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收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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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带着陆维舟和祝游熟门熟路走在古城的小街上，随着天色渐暗，街边古色古香的路灯都被点亮。
他们来到一家人声喧哗的酒楼门前，是和茶楼差不多的建筑，也是两层楼高，只不过比茶楼宽敞一些。
陆维舟抬手把自己手里的棒球帽扣在江源脑袋上，还按了按：“人多，戴上。”
江源扶了扶帽檐，抬眼看他，抿嘴笑了一下。
酒楼大门敞开着，还未进门就能看到里面座无虚席，来往的服务员都穿着深色的短打，每有人进门，守在门口的年轻人就会提着声调喊一声：“客官里面请——”然后引着上门的食客往里走。
陆维舟三人被带到了二楼，服务员笑容可掬地站在一旁：“扫桌面的二维码可以手机上下单哦。”
他这一句话骤然把人从古代拉回了现代，江源忍不住噗嗤一笑，祝游坐在一旁也哼哧哼哧地笑着。
别看店内人很多，上菜速度却很快。
江源推荐的几个菜都很合陆维舟的胃口，三个人大快朵颐，吃得热火朝天。
饭后，陆维舟把茶楼的事分享给了江源。
江源喝了口大麦茶，他因为要减重，所以有一阵子没吃得这么爽快，今晚忍不住多吃了一点，这会儿想着晚上回去要跑步一个小时。
听陆维舟说起茶楼，他看了看手机，离晚上上课还有一点时间，于是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们回程的时候路过看看吧。”
于是三人稍坐了一会儿，在手机上结了账，便沿原路返回来到了茶楼。
隔壁老板没有骗陆维舟，茶楼外此时已经亮起了灯，灯笼似的灯挂在檐下，上面还写着繁体的“茶楼”二字。
靠街的窗都开着，茶楼外边都摆上了几张桌椅，有人坐在椅子上点着烟和好友谈天说地。
茶楼里没有灯，此时负责照亮的是每张桌上摆着的装在玻璃瓶里的蜡烛。
店内人三三两两坐着，伴着时有时无的琵琶声，到有种别样的氛围。
还是茶楼老板眼尖看到了陆维舟一行三人，热情地招呼他们找空位坐。
陆维舟喊住老板，说起下午的茶钱。
老板也不扭捏，把自己的星号亮给陆维舟。
至于坐下聊天喝茶，陆维舟看向江源，捕捉到他略有些为难的神色，想起他晚上的时间安排，委婉地推辞了。
老板老徐也不强求，摸着自个儿的啤酒肚，笑得乐呵呵：“有空就来坐坐。”
三人这才离开，回到陆维舟停车的地方。
因为要和陆维舟留在古城吃饭，江源便提前让司机开车回酒店了，他准备蹭陆维舟的车回去。
三人坐上车，还是陆维舟负责开车，祝游被江源赶去后排坐着。
“没想到茶楼晚上这么热闹。”江源感慨道。
陆维舟打上转向灯，瞟了眼倒车镜，娴熟地变道：“挺特别的。”
江源手搭在车门上，微微侧头：“其实下午你说你在这个茶楼，我还挺惊讶的。”
“嗯？”陆维舟疑惑地应了一声。
“那是《西州风雨录》里出现过的茶楼。”江源说着换了个姿势。
这点茶楼老板聊到过，并且那两位观光的女生交谈时陆维舟也听了一耳朵，回忆道：“赵不惭和赵拂衣？”
江源抬眼好奇地看他：“你知道啊？”
“正好听人说起过。”陆维舟解释。
江源弯起手肘，把头靠在手臂上，眼睛注视着陆维舟的侧脸：“可惜电影里不会拍到那一幕。”
陆维舟没看过原作，更没有看过剧本，所以并不特别清楚江源说的是哪一幕，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问出口，只是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补一遍原作。
两人说着说着，就沉默下来。
坐在后排的祝游抱着包，看着前排的两个人，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到达酒店之后，三人乘坐电梯上楼，江源帮陆维舟订的房间隔了几层，因为他那层的房间都被剧组包下来了。
陆维舟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祝游，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可电梯很快就到达了江源住的楼层，陆维舟还没来得及想起来，江源就对他挥挥手，祝游屁颠屁颠地低着头跟在江源后边就往外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陆维舟拿着衣服去冲了澡，擦着头发出来后，看到屈高瀚发过来的消息时，突然想起自己把那盒江源给他准备的点心忘在祝游那了。
他低头给屈高瀚回了个信息，心说屈高瀚真是瞌睡递枕头。
陆维舟先发了条文字短信给江源，问他现在在上课吗？
江源随即回他：还没呢，再过一刻钟才开始。
陆维舟心想时间应该来得及：我下来找你？
江：你、你要来？
陆：不方便？
江：……没有不方便，来吧。
陆维舟奇怪地歪了下头：真的？
江：真的！快来吧！
江源抱着手机“嗷呜”一声倒在沙发上，一旁的祝游在整理明天要给江源带去剧组的东西，听他动静，转过头来问：“江哥，怎么啦？”
江源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陆维舟要下来找我。”
祝游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旁边的包，他刚才进门后打开包发现那盒点心竟然还在他包里，正愁怎么给陆维舟呢，闻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江源又换了姿势缩成一团：“我现在演戏稀烂，等会儿上课要是让他看见，我一世英名就毁了。”
祝游见他自闭成这样，胖乎乎的脸也跟着皱起来，走过去安慰他：“没事的江哥，也许陆先生在你上课前就走了呢。”
江源抬起头：“你言之有理。”他想了想，陆维舟以往的确很少围观他、看他热闹。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距离感，即便和他再怎么亲近，但总会隔了一层似的。
这是陆维舟的教养，让人庆幸自己不会在他面前丢脸的同时又会有分难言的沮丧。
房门没过一会儿就被敲响了，祝游开门前以防万一还是从猫眼处往外看了一眼，见是陆维舟，这才放心打开门。
陆维舟进门来，看了祝游一眼。
江源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看似十分专注的样子，其实眼睛偷偷地瞟过来。
陆维舟没有察觉，环视了房间一圈，视线落在祝游放在一旁的背包上，确认的目标的位置之后，他走向江源：“你查收一下邮箱。”
江源放下剧本，诧异地问：“你发什么东西给我了吗？”
陆维舟卖关子：“和《西州台》有关，你看看有没有用。”
江源顿时好奇起来，起身去拿放在床头的平板。
与此同时，祝游终于get到陆维舟的意思，几步走到自己包前，把包里的饭盒掏出来，想要递给陆维舟。
江源拿着平板突然回头：“对了，茶楼那你明天晚上想再去一次吗？”
陆维舟侧身走了一步，挡住完全僵住的祝游和他手里的饭盒，面色如常：“看你时间吧。”
江源想了想，说：“明天晚上没有课，但剧组会有一场夜戏，具体时间要再确认一下。”
“不着急。”陆维舟说，“下次还有机会。”
江源笑了笑，耸了下肩：“也是。”然后就低头继续看平板。
陆维舟不动声色地背过手，祝游小心地双手把饭盒放在他手上。
东西到手，心中默数了几个数，陆维舟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等会儿上课，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源刚点开邮箱，还没缓冲出来，闻言抬头就只看到陆维舟开门离开的背影，纳闷地喊他：“就这事你干嘛还下来一趟？直接手机上告诉我就行了。”
陆维舟停顿在门口，半个身子被门遮住，他回头看他：“你说的有道理。”
江源：？
陆维舟正色说：“我刚才忘了。”是不知道怎么编理由了。
祝游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悄悄背过身去，假装忙忙碌碌。
江源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听信了陆维舟的回答：“行吧，那你上去吧，今天开车挺累的，早点休息也好。”
陆维舟镇定地应了一声，又冷静地关上门。
等门完全关上，他背过身去，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饭盒，松了口气。
随后，陆维舟又有点想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心虚。不过，这是江源的心意，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小心给忘了，大概会生气吧，陆维舟想。
没等陆维舟迈步离开，门后房内突然被打开。
陆维舟还没来得及回过身，江源就一下子扑到他背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脑袋在他背上乱蹭：“哥！你对我太好了！”
说着，他抬起头，看陆维舟的侧脸，眼睛亮亮的：“你怎么跟烽火认识的啊？”
陆维舟手里还拿着饭盒，试图把它换个角度藏起来，嘴上非常自然地回答：“他是网站的签约作者。”
江源笑眯了眼：“烽火怎么愿意把这个给你？”
“我拜托屈高瀚去和他谈的。”因为江源的脑袋正搁在自己左边的肩膀上，陆维舟便把饭盒换到右手上。
江源并没有被这个回答打击到，想到邮箱里躺着的文档，心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他知道，如果不是陆维舟去问，屈高瀚又哪里想的到这个。
那个文档里是烽火写的人物小传，是烽火眼里的赵不惭和赵拂衣，对江源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参考资料。
他毕竟时间紧张，虽然一直在赶时间补原作通读剧本，但总是有点不得法，烽火的人物小传可以给他提供很好的切入点。
江源脸颊蹭过陆维舟的下颌骨，他正要开口继续说，余光瞟见陆维舟手上的饭盒，他到嘴边的话顿时拐了个弯，脑子里自发地开始回忆起陆维舟刚才上门时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错过暗度陈仓的祝游，瞬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陆维舟也察觉到江源的目光，自暴自弃地伸手把饭盒露出来，脸上有几分惭愧：“我……”
“你专门下来一趟就为了拿这个？”
陆维舟：“啊……”
江源不言不语，收回钩住他脖子的手，背过身就要往房间走。
陆维舟顿时有些慌张，空着的左手一把抓住江源的手腕：“你听我……”却发现江源的肩膀在不断颤抖，他心里更添几分慌乱，没想到江源竟然都被自己气哭了。
他伸手掰过江源的肩膀，见他低着头，便也跟着弯下腰看他脸：“源宝，你别……”
陆维舟看清江源脸上的表情，眼底的担忧瞬时凝固住了。
江源和他对视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出声：“你、哈哈哈——哥，你也太可爱了吧！”整条走廊上回荡着江源豪放的笑声。
有剧组的人开门探头出来张望，满眼好奇地看站在门口的陆维舟和江源。
陆维舟僵硬地松开他。
江源抬手揉了揉眼睛，笑得一顿一顿的：“你们俩还真是，小祝是不是你的助理啊？不就是忘了点心吗？还怕我吃了你们？”
他自顾自笑了一会儿，见陆维舟还板着脸，便抿住嘴唇，脸上都抿出了小酒窝，他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笑出了红晕，把陆维舟往房间里拉了几步：“我知道——”他拉长语调，眼睛里像落进了星星，“你是怕辜负我的心意对不对？”
陆维舟任由他拉着自己往里走，沉沉应了一声。
江源听到他生硬的应声，又笑了一下，小虎牙露了个尖尖：“看在你帮我从烽火那要来的人物小传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
陆维舟低头看他，没忍住反驳：“人物小传不是赔礼。”
他的话说得简略，但江源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怔愣了一会，头上翘起来的头发跟着他的脑袋一晃。
“白天你说你在补《西州风雨录》，我觉得会对你有帮助，才找屈高瀚帮忙的。”陆维舟认真地解释，“点心的事我那时还没忘记。”是后来江源要继续训练，他临走的时候祝游去忙了，他想着回来再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问祝游要回饭盒。直到后来他去了茶馆，看过潘睿的资料，就不小心忘了点心的事。
“对不起。”陆维舟开口道歉，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遗忘了这件事。
江源眼神游移起来，只觉耳朵开始发烫，心想陆维舟真是不暗套路出牌。
他小声说：“我都说原谅你了，不是因为人物小传，你能来探班我就很高兴了。”他看了看陆维舟手里的饭盒，又说：“我只是想让你也吃到好吃的东西，收买你留下来，让你觉得这一趟来探班很值得。”
陆维舟抬手揉他的脑袋，轻笑：“不用收买。”
不用收买，我这不都已经来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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