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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出家人戒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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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台下的人大多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那里,只有一个双手抱着剑、穿着白色道袍的人半闭着眼,在播撒阳光当中安静沉思。
轩行璃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然后不停摇头:“不可能吧……你肯定是感觉错了!”
她怀疑自己的室友天然过头了,连感知都出现了问题。
想到这里,轩行璃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认真的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
刘晓月原本就是一个弧非常长的人,跟她门派的风格相当不符。如果不是衣着的品位被教导的完全符合邀月教派的妖媚风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正大光明的门派的圣女呢。
听说这是因为刘晓月小的时候被提去文化课义务教育那边连着学了很长时间的光影变化,以至于脑子都差点跟着那些单纯的学霸们走了,后来怎么扭也扭不回来……
轩行璃想着想着,思绪就已开始飘远,她已经认真的开始琢磨起科学研究跟武功之间究竟在哪些地方有相辅相成的可能性,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思索的内容。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真霄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他没有看向擂台,也没有看向自己手机里不停跳动着的直播间,只是冷着一张脸,仰头看向天空。
为了方便战斗,天空上的天窗是打开的,能够轻而易举地从这里看到一览无余的蓝天与白云。
上京是一个大城市,很少拥有这样湛蓝的天,这确实是一个好天气。
也该有个好心情……
他花了很久都没有理清刚刚几分钟那内的思绪,总觉得当时的自己完全依靠本能行动,丝毫没有意识的范围在内。
他决定不再想刚刚的自己,究竟抱有怎样的情绪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的话,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会暴露出来的。
简而言之,想不通就不要想。
就是那么简单。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情因此变得有些阴郁,因此真霄再一次看上了手中的手机,退出了直播间,开始在论坛上快速的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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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清观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阴冷的冷血动物盯上了,害的他的动作都有些不稳,差点一个手滑造成金钟罩的波动。
此时的战斗已经陷入了白热化。安德利三两项乐器,挥舞着拳头从空中而过。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扬起,原本被他埋伏在地下的那一些真气的金针猛地飞起,朝着白袍的僧人扎了过去。
他体表的金钟罩此时已经有些薄弱了,甚至在某些地方不再完整,因为体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
对于这个境界的人来说,金钟罩虽然是一门非常好用的功夫,但在使用时消耗的体力也非常的多,出现这种情况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尤其是这样一种焦灼战当中。
安德利有把握自己的这一批金针能够成功命中。
事实也正是如此。
虽然金钟罩已经快速的蔓延过去,拦下了一部分的针,但还是有不少突破阻拦,戳进了白袍的僧人体内。
清观的脸色猛地一白,接着脸颊泛出了几丝胀红。
虽然现在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仿佛完全没有遭受到攻击,但仔细察觉便会发现腿部穴道的,几个穴位的真气流动都有一些滞塞,那是已经被影响到之后的结果。
如果在攻击的时候需要用到腿部,那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加以利用,造成如同上一回合刘晓月的失误一样的状况。
就算攻击的时候没有用到腿,安德利也可以通过刺激清观的腿让他一时腿软,来完成自己的攻击辅助。
——必须速战速决。
这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清观忽然闭上了眼,收敛了身上的金钟罩。
安德利在离僧人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用谨慎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看似褪去了一切防护的人。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甚至还没有等他观察完,清观就已经重新睁开了眼。
安德利忽然愣在了原地。
他还记得那双瞳孔原来的模样,带着七分的柔和和三分的温暖,如同神父或者神明一样,柔和到他这个无神论者下意识的就打起了精神,想要狠狠的打一顿。
但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当中仿佛只剩下了稀浅的淡薄,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对方的眼。
安德利恍了一下神才重新找回了理智,快速握紧了拳头就准备继续上前。
但在此时,白袍的僧人已经伸出了手。
仅仅只是一只手指。
这根手指修长而指节圆润,修剪良好的指甲下是有些泛红的皮肉,看起来美好却也普通。
手指的主人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瞳孔中的淡薄当中也带上了清浅的温柔,但仅仅只有一丝,仿佛恍惚间容易破碎的梦境。
这只手指缓缓朝着安德利伸了过来。
金发的青年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但这又跟幻术并不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树,树上结着圆滚滚的褐色的果子,树叶是绿色的,但在阳光照射之下却泛着深深浅浅的金,像是一颗金子做成的树一样。
他的耳边出现了一串又一串的呢喃,声音清冷而平静,好像没有任何的情绪,却带着无尽的柔和,一点一点的灌入耳膜。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根手指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前,再进一步就是额前叶的骨头。
手指的主人脸色格外的苍白,整个人都几乎虚脱,脸色与他身上那件洗的非常白净的僧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输了?
安德利在心里问了自己那么一句,却难得的没有听到内心深处那只渴望胜利的巨兽的哀鸣。
相反的,就像是什么胜负率都被净化了一样,他在这一刻变得无欲无求,没有任何的渴望。
“……我输了。”那两个字远比他想象中轻松地脱口而出。
维尔震惊的拉住了身边杜尔基的袖子,然后被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科研少女皱着脸甩开。
“我是不是眼花了?”不过维尔并不在意这一点,而是疯狂的独自激动着,“我们队长他居然认输了?难得一次,他居然不是被打到输才结束,而是彻底认输了?他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吃药?”
杜尔基冷冷的笑了一声:“队长出门有没有吃药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也许是在华夏这个国家待得太久,都已经被影响到了……哇哦,看看你的语气,哪像是个不列颠人应该有的样子。”
维尔相当不爽的憋了憋嘴,但什么也没有说。
他更在意自家队长的状况,心里有两种猜测纠缠不休,纷纷诉说着自己的可能性。
不过最终,他还是将崇拜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开始下台的清观身上,双眼都亮晶晶的。
安德利已经早几分钟下来了,再上场的不列颠武校学生跟清观礼节性的互换了一下招式,就成功地将已经消耗到了一种极限的清观送下了擂台。
带着细微的关节拉伤,不算特别严重。
在体力几乎完全消耗殆尽的状况下,居然还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太强大了!
安德利刚回来就发现自己学校的压轴队员正在用亮晶晶的目光盯着对面的那个和尚看,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了问题,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一样。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心都平静的能够直接找一个华夏的寺庙出家为僧,绝对是里面心最静的那一部分。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擅长使用情绪的人,却硬生生被别人压制了情绪……
安德利心里升腾起了一丝丝的不爽,但很快的就在仿佛亘古无波的平静之下消失殆尽了。
清观走下台的时候,整个人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除了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消耗过大之外,完全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他刚刚所用的最后一个招式叫做忘俗指,所谓忘生忘死为忘俗,指的就是遗忘掉一切情绪的波动。
那个招式是可以动用内力来抵挡的,但很显然的,安德利当时的内力也所剩不多,所以只是挣扎了一下,就轻而易举的被忘俗指给抹去了。
这个招式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些困难,刚刚也只是尝试性的试一下,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拖延时间,再祭出最后的后手。没想到居然成功了,甚至还留下了体力跟下一个对手互换了一下招式。
真是相当高兴……
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清观就和真霄对上了视线。
白衣的道士冷淡开口:“倒是赌赢了?”
清观微笑:“真霄道长又虚言了,出家人自然是戒赌的,何来赌之一字?”
真霄看着清观。
清观坦然的与真霄对视。
半响,白衣的道士慢悠悠地传音入密,将声音送入清观耳中。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原因不明,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