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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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你说了什么？”陆维舟侧头问。
屈高瀚放下酒瓶，想起昨日的情形，眉头锁得更深：“其实我没有跟你说，上个月他就联系到我，想跟我借钱，我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会借给他。”
“然后就是昨天，他突然到公司来，前台新来的不知道情况就把他放上楼。”
当时屈高瀚正好在办公室看财报，外边一阵喧哗，没等他起身去看情况，潘睿就冲了进来，助理有些惊慌地跟在他身后说拦不住这人。
和两年前光鲜亮丽完全不同，潘睿虽然穿着一身西装，但屈高瀚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西装非常不合身，裤脚长了一截垒在鞋面上，白衬衫又似乎小了一号紧紧包裹着他突出的啤酒肚，潘睿胖了一些，双下巴几乎把他的脖子遮去一半，另外半截被白衬衫的领子系住，活像系了绳的火腿。
潘睿脸色涨红，额头还冒着汗珠，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屈高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他。
说起潘睿现在的模样，屈高瀚对陆维舟说了一句：“他以前虽然胖，但也没胖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喘不喘得上气。”
陆维舟听了不做评论。
屈高瀚让助理出去，也不给潘睿好脸色瞧，冷着脸问他来做什么。
潘睿期期艾艾了半天，又是说当年他是逼不得已，又是说看在以往的情分，希望屈高瀚能借他钱急用，或者在公司给他找个位置。
屈高瀚差点破口大骂，但实在懒得浪费口水同他计较，只叫他赶紧麻溜地滚，但潘睿怎么都不肯离开，直到屈高瀚问他借钱做什么用。
听到这里，陆维舟看了屈高瀚一眼，知道他终究有些心软了。
屈高瀚被他这眼看得受不住坐直身体，梗着脖子嚷嚷：“你别这么看我，我没有心软。”嚷完之后，他又拱起背叹了一声：“……我就不该心软问他。”
“他说他赌|博欠了别人一百多万，不给钱别人会把他房子收走拍卖。但是他现在就那一套房子了，要是被收走就没地方住了。”屈高瀚灌了一口酒，“我还问他当年他把股权卖了拿的远远不止一百万，那些钱去哪了？”
屈高瀚说着又喝了口酒。
这是一家烧烤小店，就在都科大学附近，来这儿吃宵夜的多是大学的学生，当年他们三人也时常来这聚餐。
烧烤店的店家还记得他们，应该说还认识陆维舟，刚才来的时候还特地同陆维舟打了招呼，又问怎么只来了两个人。
这会儿店内人不多，店家忙完手头上的事站到门口抽烟休息。
陆维舟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突然沉默下来的屈高瀚，心里发沉。
“他说赌|博输掉了。”
陆维舟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年前，就在他被赶鸭子上架去了锐兴，他们的一纸创作网却正走入人们的视线，自然引起了一些大企业的注意。其中有几家伸出橄榄枝想要入股他们，他们按照原本的计划深思熟虑之下一一婉拒了，那时候尚且单纯的他们希望能保持创作网的清净，并不希望被大公司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或者改变最初的幻想和自由。
然而却有一家业内从臭名昭著的公司，扬言要收购他们的小网站，虽然有一段时间因为这家公司的恶意竞争他们流失了不少用户，但依旧还有不少老用户热心地支持他们，所以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直到潘睿突然约他们俩人吃饭。
席间，潘睿提到希望他们俩人能按照市场价买下他手上所有股份，不然他会将股份卖给那家想要收购他们网站的公司。
陆维舟和屈高瀚被他打的措手不及，手上自然也没有足够的资金一下子全都买下。后来俩人好不容易筹够了钱，潘睿却说按市场价亏了，说网站潜力很大需要加钱。
事情发展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取消原定的计划，转而接受了另外一家公司的注资，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至于潘睿，拿到钱后就不告而别，直到上个月潘睿突然找上了屈高瀚。
“你怎么想？”陆维舟问道。
屈高瀚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摸过烟盒示意了一下陆维舟，陆维舟取了一支，同正好路过他们这桌的老板说了一声不要把桌子清理掉，俩人站起身来到门外。
屈高瀚点上了烟，把打火机转手递给陆维舟。
等陆维舟背着风手拢着火苗点好了烟后，屈高瀚接过打火机随手塞回兜里，他深吸一口，看着路边来往的行人：“我之前找人去查他过去两年在做什么，今天刚收到结果。”
陆维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街边，路灯和霓虹灯安静地亮着，月亮隐在云层背后，几乎看不见月光。离开他们不远处走着一队三三两两的大学生，几个人高声交谈笑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一两个男生打闹着跑来跑去，惹来路人的侧目。
“赌|博欠债的不是潘睿，是潘睿的父亲。”
陆维舟缓缓吐了一口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屈高瀚没再聊潘睿的事，反而转头看陆维舟：“你最近怎么样？听说锐兴要推新产品了？”
陆维舟点点头，顺着屈高瀚的意思绕开了潘睿，说：“虚拟幻真，一代虚拟现实头盔已经研发出来了，现在在谈厂家。“
屈高瀚眼睛一亮，将烟灰点在随手带出来的装了水的纸杯里：“这么快？什么时候上市？”
“预计今年过年开始预售。”陆维舟表情松快了一些，谈起这个他忙碌了一年多的项目，心情终于有些回暖，“到中秋会开发布会，我给你发邀请函。”
“那太好了！”屈高瀚咧开嘴，由衷地替陆维舟高兴。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表情略微收敛一些，他瞅了一眼陆维舟，正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陆维舟那件事。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参考你的意见。”陆维舟的话打断了屈高瀚的踌躇。
“什么？”屈高瀚马上就被陆维舟难得一见犹豫不决的样子引起了好奇心。
陆维舟灭了烟，指了指店内：“我们先吃完，另找个地方。”
屈高瀚愈发好奇起来。
俩人迅速吃完剩下的食物，结了帐，沿街找了家清吧进去。
店内人不多，台上有个年轻的男生抱着吉他在唱民谣。
俩人借着昏暗的灯光找了个角落坐下，随意点了些小食和饮品，等东西上齐了，陆维舟这才缓缓开口把夏决约他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屈高瀚和陆维舟认识多年，两年前祁珩出事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陆维舟和夏决订婚的事。
他挪了挪身体，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维舟。
见他满眼看热闹的趣味，陆维舟顿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他意见。
眼看陆维舟表情越来越冷，屈高瀚干咳两声，收敛了一下表情，他装模作样地沉思片刻，但很快就原形必露地凑过去：“陆哥，你是不是不行啊？”他说话时声音还压得很低，眼睛更是悄悄往下一瞥，那模样看得陆维舟拳头都硬了。
陆维舟活动一下手腕：“我行不行，你试试？”
屈高瀚连连摇手，往后缩了缩：“别，陆哥，我不好你这口。”
陆维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嘿嘿。”屈高瀚干笑两声，终于稍微严肃一些地开口，“夏决那人我听人说起过，应该是高岭之花那款的，他那种性格的人一般也不会随便开玩笑，更不会把这种事拿来开玩笑。”
陆维舟心里赞同，但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不确定。
“而且……”屈高瀚说着突然停下，有些迟疑地瞟他一眼，似乎在观察他的神色。
“而且什么？”
“而且……陆哥，我说了你别打我。”
“说来听听。”
屈高瀚搓了搓手，脸色有些畏畏缩缩：“而且万一是人家夏决有喜欢的人了，但不好意思 跟你说清楚，就、就干脆不说理由。”给你留点面子……这种可能呢？
陆维舟却没有生气，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敏锐地反问：“你听说什么了？”
屈高瀚摸着自己的寸头“哈哈”干笑两声，眼睛咕噜转就是不看陆维舟，装傻装得仿佛没有脑袋：“什么？听说哈哈哈，听说什么？”
陆维舟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屈高瀚一向就怕陆维舟这副模样，别看陆维舟平日里温温和和一身书生气的样子，但他还能不知道陆维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以前的陆维舟一心扑在技术上显得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但这两年在锐兴那个大染缸里泡着，人都要腌入味了，汤圆也早变芝麻馅的了。
也就是在朋友面前，陆维舟还是以前那个陆维舟。
屈高瀚把柠檬水往陆维舟手边推了推，见他不为所动，于是讪笑地开口：“就去年咱们网站不是卖了《西州台》的影视版权吗？电影版权是金宁影视的拿走了，他们演员找的差不多了，这不昨儿晚上有个饭局，他们喊了我，我压根不想去，我去干什么？”
陆维舟看了他一眼，屈家的小少爷，那帮人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屈高瀚。
“不过我昨天正好在那个饭店和我哥吃饭……”
屈高瀚本来只是出了包厢去个厕所，没想到转个弯就看到《西州台》的人都在一个包厢里，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并没有看到坐在里边的江源。
他懒得去和金宁的人打招呼，为了不被发现还特地去了楼上的厕所。
显然，有人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饭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