个人，脚步匆匆手里还捧着一大捆画卷。

　　这条路通往后院，过去就只有云月兮同楚风济的院子，这架势一看就不是找他，那只有可能是送去给云月兮的。

　　“等等，你拿的是什么？”楚风济唤住小厮，作势要看那堆画卷，“是送去给大姑娘的？”

　　小厮生怕被楚风济看见，侧身避开，福了福身说：“是大爷吩咐小的，送去给大姑娘。”

　　“三少爷要是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去了。”楚风济纨绔不化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小厮唯恐出现什么差错，逃也似的大步离开。

　　楚风济没再说话，只是错身之际，小厮直觉眼前一花，手里跟着一轻，他低头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心中又怕这纨绔子对他做些什么，忙不迭跑开了。

　　“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吃人，最多打你一顿罢了……”

　　楚风济一只手背在身后，等到小厮身影完全不见，那只手才绕过腰间，平举着停在胸前。

　　打开画卷，画上人物信息一览无余，楚风济盯着画中人，画中人也笑着看向他。

　　“朋友妻不可欺，方延，你小子真的很可以！”

　　与此同时，方延余爽相对而坐，计划着该如何“教训”周肆一顿，让他知道伤了“楚风济他妹”的下场。

　　方延打了个喷嚏，心想：天气这么热，也不像是得了风寒啊。

　　殊不知，他已经被楚风济给惦记了。

　　最后，那堆画卷还是送到了云月兮手里。

　　云月兮端着茶盏，没喝，只是隔着白瓷感受冰块化开的凉意，看着小厮手上捧着的东西，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姑娘，这是都是大爷亲自挑选出来，让小的送来给姑娘过目。”小厮把画卷尽数放在几案上，低垂着头说，“姑娘仔细挑，小的就不打扰了。”

　　近日越发热了，云月兮贪恋指尖那丝凉意，半晌后才蹙眉摆了摆手，示意小厮离开。

　　“姑娘，大爷最近倒是对姑娘很上心。”棠书瞥了一眼“小山”似的画卷，大概猜到了画卷内容，笑着说，“姑娘何不看看，兴许其中真有中意的也说不准？”

　　云思澜其实一直对云月兮很好，并不存在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样的事，只看云思澜快速退掉同安国公府的婚约，就能从中窥见一斑。

　　“爹爹这些年也不容易。”云思澜对李漾月的爱云月兮看在眼里，想到这些，眉眼都柔和了些，“想来画卷上的，都是韵都这一辈公子哥中的翘楚。”

　　数十张画卷，云月兮不过看了一刻钟，草草略过画像名字，心里大概有了计较。

　　随手丢开画卷，云月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果茶，冰凉香甜的气息顺着喉头一路滚进胃里，云月兮靠在椅背上，舒服的眯起眼。

　　“要么太矮，要么太胖，要么就是混吃等死之辈。”云月兮不去看画卷，像是真的嫌弃，“收起来吧，改日有机会再看。”

　　棠书勾唇一笑，顺着云月兮的意思，抱起这堆画卷搁在窗户底下那只“大缸”里。

　　次日一早，棠书进屋收拾，却发觉她昨日亲自放好的画卷不翼而飞。

　　云月兮搁了汤勺，顺着棠书的视线看过去，很快拼凑出事实：“画卷不见了。”

　　“嗯。”棠书点头，仍觉得不可思议。

　　宜宁伯府守卫森严，特别是在云月兮院子周围还布有暗卫，等闲兵士都不可能有本事悄无声息“偷走”一堆画卷，还这般无声无息，当真是件怪事儿！

　　“可要告诉大爷？”棠书料想这事不简单，斟酌一下后说，“要是对方所图更多，危及姑娘安全该当如何？”

　　云月兮看了眼窗沿上那排猫爪印，大小很是熟悉：“放心，那人只是帮我解决麻烦，不会对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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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云月兮翻看着几案上的画卷，神色恹恹的：要么太胖要么太矮，委实做不得良配
方延：本公子明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楚风济向好友方延甩了个眼刀子
方延：不对，我又矮又胖，云大姑娘你千万别看上我（ー_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