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氏江湖之成王败寇》庸人自扰

5、王霸南被绑下山

　　“想不到黑峰寨寨主王霸南居然生得这么花容月貌，难怪温少爷会这么牵挂你了。”秦败捏着王霸南脚踝，凑近着看他的脸。
　　真的很美，不管他有多恶趣味，那率直中带着狂妄的眼神，都让人无法不被这少年的光彩所吸引。
　　他长得细致，却不矮，是那种瘦长的身段，没穿袜子的脚踝跟人一样纤细，捏着有点凉凉的。
　　秦败突然觉得自己只对女人有兴趣的论调并非那么不可动摇了。

　　“你这样子盯着我看干什么？！”
　　王霸南从没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过，但确是打心眼里相信自己孔武有力，极具男子气概的。寨上的兄弟们跟他从小一块长大，看惯了这张脸，也熟悉他脾气，认为他就这德性，从没人纠正过他想法。
　　秦败的眼神里有种王霸南说不清楚的东西，让他觉得像被针扎着似的怪异。“既然落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寇贤从屋子角落里捡来一根绳子，把王霸南反手绑了：“我们不会杀你，等领了赏金，你要逃要跑都随你。”

　　秦败等寇贤绑好才松了他的脚。
　　王霸南挣了下，绑得挺结实，没脱开来的可能，于是打商量道：“你想要银子是不是？他们给你多少？我出三倍给你，你放了我怎么样？”

　　寇贤正色道：“不行！银子再多也不能坏了名声，否则以后谁还会找我们做生意！”
　　没错，他是把银子看着挺重的，但原则的事，是说什么也不能违背的，再说，若不是他一分一厘这么算计着用，按秦败那挥霍样，他们早就饿死街头了。
　　靠领悬赏吃饭，听着是挺风光，挺威风的，但里面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府衙的银子要那么好赚，那轮得上他们这些卖命的？！
　　从官府那拿来的花名册上，通缉犯的悬赏从一般十两到一百两不等，像王霸南这种值三百两的，通常都要拿着命去拼。
　　“捕快”虽然不中听，至少还是吃皇粮的，哪像他们病了、伤了都没个保障，一路追缉犯人的花销也都得自己承担，找人问个消息还得花上个把银子，因此运气不好的话，即使最后抓着犯人领到了赏，也得倒贴。
　　寇贤比较喜欢接私人生意，不外乎谁家的小妾跑了、宠物丢了、债讨不回来或是看谁不顺眼想教训教训，都是府衙不管、说出来不体面的事，一般没啥危险性，银子却不少，有时还兼着当保镖、帮人押镖什么的，但一年到头轮不上几趟。
　　这次的生意是几年来收益最大的一桩，全都得感谢县太爷家的“现世宝”，要不是他闹得县衙上下鸡犬不宁，县太爷怎么会出这么高的赏银来抓个山贼。

　　王霸南见寇贤说得这么坚定，知道没戏，也就认命了，任由寇贤用破布堵了嘴，推囊着出了山寨，一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碰上。想到那帮懒猪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被人抓了，不由得鼻子一酸，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因为押着王霸南这么个大活人，寇贤特地避开市集，专抄小道走，这样到府衙还快点，晚上生个火，睡林子里还能省点钱。
　　这下可苦了王霸南，原本就被打得内伤，又连续两天风餐露宿，整个人都感觉昏昏沉沉提不起劲来了，偏偏寇贤还要牵着他走。
　　“你松开我行不行？我保证不跑。”
　　寇贤根本不信，倒是秦败可怜他摇摇欲坠的样，提议道：“今天我们还是走市集吧，晚上找个便宜点的店投宿。要真弄病了他，姓温的肯定跟我们闹！”

　　寇贤怕王霸南病了温宏非会借故克扣赏银，心疼了半天终于同意了，不过还是用绳子把两人的手绑一块儿，旁人看来只当是手拉手，虽然怪异了点，但总比放着他逃跑强。

　　王霸南头昏昏的由着他摆布。
　　两天相处下来，对他们两人也有了稍许的了解，明白在寇贤的眼里他只是三百两雪花银，算不得人。
　　不过王霸南也不怨，出来混的早晚要还，何况自己本就不是好人，寇贤抓他是为了混口饭吃，正如黑峰寨要打劫一样，大家都图个生计。
　　秦败对他倒算关心，给他包扎了右手，现在说这话明显也是帮着他的。
　　王霸南从小山野里长大，性子直，没啥心机，但不代表他笨，别人对他好还是明白。心下对秦败挺感激的，把他由“色”提升了个层级，和寨里兄弟归为一个类别。
　　寇贤依旧是“色”，王霸南虽不怨他，心里却还是盘算着若有机会非把他压在身嗷嗷叫下不可！

　　到了市集，王霸南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扯着脖子东张西望。
　　寇贤当他是想趁人多逃走，把绳子收得更紧了。
　　秦败倒是觉得奇怪，开始见他那样，还当是起色心忙着看男人，后来感觉不是，王霸南眼里闪着新奇，像是见了啥新鲜东西似的。
　　“你在看什么？”
　　“我这是头次下山，前两天走的地方和山上差不多，这种地方我之前就听过，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王霸南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忙个不停。

　　不光秦败，连寇贤都愣了下：“第一次下山？你都几岁了？！”

　　被这么一问，王霸南捏着手指认认真真的数了起来，可惜五根手指不够数，另只手让绑着不给抬，来来回回捏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数。

　　秦败看着他那焦急的样，觉得挺好笑：“自己年纪都不知道？”

　　“寨里不兴庆生，爹爹还说，日子过得顺心就行，何必一天天，一年年算得那么清楚。”
　　“你爹和你娘呢？”秦败又问。
　　王霸南看着顶多十七、十八的样，眼眸中偶尔会流露出和年纪不符的深沉，但也是一闪而过。秦败这才想起来，这么大一个山贼窝，怎么就让他做主？他这个年岁，父母也该正值壮年才对。
　　“我娘在同个地方住久了就觉得难受，喜欢到处游山玩水，哪里觉得好便在那住上一段日子，厌了再搬地方，爹爹就陪着他到处跑，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们了。”

　　秦败听着好玩，刚想打趣，王霸南总算捏完了手指：“我今年二十四了。”

　　秦败差点绊倒，寇贤也皱了眉头：“你到底会不会数数？！”
　　“会！莫老爹有教过我们，不过我不常数，”捏着指头又算了一遍，肯定道。“哦，是二十五，这次肯定没错！”
　　“……”
　　寇贤和秦败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这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