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之神域之变》王择成

31、第三十一章 应和的节奏

　　罗娜再一次被带着进行了一次完整的扫描检测，如预料的那样，所有的设备包括便携式的和手臂上的腕部植入装置都在之前的那次电脉冲轰击中损毁。
　　至于到时候万一布鲁诺被捕获，交代出电脉冲并不是他捣的鬼，罗娜也完全可以推说是因为他的某些操作触发了农场中的预制系统。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不知道神域会不会通过对于自己的记忆图像读取，发现自己见到的那些影像。
　　不过好像这一类的技术一直以来都受到约瑟夫他们这一派的抵触，所以长期以来这样的技术并没有在神域中成为一种常规手段。
　　“这一次发生的意外，让你受惊了吧？”
　　保罗冷不防地在罗娜身后冒出一句话来，让罗娜打了个激灵。
　　“没，没什么的。”
　　她略显惊慌地扭头躲避着保罗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而是仔细打量着屏幕上的那些扫描数据。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此时，门被推开，来的正是罗娜第一次抵达神域时候，为她进行检查的那些白大褂之一，一个高冷的女子。
　　她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目光在保罗和罗娜之间稍稍游移了片刻。
　　“保罗先生，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保罗冲着她礼貌性地欠了欠身。
　　“这位是罗娜小姐，相信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罗娜对着她微微点头，张嘴却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要说什么，首先她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清楚。
　　“你好，我们见过面，我是麦卓琳，还记得吗？”
　　那个白大褂开口了，恰如其分地解决了眼前的尴尬，并且还很得体地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名字传递给了对方，以免罗娜在这个时候对之前的傲慢有所抱怨。
　　对于罗娜来说，这个时候她并不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微笑着对着这个叫做麦卓琳的白大褂伸出了手。
　　对方心领神会地与罗娜握手。
　　“以后一些例行的检查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罗娜看得出这是对方所释放的善意，似乎在这个保罗面前，麦卓琳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既然如此，那我先去看看你的那些装备的损坏情况，也看看能不能找到更适合你用的东西。”
　　保罗对着两个人优雅地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谢谢。”
　　麦卓琳的声音一下子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让罗娜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
　　在确定了对方的这声道谢确实是对自己说的之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保罗先生，他……”
　　罗娜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冒昧，连忙停止了发问。
　　“虽然作为技术派的副主席，这里本应由他直接管辖，不过他很少出现在这里。”
　　倒是麦卓琳，虽然语气依旧冰冷。
　　罗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默默地配合着一项项扫描，看着屏幕上的各项生理和心理的指标。
　　虽然她不知道那上面具体代表了什么，但是似乎与之前相比，被标记为红色的部分更多了。
　　这让她不由皱起眉来，心想着神域中的这些人对于数字的信仰，如果自己的这些数值在他们眼里从一般般变成了“不及格”的时候，是否意味着自己将被赶回地面去。
　　此时罗娜的脑海里，忽然出现的史密斯那瘦削的背影，让她一下子感到不寒而栗，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得又坐直了几分身子。
　　“放轻松些，你越是紧张，数值的偏差就越大。”
　　“哦，好的。”
　　面对麦卓琳难得的好意提醒，罗娜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放空，轻声呢喃着一些记忆中的诗句，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苜蓿草舒展开叶片时
　　飞鸟从栖息的高枝落到地上
　　三三两两，或者独自探寻
　　留下几串杂乱的小脚印
　　和高低无序的鸣叫声
　　诉说着日夜星辰，世界的秩序
　　……”
　　那是尼梅尔先生的小诗，类似的还有很多，当罗娜知道尼梅尔先生发生的事情之后，许多他的诗歌和演讲内容，都一点点如同刻印一般潜移默化地记在了心里，每每独自一人，或者心绪难平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默默念诵起来。
　　此时，她脑海里跳出来正是着一首关于三叶草、小鸟和秩序的诗歌小品。
　　不想这不经意的低语，让一旁麦卓琳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两秒。
　　正当她抬头看过去，好知道是不是检查都已经结束的时候，麦卓琳又开始了接下来的动作。
　　“无需被人们理解的音调
　　自有着与之应和的节奏
　　……”
　　“你也知道尼梅尔先生的诗？”
　　罗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白大褂，对方并没有看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只是冰冷的脸上微微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啊，这位大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里了。以往每一次出去或者回来，都会来着这里进行例行的检查。”
　　似乎这是记忆中，这个叫做麦卓琳的白大褂第一次主动和自己一口气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
　　罗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虽然这老头有些执拗，却不像其他那样傲慢，而且听说他在下面还有很有的追随者。怎么，你是也尼梅尔先生的追随者？”
　　“追随者？”
　　这似乎是人类世界中，许多媒体进行报道炒作的一个用词，只是罗娜一直不怎么喜欢，因为它更多的被用在一些样貌尚可，却没有太多内涵的娱乐明星身上。
　　然而这一次，罗娜的心里并没有产生任何不舒服的情绪。
　　大约是在麦卓琳的叙述中，多少能感受到这个除了数据，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的人，对另一个人的关注和惦念。
　　“尼梅尔先生他……”
　　罗娜她几乎脱口而出，要说出尼梅尔先生已经过世，却忽然想到，这件事情无论在神域还是在人类世界，现在依旧是一件保密性质的事。
　　她立刻改口道，“是啊，尼梅尔先生说他确实很有魅力啊。”
　　麦卓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而罗娜的心里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有一个红色的数据在屏幕上跳了出来。
　　面前的那扇门再次被推开，保罗缓步走了进来，对着罗娜神秘一笑。
　　“检查了你的设备，猜猜我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