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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小时候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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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心里还带着点的漫不经心彻底消失,才异常谨慎的询问:“您对这个方面是否有些独到的见解?”
白袍的僧人微笑着看着他,因为体内血气翻滚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轻起。
“如果用那些研究自然科学与人文的研究者的理论来说的话,所谓的情感只不过是神经波动时所产生的一种能够影响体内神经的分泌物而已。”
“这些分泌物能在一定情况下影响我们身体的神经与细胞使他们跟随分泌物的成分而做出相应的反应,连带着产生因为情绪波动而出现的种种身体应激反应。”
“所谓的利用情感的武功,本质上只不过是通过蒸汽的波动刺激对手的人体应激性的产生对应的情感神经分泌物,从而达到目标的效果而已。”
“同样的,给人制造幻觉的武功,本质上也是基于类似的原理。”清观说着说着,终于没有继续维持刚刚伪装的功法,淡薄的眉眼当中染上了意气风发的色彩。
事实上,他现在所讲的东西与佛家典籍当中的内容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同样用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说的话。
在佛家的典籍当中,使用情感类武功的人更多的是通过让自己先产生这种情感,然后将对应的波动传导出去,从而刺激另一方体内相同情感的激素的分泌。
“以心引心”,是类似于这样的东西。
而现在清观直接略过了所有唯心主义的一层,从物质的基本层面上去解释这个武功的原理。
这样一来,就能够确保这些并没有了解过佛家典籍的人能够听懂了。
……但这样一来,旁观者心里也会多出一个疑问。
清观在讲出这样一个解释的时候,又把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些佛家的典籍放在了哪里呢?
白色衣袍的道士就站在这一间宣讲室的后门处,安静地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凝视着里面的人,神色彻底步入冰封。
他眉梢带着的寒气,让路过的学生都下意识的试图避开。
“怎么回事?这么一个人驻在这个位置放杀气干嘛?”
“不知道诶,好像不是住在我们这里的,没见过他的这张脸……不是我们年级的吧?”
“我也觉得不是,我们年级要是有个长得那么好看的道士,那群老是叽叽喳喳地说着要嫁给游戏里的道长的人早就炸疯了。”
“他站的地方是不是那个什么学生宣讲室,就是整天有一大堆书呆子进出的地方?”
书呆子?
真霄抬头看了眼说着这些话的几个女生。
冰冷的剑者身上带着比以往更深的寒气,硬生生的,让这几个年长的人恐惧的收了嘴,不敢再说。
这个和尚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当个和尚了,居然在这里讲出违背佛家典籍的话来?
真霄闭了闭眼,最后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穿着白色长袍的僧人难得的表里如一,神色温和而懒散,同时又带着难以忽视的自傲。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仅仅看着笑容就能感受到来自于菩提的温和与慈悲。
偏偏又没有哪里不像个和尚。
“倒像是弥勒佛了。”
真霄只是想叹息,嘴里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似曾相识,一下子将他带入了记忆里。
白色长袍的道士抱着自己的剑走进了学生宣讲室,抬头与讲台上的僧人对上了视线。
原本有些兴奋的其他学生顿时被浇了盆冷水。
突然走进来的人气场实在太强了,强的让不少人本能的感到了害怕。
而原本还能够坚持下来的人也发现,正兴致勃勃讲着的这位师父像是忽然哑了声一样没了声音。
清观将讲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喉咙口里,沉默的注视着双手环抱着剑的道士。
“——来打一场吧。”真霄不准备废话。
清观没有发声,只是安静的注视着他。
“打一场,看看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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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霄认识清观的时间,要比大多数的人早得多。
那个时候,宗教界的人只知道道家似乎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天才,就像是为了剑所生的一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学会各种困难的剑法并且使用的如火纯青。
因为宗教界和纯粹的武功门派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细微隔阂的原因,使得这位宗教界当中的天才被许多人羡慕嫉妒和试图超越——简单的讲,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真霄虽然一直都被教导着需要平心静气,不能太过骄傲,在这种环境下也不由得有些迷失。
那正是他心里最自豪的时候。
观里的师叔带着他出来到各个宗教名地去拜访当地的门派,与同龄人进行战斗,练习自己的武学,同时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而打基础。
真霄连着赢了十几二十个差不多年纪的人,甚至还有不少比他早出名的存在,早就已经对这些所谓的对手看不上眼了。
——顺带一提,这就是后来的他被无数同龄人所敌视,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当中最闪亮的那颗心的主要原因。
毕竟,每一次家里的长辈提到别人家的孩子都会额外的愤怒唾骂一句那个孩子竟然还到自己家里来踢馆,是个同龄人都会觉得不怎么好受。
这一天小真霄起的很晚,到早上9点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又看了眼临睡前挂着的游戏,这才装作早就已经醒来了的样子去找师叔。
因为真霄的师父年纪已经不小,同时在道观里面地位不低的原因,这一次出门是清观的师父一手带大的师弟傅梓陪他的。
傅梓从小在道观长大,修炼也非常克己,还以为每个小道士小时候都是跟他一样的,也没有在意自己的师侄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和隐约打哈欠的动作,还以为自己的师侄最近都有好好修炼。
傅梓拍了拍小真霄的头:“昨夜休息的不怎么好?要不要先去睡会儿,也弥补一下修炼后体力的疲劳,再一起去菩提寺?”
再睡?再睡下去,师叔就要知道我昨天晚上手机玩到四五点钟的事情了,我一睡下去估计就起不来了。
小真霄急忙摇头,瞪大了黑亮的眼睛。
小脸倒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只不过眼睛还活灵活现地溜溜的转着。
傅梓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小师侄的头,把刚刚突然冒出来的疑惑忘在了脑后。
两人提着行李就离开了酒店。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小道士还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板的脸都衬得一脸夹肉咕咕胀鼓鼓的。
“师叔,我们为什么要提着行李走呀,不是明天才继续往南边走吗?”
那不是还得在这个地方住一晚上。
傅梓:“对呀,我们确实是明天走,今天晚上要到山上住一晚。”
小真霄乖乖巧巧的哦了一声。
他当时对住山上没有多大的惧怕,因为他本来就是住在山上的,只是这一路走来基本都住在酒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师叔会带着他直接住进别人的家里去。
“师叔师叔,我们在这里多呆一天,就是为了住的那个地方吗?”
“对的。”傅梓笑眯眯又漫不经心的回答,“菩提寺好像有一个不错的弟子,听说哪儿哪儿都很符合佛家弟子的要求,唯一的小问题就是练功练得太刻苦,有点伤了根本,这才邀请我去帮他们看看。”
傅梓念过科学上的大学,本科学的是临床,研究生跑去学了中医,再加上道清宗内部的不少典籍,算是宗教界的一个相当不错的医者。
所以这次的重点不是在于年轻一代的踢馆,而在于年轻一代的治疗。
小真霄迅速的想通了这件事情,满意的笑弯了眼。
他从没听过这个菩提寺里面有哪个特别厉害的人,八成只是寺庙里这一代最出色的而已,摆不上台面那种。
这样一来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战胜对方,顺带在这里住一晚上又能够玩好久游戏了。
小真霄对这个结论非常满意。
事实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轻松。因为在抵达那个叫做菩提寺的寺庙之后,傅梓就去看那个叫做清观的小和尚了,直接把师侄丢在了厢房里没有再管。
“我去看看那个小家伙,估计看完病之后还要去熬点药,顺带跟菩提寺的住持商量点事情。你在这好好呆着,不要乱跑。”
小真霄此时还不怎么听话,在点点头送走了师叔之后,很快地就活络起了心思,开始乱跑起来。
这个寺庙似乎不是一直开放的,至少今天没有开放,寺庙内部空空荡荡的,除了扫地僧之外没有任何的人在。
小真霄这个时候已经有不错的轻功了,面对这些习武底层的扫地僧也占有优势,绕过他们七拐八拐,停在了一个院子前。
这院子本身倒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抬头的时候,能透过红墙黛瓦看到里面的参天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