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65、2001年6月

　　第四王子。
　　酷拉皮卡一提到这个关键词，迪雅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大约半年前，暗网的某个特殊事物同好者交流网站，发布了大量火红眼收藏品视频。视频的来源，正是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
　　难道酷拉皮卡在收集族人们的眼睛？这件事，他从未对我提起过。
　　他所说的两年前的案件，指的一定是偶像明星“雪梨“一案。有关此案的任何真实信息，已经从公共网络销声匿迹。作为职业猎人，酷拉皮卡或许从其他渠道得到了信息。

　　“理想情况，希望你也能上船，协助我接近第四王子。即使你不愿意上船，我也愿意购买有关两位王子的有用情报。”对方顿了顿，“过去欠你的钱，我会连本带利付清。”
　　从酷拉皮卡那里得知，今年猎人协会和卡金方面进行合作，在前不久举办的一年一度的猎人考试中，录取了一批仅在渡航期间限定的准协会会员。
　　“各王子所带私设兵应该有人数限制。考虑到继承战的性质，派手下参与猎人考试，以准协会会员身份登船，就可以不占用私设兵的名额。”酷拉皮卡解释道，“第四王子和第九王子带上船的人员情况，你了解多少？”
　　“完全不知道。”听着手机的女孩摇了摇头，“直到你打电话来，我才知道王子们在招募护卫。”

　　即使猜到了渡航的目的是继承战，迪雅也尚未向哈尔肯确认。关于此次渡航和继承战，哈尔肯也对她只字未提。
　　自19岁生日以来，两人便再无联系。
　　必须集中全力完成“Φ日”的任务，不能因其他事项分心。否则，世界线的崩坏，会从亲近的人开始。

　　“如果一周前你参加了猎人考试，就能以准协会成员身份登船了。很遗憾，我也是两天前才发现你和两位王子的联系。”
　　“我没有关于两位王子私设兵的情报。”女孩的声音像一条笔直向前的直线，“关于两位王子本人，只有一点能说的。”
　　“……请讲。”
　　“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非常有才华，智商情商双高，行事谨慎又博学多闻。然而，他可说是宗教里的恶魔。”
　　“……”在酷拉皮卡意料之中。收集火红眼的人体收藏家，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第九王子哈尔肯布鲁格——也很有才华，文武双全，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理想是废除王政。他可说是……宗教里的天使。”
　　“可是，从FaceBox的发言看来，在所有王子之中，第九王子唯一承认的就是第四王子。”
　　“第四王子伪装得很好。我也是经过‘雪梨’一案，才了解到他的本质。”
　　“非常有益的情报，十分感谢。”酷拉皮卡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有一个私人问题……你不一定要回答。”
　　“什么问题？”
　　“‘雪梨’一案的公审录像中，旁听席的第九王子曾经为你喊出‘我反对’。”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迪雅呼吸一顿。
　　她缓缓道：“……在伊顿公学，第九王子是我爸爸的学生。大学里，他选修了我教的一门物理课。”
　　“只是这样……而已吗？”
　　“发生在1994年的伊顿公学恐怖袭击，你知道吗？”
　　“嗯，不过网上的官方资料只说，第九王子在那次事件中成了人质，幸而被卡金国家安全局的特种部队解救。”
　　“官方并没有说出全部实情。”迪雅思索着合适的说法，“简而言之，我和九王子因为那次事件，成为了朋友。”
　　“……这样啊，谢谢你如实相告。”酷拉皮卡轻笑一声，“如果你开口，他应该会同意你作为随从登船吧？”
　　“不会的。”迪雅再度摇头。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已经不是朋友了，我们。”
　　“是吗……”酷拉皮卡略感意外，“那就不勉强你了，我会另外请人帮忙。”

　　挂断电话后不久，迪雅就收到了酷拉皮卡付的情报费。
　　正好是当年在地下医院她开出的账单数目的两倍。

　　*

　　“旋律，怎么样？”挂断电话的酷拉皮卡，转向自友客鑫便陪伴着他的可靠同伴。
　　“我认为……她没有恶意，也没想刻意隐瞒什么。”戴着荷叶般帽子的小个子轻柔地说道，“不过，她和那位第九王子，绝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自从遇到迪雅，酷拉皮卡一直因为她碰巧出现在灭族现场而对她怀有戒心。
　　不仅不追究情绪失控对她使用暴力这件事，还平白无故地帮他垫付巨额医疗费、逃出地下医院。
　　她越是不肯收钱，酷拉皮卡越觉得蹊跷，怀疑她和灭族案有所牵连。

　　“她的心音……对你抱有强烈的愧疚。但是，她并非幻影旅团那种草菅人命的人。”旋律皱眉，“这孩子，正处于‘人性’和‘神性’的矛盾冲突之中。”

　　两天后，迪雅突然收到了远在卡金的哥哥的电话。
　　迪雅的养母，就任于卡金国安局的玛丽·贝尔，在工作中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感染了尸体上的致命病毒，生命垂危。

　　迪雅连夜赶回卡金。
　　首都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身着法袍的高瘦背影立在门边，装着工作卷宗的包袱随意地丢在一边。
　　“哥哥……”
　　闻言，青年缓缓转过脸。
　　“妈妈，怎么会……”以妈妈的专业技术，即使三天三夜疲劳工作，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哥哥一语不发地望向前方。
　　迪雅跑到他身边，十指张开贴在玻璃上。
　　透过玻璃，能看到妈妈戴着呼吸罩，全身插满了管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此情此景，让迪雅第一次意识到了知识的局限性。
　　即使掌握了最先进的医学知识和临床技能，也救不了妈妈。因为，这超越了人类目前的医学能力范围。
　　假如当初，从贪婪之岛带出来一张【大天使的呼吸】……
　　女孩忽然低下头，像病床上的养母一样，闭紧双眼，用力皱眉。
　　不行，不能这样想。
　　总是追悔已经错过的机会，只会陷入无法前进的思维泥沼。
　　现在能做的，只有配合医生们，多方权衡并选出最优方案——

　　当晚，她和哥哥都失去了母亲。

　　从来都摆着张扑克脸，冷静到被认为缺乏人性的年轻法官，跪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像猫一样秀气的面容痉挛着，发出咯咯的牙齿咬合声，两道泪水无言地自眼角滑落。
　　哥哥崩溃的场景，刺激得迪雅立刻跑出了医院。
　　和“雪梨”案时一样，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安慰人这样需要情商的技能，即使从意义上理解，她也无法实际运用。
　　不想被哥哥看到自己毫无感情的“冷血”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形，只有像行凶者一般逃离现场。

　　逃回VERN后，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自从伊顿恐袭案后便杳无音讯的爸爸，从暗网发来了新信息。
　　内容只有短短的3句——

　　「1.你们的妈妈是被逼自杀的。
　　2.无论如何，不要上B·W号。
　　3.请把前两条告知你哥。」

　　爸爸……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妈妈的死讯？
　　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边，迪雅立刻给哥哥打了电话。
　　前两通电话都超时失败，直到第三次才接通。

　　“……爸爸说的？”哥哥似乎恢复了平时的语气，“1.他有什么证据？2.他有什么理由？”
　　“留言只有这么多。”女孩顿了顿，“哥哥，接下来做什么？”
　　“这边的事，我会处理的。”哥哥也模仿似的沉默了片刻，“我也会登船。”
　　“登船？”迪雅眨了下眼，“为什么？”
　　“我将作为司法机构的最高法官，和国王陛下以及王子们一同登上B·W1号。”
　　“可是，爸爸说……”
　　“那种连妈妈最后一面都不见的男人，不用理他。”
　　“……”哥哥他，居然说出了这么缺乏逻辑的话。
　　“国王陛下的信赖是无上的光荣。我一定会登船。”
　　“那我也……”
　　“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
　　“首先，你要抽签。中签率低于千分之一。其次，你还有VERN的工作。最后，”哥哥停顿了一下，“你在船上，只会碍手碍脚。”

　　和哥哥通话后，迪雅立刻登录了【摩斯电码表】的网站，查看1994年以来上传到网站的心跳信号。
　　……果然如此。
　　伊顿恐袭后，所有【摩斯电码表】都上缴了卡金国安局。唯一可能佩戴它的，只有妈妈。
　　迪雅几年前给了妈妈这只表，妈妈只戴过一次。可是，从今年初的某一天起，妈妈重新戴上了它。
　　妈妈正是利用这块手表，向远在天边的爸爸传达了自身生存的信息！

　　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了。
　　之前的谜题未解，又出来新的谜团。

　　这一天内，迪雅从如果电视机看到了「假如我没有登上B·W1号参与渡航」的众多可能的结局。
　　假如世界即将毁灭，她想做的是……与最亲近的人一起迎来最后的时刻。
　　没错，她并不是任何人的工具。
　　她不是法伊·奥克兰。她的名字是迪雅。
　　即使只是别人的克隆，即使从出生到死亡的命运都是被安排的，这些年和家人、和朋友一同经历的一切，塑造了她独一无二的自我。正是和他人建立的网状连接，给她原本虚假的人生下了定义。

　　“Φ日”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末日。那一天到来前，我不允许任何一种BE。
　　根据操作系先到先得原则，自从开发出操作神经系统的能力以来，我已经免疫了所有操作系能力。从现在开始，我只会遵从自身意志行动。

　　一天后，迪雅给9个月没联系的哈尔肯打了电话。
　　“我要作为你的随从，和你一起渡航。”不待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强行闯进B·W1号，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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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酷拉向基友路线发展了，旋律神技能无误。
迪雅和九王子最像的地方，就是都被命运逼到必须在“人性（大义）”和“神性（信念）”之间二择一的地步。王道cp无误。
哥哥傲娇反差萌。
可怜的养母大人，这条线里没怎么露脸就挂了……
继承了前11代的“气”（并非念能力）的迪雅巨巨，现在可算无情商版本的神座出流（神座：这个世界好无聊啊）
下章终于要进入继承战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