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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首盟/相依共偕连理枝 ...

  •   三月后,惊悉碧荷姐有喜而我却因身体虚弱迟迟未能有孕,于是我责成内务府为景睿选妃。在全国范围内,凡是身家清白,面貌姣好,十五至十八岁的良家女子无论家境贫富均可入选。
      昔日朝廷每到选秀之时老百姓无不闻风丧胆,纷纷携女逃亡或将女儿扮丑。如今这道公文才经发出老百姓俱已把家中符合条件的女儿送往官衙,只因他们崇敬治国有方让他们丰衣足食的好皇帝——景睿,又爱戴我这个心地善良、视妃嫔为姐妹的好皇后。
      他们深信自己的女儿定会过上好日子,享有美好的人生。于是报名者逾以千计,各州县的官员挑花了眼。
      最后送进宫来的三十名女子真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见犹怜。我为她们安排好宫殿入住,又排好日期与顺序让景睿召见,景睿深感我的宽容大度对我和碧荷姐更加眷恋宠眷。
      半年后,碧荷姐产下一个皇子,眉清目秀的他像极了母亲,很是俊秀。景睿非常开心,为他命名云翔,并大赦天下为云翔祈福。
      在景睿心中,云翔才是自己的长子,云龙则因为“恨屋及乌”,是一个被否定的存在,无人在意他的生死。
      不久,那三十名女子也陆续有孕,整个皇宫欢声笑语,一派祥和。
      在欢乐的气氛里我也终于有喜,景睿高兴之余却担心再度发生悲惨可怕的事。于是他命御医每天进宫为我看诊,所有膳食均有专人照料,在我入口前须有人先行尝试。
      看见他紧张的模样我暗暗好笑,却不愿拂逆他的一颗真心,尽管每日吃喝,尽情让自己珠圆玉润,最后竟足足比往日重了三十斤。
      在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我终于诞下一位像极了雪依的公主,我和景睿非常高兴,深信这一定是小雪依转世投胎再做我们的女儿,但为了不让她和小雪依一样过早夭折就为她命名雪柔。
      在二十四岁时我诞下和景睿的第一个儿子——云乾,已是三十而立之年的景睿当即将他封为太子,并诏告全国,再次大赦天下以示天家恩典。
      二十七岁时我又诞下小皇子云坤,拥有二子一女的我成了当今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此时失去母亲关爱的云龙已有十三岁,景睿根本不待见他,身为大皇子的他在宫中毫无地位,就连刚进宫的小太监都敢对他不甚恭敬。
      已是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却羸弱不堪瘦弱的像只小猫,面黄肌瘦的他气色连其他宫中服侍的宫人都不如,不知是否身边宫人照顾不周……
      我见他实在可怜,把他身边一群媚上欺下的狗奴才打杀,找景睿为他要了块封地,允他出宫居住,以免在宫中招人厌恶乃至欺凌。
      这样平静快乐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多年,其间我两次为景睿选妃,宫中一百多名妃嫔亲如姐妹,毫无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之虞,整个皇宫呈现出一片欢快祥和之态。
      只是美好的日子无法长久,这一切在我三十四岁的时候彻底改变了。
      年仅四十二岁的碧荷姐突患奇病,整日整夜无法入睡,吃什么吐什么,根本无法进食,从宫内外请了无数名医诊治均无疗效。
      眼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一天天憔悴,一向爱笑的我不由愁容满面,整日叹息,彻夜守侯在她榻前。在那年的七月二十二日——小雪依逝去十五年之日碧荷姐不行了。
      我和景睿守在碧荷姐床前,看着她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我忍不住转身饮泣。
      景睿紧紧拉着她的手,情深意重的说:“碧荷,请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伴朕24年,朕不能没有你,雪儿也离不开你这位好姐姐。为了朕和雪儿,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碧荷姐黯淡无神的双眼慢慢涌出一行清泪顺着左眼流下,她缓缓的说:“皇上,碧荷知道自己不行了,您和皇后不要太难过,我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我为皇上孕育了一位皇子,得到皇上和皇后的眷顾这么多年,我很知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翔儿,希望皇上能多多照顾,如果他有什么过错,请皇上看在我的面上恕他无罪。”
      景睿轻轻扶起意欲起身的碧荷,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双眼深情的凝视她那不成人形的脸庞,斩钉截铁的发誓:“碧荷,朕答应你,无论翔儿今后有任何错失,朕均恕他无罪。这个世上没有斩他的刀、杀他的剑,他十八岁之时即封为洛阳王,让他在领地里逍遥一生,你看可好?”
      碧荷姐听见景睿立下的誓言甚为高兴,她伸出枯槁的右手抚摸景睿的脸庞,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皇上,这辈子能成为您的第一个女人,我早已无悔!”
      话音刚落,她的右手便耷拉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面带笑容而去。
      见碧荷姐即将永别人世,我急匆匆出门去殿外迎接云翔,刚踏入房门就看见这一幕,我无法接受碧荷姐逝去的事实,扑到她的身上放声痛哭。
      景睿抱着云翔默默流泪,云翔却呆住了,过度的伤悲让他整整半年不能言语。因碧荷姐的贤慧与淑德,景睿追封她为贤淑皇后,以皇后之仪厚葬于皇陵的右边,与小雪依之墓遥遥相对。
      原以为碧荷姐离世是我此生最大伤痛,未料之后发生的事竟让我这个从未经过风雨的温室花朵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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