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终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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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意思，是想让臣在您的及笄礼上担任正宾？」
「将军可是……不愿？」
面对从小敬慕的人，饶是云城公主这般我行我素的人，也变得拘谨羞涩，低着头，双手不停绕圈儿。
「殿下为何低着头？」
潇楚跟云城公主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也素闻云城是个爱憎分明的活泼人儿，而眼下的少女似乎跟活泼二字搭不上边：「公主殿下，可是畏臣。」
九年征战，塑造了如今的潇楚。即使如今天下已平，战事已歇，潇楚的身上仍掩不住战场带来的肃杀之气，她记得，前年她刚从前线回府，还吓哭了府内下人的孩童。那之后，潇楚就很注意收敛，但多年战场杀戮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她注意就能解决的。
所以见云城如此安静拘谨，潇楚才有了这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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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云城公主抬头，连连摆手，「我只是不好意思，我从小就一直很仰慕将军您。」话刚落下，云城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她不禁怔住了，眼前的潇楚将军笑容明艳，这番英姿飒爽，明媚动人的女子，怎能不令人心动？
「将军，您真好看。」
「公主殿下若是不介意，可唤我潇楚。」
「不行不行，父王说过您是我的长辈，我理当尊重你。」
「我父王与太宗皇帝平辈相交，论辈分我确是你的长辈，但他们的事归他们，公主殿下是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那我叫你潇楚姐姐。」云城公主试探性地牵住潇楚的袖子，见潇楚没有阻止便开始晃起来向潇楚撒娇，「潇楚姐姐，你难道不愿意来当我的正宾吗？」
「并非是我不愿，只是公主殿下你非寻常人家儿女，你的正宾必须得经过陛下和娘娘的同意。」潇楚心下一软，不禁柔和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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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说过，只要你同意他就同意。母后，母后她……」云城支支吾吾。
「皇后娘娘不允。」潇楚心下明了。
「潇楚姐姐，我真的希望你能当我的正宾。」
眼前少女灵动的眸子注视着她，潇楚宛如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不忍拒绝，微微点头，「公主殿下可将皇后娘娘的态度告诉陛下，陛下会帮你的，我也会进宫向皇后娘娘请示。
」
「母后，母后……」云城不知道该不该将她母后说的话告诉潇楚。
「殿下不必为难，皇后娘娘会说什么我都清楚，我会尽力说服娘娘，此事应该能成，殿下静待佳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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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
皇后正襟危坐在笄礼的主位之上，望着那担任正宾的潇楚，肃穆地接过有司递过来的发钗，为云城进行三加礼。
再华丽厚重的礼服，也压不住那女子眉间的桀骜，皇后陷入沉思，曾几何时，年轻的她也是这番意气不服输。她本不愿让潇楚来担任她女儿的正宾，但潇楚让她改变了初衷，那日潇楚拜见她的场景她至今历历在目，所说的每一句话至今在她耳边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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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来问云城正宾的事，不必多说，本宫不会同意你当云城的正宾。」皇后站在殿台之上，俯视着下方叩首的潇楚，她不知该摆出什么态度来对待下方的人，太子的死让她心生芥蒂，无法客观对待潇楚。
「臣并非是来向娘娘请示正宾之事，昨日臣听府中人言，近日闲华夫人频频与帝都的世家夫人走动，娘娘您可是有意为公主议亲，若真有此意，还望娘娘慎重。」
「本宫这般作为，郡主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若是太子还在，本宫何必如此着急。」皇后隐忍着怒火。
「太子之事，臣有愧。但娘娘再急也得等到明年，不知娘娘可将您的意思传达给陛下。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如今陛下膝下只有公主一女，娘娘考虑到的事，陛下岂会顾虑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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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觉得潇楚似乎话中有话，她细细揣摩，「你是说，陛下已有安排？群主且起来说。」
「多谢娘娘。」潇楚缓缓起身，对皇后作揖，站直身子，将左手置于身后。
「臣少时听府中老人讲过，娘娘曾为学武，不顾家中长辈阻挠，离家游学拜师，因此才与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相识，结为夫妻，成就一段佳话。娘娘，您是陛下唯一的妻子，陛下为何如此爱您敬您，想必娘娘最清楚。
陛下的目光之长远，见识之超前，胸怀之宽广，这样的陛下，岂会让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家公主，陛下这么多年顶着前朝的压力迟迟不立储君，娘娘可领悟陛下这番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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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了下来，凤眸微微睁大，略显惊讶，又似了然，「你是说陛下想让云城……可云城是女子。」
「试想多年后，有像娘娘这样的女子，爱武则学武，不受世俗阻挠，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活法，这样的天下，娘娘不想看到吗？臣想，臣希望再过十年，前朝能有与臣议政的女子官员。」
每每早朝，目之所及，潇楚总有些许寂寥怅惘，虽有交好的官吏，但他们毕竟是男儿。
皇后回忆起自己年少时，也曾想仗剑走天涯，可家中长辈皆认为那是女子不该做的事，可什么又是女子该做的事呢？老祖宗留下来的，难道就都是对的？她想起她的女儿问她的话，这世间的女子难道就只能有一种活法吗？
「本宫也想，可女子为官之难，郡主再清楚不过，何况为……云城，她受得住吗？」
「公主远胜于臣，臣愿身先士卒，为殿下披荆斩棘。」潇楚叩首。
皇后闭上双眼，「正宾的事，本宫同意，群主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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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渊四十年九月，云城公主及笄礼成。
望渊四十年十月，帝力排众议，封云城公主为云城太子。
望渊四十年十一月，帝下旨，潇楚郡主承其父爵位，成为新任韶川王。
望渊四十年十二月末，帝退位，云城太子登基。
大曙元年，云城太子登基前夜，私下约见韶川王。
「潇楚姐姐，你知道吗，我曾经想成为你。」
「殿下便是殿下，无需成为其他人，包括我，殿下有自己的路，殿下是不愿……」
「不，我愿意。」
「殿下可知，那日及笄礼上，我为你取的字元曙为何意，元为初，曙为晓，陛下、娘娘和臣都希望殿下你能为大周开启一个新局面。」
「母后将那日你同她说的话都告诉我了，我也想见到潇楚姐姐你描述的那个天下。但我怕，我做不好。」
「滴水尚能石穿。臣愿为陛下之盾，陛下您只需缓缓来，无需害怕，您并非孤身一人，您的后方还有您的亲人，您的身旁有太傅等朝臣，您的身前有臣。臣是您的盾，亦是您的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终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