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黑咖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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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日本后他给公安那边的接线同事说明想要初的资料，并且每个月都需要最新的，如果有什么别的事也要告知他。
同事没有多问给他照做，包括之前他刻意忽略的两年份都自觉地全部补齐。
彼时的他在两边都已经有了一定地位，有更充裕的私人空间去一点点补全他缺失的部分。她的学业和导师，她的交友圈，通过消费记录也可以推导出很多东西，比如她平时爱去的地方和喜欢的食物，还有新增的兴趣。
什么时候回的国，一开始在京都的某家私人设计公司就业，这些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同样包括她在工作大半年之后和同事交往。
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掀起太大波澜，他能大概推出为什么会发生的原因。在国外期间她的感情史空白，回国后交往应该是父母给的压力。当然那两位主要是担心她以后没人照顾，也不会勉强她做不乐意的事，是初自己不想让他们再为自己的事费心。
他了解初。既然开始了那她一定会出于责任和孝顺去好好经营一段关系，但一旦有因素阻断便会很快结束，走不到最后。
走不到的。
果不其然因为调职的事他们在谈婚论嫁的阶段直接和平分手，听到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淡淡地松了口气，如果——如果没有这个自然产生的原因，他们顺利走到结婚这条路的话那他可能会考虑去人为创造出某些因素。
偶尔他会想着这对初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这七年有关于她的事他都了解得面面俱到，而她对自己却一无所知。
最后一次接收她的资料就是知道她要调职到东京，还没确定具体的地方，刚发指示过去要查清楚就在波罗咖啡店和她不期而遇。
带她来的亲友还是来过波罗的熟客。这是他的疏忽，第一次在店内遇到浅井遥时他就察觉到这是初在国外留学期间认识的朋友，只是比她更早回国工作。他应该早就考虑到这点，初来东京的话会找她，而浅井小姐之前对波罗的几次夸赞使得店会纳入她们的考虑范围。
初再次见到他的反应让他百感交集，讽刺和怒意总好过毫无波澜——不如说是他预料中的态度，这说明她还在乎他。过去七年她依然在乎，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他，不仅让他感到安心，还有无法掩饰的高兴和极大的满足。
看吧，她是忘不掉的，除了他之外她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然而现在……
“请慢用。”
“啊上野你的黑咖和三明治！”
初被点到名后抬头和他对上眼，飞快地闪过困惑，伸手拿过自己那份后弯弯眼角笑着开口。“谢谢，安室先生。”
些许的困惑和不解，再也不复之前的负面情绪，温和得仿佛陌生人。
没错，陌生人。
她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表面的设定，不，连表面上「邻居」的关系都不如，仿佛真的只是会来咖啡店用餐的普通客人和店员。
赤井秀一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能放下？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下？
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虹吸壶，他手指不自觉地抵着桌边捏紧。
“上野，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哎。”
“嗯帮学弟改改方案。”
“学弟这个词可真新鲜，”同事立马兴奋起来，“叫什么，是国外留学时的学弟吗？”
初有些无奈的语气重新把他的思绪勾了回来，她耸耸肩摊手，“不是啦，但要说的话和我出国前是一个学校。”
是在说赤井秀一吧，「冲矢昴」这个身份是东都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公安也有去私底下调查过，不得不说这方面做得还是很滴水不漏的，假身份没有任何破绽。
嘛毕竟是那个男人，连这一步都做不好怎么可能。
……哦对，初在国外读书时有个照顾过她的日裔教授，记得两年前回国在东都大学任职，是因为这原因才选了她吗。
得具体查一下。
搞清楚他们认识的原因有些微的放松，然而没过半秒安室透依然烦躁不耐。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气让他很想好好发泄一下，目前却只能继续压着。
“是个帅哥吗？”
“嗯确实长挺好看的，应该是椎名会喜欢的那类。”
“哇上野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帅，你眼光一直都很好来着，”同事笑嘻嘻地勾住初的脖颈，环视一番店内，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
——“那么学弟君和安室先生比哪个比较帅？”
那一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敏锐地察觉到有几道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安室透不慌不忙地把几份餐点端过去放好。
放置的时候用眼角余光留意坐在最左侧的初，而她身边几个同事都在上下打量着他，礼貌地笑笑补充请慢用就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嗯…他们是不同风格的帅，各有各的特色，没法放在一起比。”身后传来温柔的回应声，还带着暖暖的笑意，“冲矢君气质有点像椎名喜欢的那个指挥家。”
“千秋*吗！那是真的很棒哎！”
听到前半句时他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后半句却让心底的烦躁持续翻倍。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又很快放开，强行把烦躁感给再次压下去，而下一刻代替浮现的是说不清的空落落。
为什么？
为什么她忽然就能变得那么轻松？
一个人是勉强伪装还是真正释怀很容易分辨的，更何况他了解她，也比谁都要喜欢她，自然能够判断出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所隐藏的感情。
之前见到他不管她表面上装得如何淡然知礼，脱口而出的损人和看向他时眼底的愠怒无一不显示出她真实的心情，有几次他都觉得她马上要出手打他可还是会出于教养忍下。他知道他最好不要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但如果他不主动她也不会主动，而他又是真的想知道她的一切。
不再是之前每一份写满却冰冷的文件，现在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这让他怎么忍得住？
他搞清楚了她所有作息，不规律之中也总会有规律之处。创造出偶遇的机会，利用繁琐的礼节和邻居文化明目张胆地跟她来往，把分寸感和距离感都卡得恰到好处，让她无法拒绝自己的每一次靠近只能接受，并且对他的情绪只增不减。
而他也能在近距离感受初，她也没怎么变过，不管是笑起来还是生闷气的样子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以及有意无意本能对他那种无可奈何的纵容都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在精神紧绷的日夜交替里也能寻求到一丝平衡，仿佛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没真正离开过。
可是现在。
她忽然把这件事彻底释怀般变得清爽干净，他们的关系就像回到相识之时，不，至少那会的初比现在主动多了。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他有点搞不懂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事情仿佛开始脱离他所能控制的范畴，感到无比不甘和不满，想好好收敛情绪去思考不同的方向，一时半会却无法好好冷静，这样的自己令他更为空虚烦躁。
“安室先生。”
“是？”
带着茫然的清澈眸子闯入视线，初微微歪头，眉轻微地皱起，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他。“那个，我喊你你好像没听见，今天另一个店员小姐又不在。”
“抱歉，请问你还需要什么吗？”
他居然会走神，这实在不像他。
“黑咖太苦了…能给我点糖吗？”
“当然可以，请用。”
从柜子的玻璃罐里夹出两颗方糖放在小碟子上，安室透放在她面前的柜台处。
她的确很少喝黑咖呢，每次喝黑咖还要多加两颗糖来着。
空气中多出几秒的沉默让他不由得抬头看她，她拿着小碟子默不作声，只是这么看着两颗排列好的方糖抿抿嘴角。
“再给我一颗吧，麻烦了安室先生。”
“…好。”
没想到她开口是这句话，但他没有拒绝和询问的理由，安室透重新给她夹了一颗，叠加在原本的两颗方糖之上。
“谢谢安室先生。”
“上野小姐客气了。”
她笑得很轻松，而他的胸口被莫名揪住，随即泛起淡淡的酸涩。
他极少会有这种感觉，所以能更清楚快速地判定出这份心情名为挫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黑咖的味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