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lose to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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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正式入夏的英国气候宜人，本就是个多雨的国家，此刻大清早还在下着迷蒙小雨。
从车站到温德米尔湖区的路程并不长，坐在传统的蒸汽火车上倚靠在窗边看向外面悠悠往后流逝的旖旎景色，驶入湖区中心时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初不由得伸出手把系在脖颈的薄围巾拉拉紧。
到站后拿起随身携带的透明伞，撑开慢慢步行于雨中，她回头看向停靠在车站头上还冒着蒸汽的火车，车站很好地保留了传统的建筑风格，如同置身十九世纪。
温德米尔是英格兰境内最大的湖泊，和伦敦不同，这里是个慢节奏的城镇。这季节的游客不算多，呼吸这里带着寒冷的空气，初往岸口走去，沿着湖滩边聚集了很多水鸟，天鹅大雁野鸭，纷纷都不怕人，还围着游客和居民讨要食物。
就像京都奈良的鹿。
出神地看着一个戴帽子的当地老人喂食水鸟，胆大的还直接在他肩膀停留，初勾起嘴角笑，随即又轻叹气。
这里的景色很美，可兴致缺缺。说到底她为什么会选择来英国玩呢，本着想看看截然不同的流行文化才来，早知道应该选择南欧的地方，更温暖。
静下心想想事倒是不错的环境。
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的收件箱，最上面的那条就是来自那个最为熟悉的地址，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我明白了，我会等你。」
抿了抿嘴角，初缓缓吐出口气，找个长凳坐下。
就在几天前她忙完工作，从工作室走出来抬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他。浅金色头发的青年靠在米白色的车身，就那样站着。他一身黑衣，再加上本身就是深色皮肤，恍惚间觉得他和夜色融为一体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自从摊牌之后他们就像表面上的普通邻居那般相处，在前不久他又一次请假消失，直觉他是去做必须要完成的事，却还是会忍不住担忧。
握着包带的手收紧，她犹豫了会还是加快些速度迎上去，“安室先生？”
青年的模样映入视线内让她舒了口气，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那就好。想着接下来要说什么话题，他就这么直直地看向她的双眼，眼底泛着晦涩不明的光。
他看得很认真，仿佛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事物，闪烁后眼神漾起几分温柔，嘴角和眼角都弯出柔和的弧度。
“安…”
“小初，你能陪我会吗？”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染上笑意和不易察觉的请求。察觉到这些情绪她愣了愣，意识到刚才的称呼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没回避，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真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初无奈地想道，点了点头。
一路无言，他的车里有和他本人相符合的气味，清冽爽朗的柑橘隐隐混杂着富有侵略的刺激，缓慢从表面透进乃至融入。
出乎她意料，最终目的地居然是东京铁塔。
十点左右的东京铁塔已趋于安静，包裹全身的灯光让它依然独树一帜。直接去最高层的特别瞭望厅，跟着青年来到人最少的玻璃落地窗前，望向底下的微型不夜城她忍不住靠近想看得更清晰。
“怎么带我来这里？”她站定把手背在身后，没有回头。
“你以前说过想看这里的夜景。”
他的声音淡然温和，微怔后她忽然想起这句话的由来。交往期间他们来东京铁塔基本都是白天，虽然白昼的晴朗天气还能远眺富士山，但遗憾于夜晚没机会两人再一起来。
偏过头，青年笑得一脸温柔，和之前的感觉都不同。
却是她最不陌生的他。
手搭上玻璃窗，瞭望厅天花板缠绕遍布的彩灯把整个房间笼罩一层浪漫的蓝色，星星点点的白蓝光勾勒着星座的模样，偶尔还会有模仿流星闪过的灯光忽的闪烁。
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感觉，酸涩中还有甜味，初往后靠了靠，让自己放松下来。早在一开始她就隐约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没想到这个时机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早。
她的做好准备令青年顿了顿后往她身边走近，留好两步的距离停住。
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情节基本符合她的想象，甚至不可思议到像影视剧作品里才会发生的事，然而对眼前的这个人来说是不折不扣的亲身经历。
他讲述时的神情一直都很冷静，就是这份坦然让她心口更为难受。
无意识地抬手按着心脏想把疼痛感压一压，四周的游客基本都已经离场，偌大的瞭望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在门口张望着的工作人员。
“小初？”
映入视线内的青年脸上少见地带上些慌乱，摆摆手示意没事，她站站直后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我们先下去吧。”
“嗯。”
坐电梯下去时仿佛被一个囚牢困住难以呼吸。她没有直视他，偷偷抬眼看时青年的侧颜让她抿紧下唇，心头的酸涩和堵塞更为堆积。
离开东京铁塔后他俩依旧沉默，青年的速度放得很慢，她知道他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可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脑子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感知就是难过。
“抱歉，给我点时间。”
“…好。”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当场给予答复，那天晚上回家后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人在深夜时可能总会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对此她深有体会。
恰好项目结束。果断和组长申请假期和家人发信息报告，把两只猫都拜托给好友，草草地定下大概行程和酒店后就立刻预订去英国的机票，几乎就像逃避一样来到异国旅行散心，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再把这些事好好理一理。
话是这么说，目前还是觉得很乱。
初苦恼地双手捂脸，叹息声从指缝间流泻而出。看来湖还是没什么用，得再看看更广阔的。这么想着她滑动手机确定出门前粗略计划的行程表，打算坐车前往港口搭乘去北爱尔兰的轮渡。
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在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后她受不住太多人呆着的嘈杂大厅，出门循着指引去甲板透透气和打发时间。
爱尔兰海很蓝，蓝出渐变色。轮船的尾部划出一团团白色的水浪，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崖逐渐化作界限不明显的色块，只剩满眼的蓝。
周围有人在拿着相机拍照，初移动脚步去人较少的地方，搁在栏杆望着海发呆。
看海总会让人心情莫名宁静下来，她想，或许是因为不管从本身存在还是颜色来说，海都能让人感觉到释然。
转身重新靠在栏杆上，初抬起头看着同样被蓝色洗得透亮的天空若有所思。
她对零的感情从来都没变过，这点她非常肯定，愿意给他有时间期限的机会是给他们两人留有最后的可能性，她相信零总会做到，因为他从来不会许下做不到的承诺。
他的经历让她觉得难受和心痛，同时她开始思考现实。如今他们不再是年少的学生可以为所欲为，踏入社会后需要顾忌的问题有许多。
零不会放弃他的工作，她也不会试图让零去放弃，这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她愿意支持他。与此同时重新选择他必定会经历更多，搞不好还会复刻这七年，更糟糕的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她喜欢他，然而她现在没有太大信心和他在一起。她明白这个想法对零来说很过分，但她无法不为将来考虑。
七年终究是留下了不少空白。
刚打算叹气时甲板走廊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孩猛然和她擦身而过把她惊到，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下一秒及时呵斥他们，“迈克，米歇尔！”
“抱歉奶奶，”两个金发棕眼的孩子乖巧地站直对她道歉，“对不起，女士。”
初好脾气地说着没关系，孩子们见她不介怀相视一笑继续小孩间的游戏，旁边的老人摇摇头转向她，声音变得和蔼起来，“抱歉，孙子们太调皮了。”
“请不用在意，”是个慈眉善目的英国老人，戴着红色的太阳帽，看上去很亲切，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石戒指，中间镶嵌的蓝色和天空海洋如出一辙。弯弯眼角，她笑道，“很好看的戒指。”
“噢，谢谢。”老人听到这句话时用手指轻轻摩擦指腹和戒指，脸上浮现出怀念和怜惜的笑意，“这是我死去的先生骨灰所制成的戒指，是我的宝物。”
“对不起…”她略拘谨地道歉，心头涌上几分好奇。在美国留学时就有听同学说过会有人在重要的亲属去世后把他们的骨灰提炼成钻石做饰品，在亚洲还是比较冷门的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表面和一般的钻石无异，意义就不同了。
“没关系，”老人笑着摆摆手，“我先生生前想要看遍全世界的海洋，只不过他先走一步，所以我希望能带他完成这个梦想。”
“这样…”还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看得出来他们很幸福。
如此恩爱还会天人永隔，不免让人更唏嘘。
“年轻人，人生不会是十全十美的。”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老人抚摩戒指淡淡微笑，“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够觅得良人相伴相守，我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也是。”老人的模样看上去不留遗憾，这让她生出了些许羡慕。
确实如她所说那样。世界那么大，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已是最大的完美和幸运之一。
“年轻人也有吗？要珍惜如今的时间噢。”
这句话响起的瞬间脑海中就蓦地浮现出许多身影，却纷纷都是同一个人。闭上眼，她长长地舒了口气，重新映入视线的蓝色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嗯，我有的。”
***
屏幕上的时针走完一个周期，象征一天的结束和新一天的开始。
安室透出神地望着手机屏幕，久久无法入眠。所有事情结束后上头为犒劳他们这些年来的工作暂时给他和其他参与的同事放了个假期处理之前没法处理的私事，以及给他去重新办好身份，当然在完成之前还是保密状态。
长年来的警戒和晚睡生活令他在和平下来之后感到非常不习惯，每天还是会辗转到凌晨两三点才勉强能入睡，但他有在试着调整作息慢慢向正常靠拢。
这是对自己和对她负责的必要准备。
想到这件事他紧皱的眉有所舒缓，打开收件箱确认信息，最上面的依旧是来自她的告知，没有新的通知。
坐起身，他从枕头底摸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拿着到桌前打开再从抽屉拿出一份登记届，把盒子小心搁在文件上，里面同样璀璨的银钻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耀眼的光。
在解决完事情后他用最快的速度适应，查清楚她接下来的预定是空白，又把地点选在她曾经最向往的地方，立刻前去找她兑现承诺解释。
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他在讲述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初一直低着头认真听没有看他，这让他松口气的同时感慨自己的没出息。
本身没指望她立即给予答复，即便如此他还是把戒指带在身上。
哪怕有一些些可能性她当场同意，他都会立即跟她求婚给她没有期限的一生承诺，这件事他已经拖了太久太久，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
所以当她说出再给她点时间时他是非常失落的，而后不甘心地接受。或许他比她更急吧，他自嘲地想道。
站在初的立场，她的确一时半会做不出回应不是吗。
本来想着放置一段时间再去重新问问，哪想到第二天就收到来自她的信息。
「对不起，我需要单独想一想，先去外面散散心，等我想好就回来找你。」
几乎是收到这条信息的瞬间他就去拜托同事查她的出入境记录，看到目的地是英国后握紧拳才忍下追过去的冲动。
——给她点私人空间让她一个人想想，在她自己做出选择前不能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只会强迫她和适得其反。
只是等待的日子真的好难熬。
真要说来这种感受理应不陌生，但偏偏现在是放假，一时半会无事可做。生活仿佛一下失去重心，过去他能借由繁忙的工作填补内心的空虚，让自己变成永不停歇的陀螺不再有空去想这些事，现在这份感觉加倍侵蚀他的内心让他难受。
他很想她。
想她的笑，想她说话时的语气，想她伸手抚摸自己时的触感，想她身体的温度，想她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现在就久违地把她拥入怀中重新感受她颈间的气息。
他明白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和温柔，她可以不选择他，也有这个自由不选择他。但他不愿想象这个可能性，即便这才是最大的概率。
原来真正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焦灼和忐忑不安，也算是对他的另一种惩罚吧。
英国现在大概是下午吧，不知道她玩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到他。揉着额前的头发他轻叹气，盘算着他还能做些什么。
然后第二天他去北海道拜访初的家人。
以前不是没见过，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在认出他后初的兄长愣了下后过来询问他，询问着询问着成了质问，再之后火冒三丈动手揍他，没打几下就被妻子拦住。
初的父母都是性格温良的烂好人，此刻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终究还是拗不过更为执着的他，叹了口气后招待他进门。
他把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讲完后谈到目前的现状，深深鞠躬和拜托。
“我知道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她不愿意也没关系，但如果初还愿意相信我选择我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辜负她。”
或许那是他人生第一次那么卑躬屈膝，可他不能回避，这都是本应他背负的责任和义务。
不管初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至少让她以后少一些解释的烦恼，也对他们致以最真诚的歉意，他们曾经把女儿和妹妹放心地交给他，他却没有好好珍惜，他欠的不止是她一个人，也不止是他们这一家。
额头紧紧贴着榻榻米，隐约可以听到暖气的声音，房间里变得闷热和压抑。
过了良久才听到当家之主沙哑的男声响起。
“降谷君，看小初的决定吧。”
“父亲！”
“阿久，这是你妹妹和他两个人的事，小初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已经步入老年的男子揉揉眉心认真地看向他，“我们会尊重女儿，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是的降谷君，小初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们相信她。”
——“非常感谢，我一定做到。”
心里明白这是上野家父母所能给予的最大让步，上野久看父母都这态度还想说什么，被妻子拉了把只能妥协，当然看他的眼神还是充斥了不满。
到底是养育出初的家庭，欣慰时感到更加愧疚。一再对他们道谢，坐上回东京的列车，却觉得了却一件心事。
更深的思念从空出的地方重新扎根生芽，迅速破地而出，用藤蔓将整个心脏牢牢包裹。
他想见她。
但现在真的不可以。
掌握和主导这段感情接下来走向的人是她，这对于他来说似乎不可思议，但感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操纵的事物。
他只能慢慢等，等她愿意回来见他。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更不用说从日变成周，再从周变成月。偶尔他会想会不会初就这样再也不回来，可她说过想明白后就会回来找他，他相信她不会说谎。
终于在月的数量变成2时她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明天国内时间晚上回来，你来成田机场接我吧。」
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他抿紧唇，心脏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起来。闭上眼深呼吸，想要把这份焦躁和兴奋给压下去。
在心里无数次斟酌语句，最后发出去的却只有一个简单的「好。」
航班落地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他在五点前就一路用限制内的最高速度开到成田机场，一直看着大屏幕上的航班时刻表等待。
从没觉得这四个小时是如此漫长。
在心里配合秒针数着数，一下下数到九点，在零五分的时候初发了个信息说落地了，现在去拿行李，心跳渐渐加快，他起身在原地烦躁和不安地徘徊，时不时地往出入境口张望。
陆陆续续已经有一拨乘客出来，敏锐地从人群中捕捉到那个身影，戴着遮阳草帽，原本白皙的皮肤似乎因为欧洲的天气而加深了一些，看到他时招招手，拖着行李箱加快步子小跑过来。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吧？”
“…还好。”
忍下想要立即拥抱她的冲动，他深吸口气后伸手帮她拿行李。她愣愣大方地把行李交给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浅绿色的挂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在西班牙看到那里的高达展卖限定哈罗，就给你买了一个，感觉挂在你车头还挺好看，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
她居然还去了西班牙？从英国到西班牙，难怪去两个月才回来。心里微微泛酸，抿紧嘴角，忍不住补充一句，“这次去了很久。”
话音刚落初就抬头看他的眼睛，认真和纯粹令他莫名心慌。知道自己说这话不太合适，他踌躇着组织语言想要转移话题。
“怎么，你让我等了七年，我现在让你等七个星期和七天都不行？”她耸耸肩，眼底泛起几分玩味和无奈。
“小初？”这番话让他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初把手中的挂件塞到他手里，伸手将碎发拨到耳后，“降谷零，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做好准备了吗？”
“你说吧。”
她果然也是个行动派，不会拖答复。
“我不会忘记你做过的事，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就这样吧。但是我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所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哪怕你以后再遇上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没法说清楚都没关系。可绝对不允许你再不辞而别，还有至少让我知道你很好，如果不行我们就到此为止，做得到吗？”
说到后面时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察觉到这点后他抬头，面前的身影有在微颤，眼底也浮现隐隐的水光，眼神却始终倔强固执地看着他。
“你的回答呢？”
真傻。
心头的涩意更浓，他毫不犹豫地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碰触到的瞬间从颈间传来熟悉的气息，淡淡让人安心的香味，这让他不由得拥着的臂膀力道微收紧，在她反应过来挣扎前先一步开口。
“我答应你。”
他又收了收力道，贪婪地在她耳畔深呼吸，想让自己也沾染她的气味。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初轻声说道，犹豫了会抬手从后面揽住他，还习惯性地轻拍他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他。
不知道抱了多久，久到初忍不住开口，“零？”
“我送你回去。”
“…嗯。”
从机场到家的路上初因为疲惫和放松下来靠在椅背睡得香甜，到公寓楼下面停好车，他喊她起来，帮她把行李拎上去。
在车上睡了一觉她似乎精神好了很多，没有开灯，自己弯腰把行李箱迅速拉到客厅靠好。
看着她的背影他扬扬眉，思考着告别和之后的邀约。时间不早了，她刚结束长途旅行，还是不要继续拖延得好。
先让她休息几天吧，后面的事正好趁这机会再想想——
“零。”
“是？”
右耳耳侧忽然被一片冰凉覆盖，他诧异地看向朝自己靠近的面孔和熟悉的笑意，偏偏那手还特别不安分地由耳侧移到脖颈，一股久违的电击酥麻感猛地从尾椎炸开扩散至周身。
“小初…”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也开始压沉。
“今天你别回去了，”她竖起食指贴唇低低地笑，“如何？”
该死。
在理智溃不成军前，他所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可惜这个点区役所已经关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lose to M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