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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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安全通道的台阶当凳子坐着的清洁阿姨一愣。
她手机差点吓掉了！
瑞凡假装没看见，态度良好地说：“阿姨，洗手间请打扫一下！脏了。”
清洁阿姨见是个小丫头，虚惊一场后，有点不爽。但既然她摸鱼被抓了个现行，她只好不情不愿哼了一声：“哦。”
接着，她花了5分钟，才拖着脚步和拖把，慢腾腾从安全通道进来，踱到洗手间。
瑞凡眼见她进了相应的隔间，冲水的声音传出，才回到自己工位上。
瑞凡的这通处理，其实也都在众人眼皮子下面进行。所以她一回去，有几个女同事都在朝她点赞。
惠芙也笑说：“小凡果然很优秀！哈哈，以后就要多多寻找阿姨啰！”
但瑞凡不是摆平一件事就自鸣得意的小学生。她知道，惠芙此刻不吝夸奖，其实是为了在不远的将来，在她叫不动阿姨的时候，静静看她的笑话罢了。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再来几波“要不你去打扫，当做积累人生经验”的“建议”，说多了，别人会真把这事当成瑞凡的职责。
瑞凡略微一思索，花了10分钟写了封邮件，同样发给了钱文斌，抄给姜山、南风和惠芙。
几乎就在1分钟以内，瑞凡就收到了来自几个大佬的回复。内容差不多，钱文斌说“同意”，姜山说“瑞凡好样的”。
身边的惠芙本来在看什么帖子，一直面带神秘的微笑，有时甚至会真的“噗嗤”出来。
看到众老大的回复，她呆了一下。
“哇，这么点小事，你又发给老板？”她大惊小怪地拉着瑞凡，“他们一分钟上下几十亿的人，就一天到晚围着给你回复邮件啊！”
瑞凡：“对于行政部来说，同事的工作环境就是大事。而且我也在建立规则……”
惠芙：“哎哟，我说你这太学生气了！什么建立规则，不就是个阿姨吗？哪里脏了喊一下不就好了？实在叫不动，我们自己上，也是应该的嘛！你还抄给HR！你不怕她觉得你小题大做，以后绩效给你评低分？”
说话间，一封新邮件在惠芙的电脑屏幕上冒泡。
如她这样对显示器敏感的人，立马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
瑞凡也总算耳朵清静，看回自己的电脑。
原来她也收到了同一封信，就是南风的答复。
南风把瑞凡的邮件转发给了丰益的帝都分公司全体员工，然后说：
“小凡的工作习惯非常好！在我们分部建设初期，一切职责都存在边界不清的阶段，她的及时梳理、及时汇报，在乱中建立新制度的同时，还能做到凡事有章可循、有据可查。这种对大家负责的态度，希望我们全公司推而广之！”
惠芙的表情一下僵住，半天才回过头来。
“原来HR也欣赏你！”她笑得像是她得到了升职加薪，“我们瑞凡果然是个人才哈！那你继续加油咯！”
然而，瑞凡预想中的挑战，很快就出现了。
丰益在帝都是个有基础的开端，但再有基础，“开端”也是“开端”。所有开端要经历的事，它也在经历大部分。
其中一项，就是招聘。
公司每天都有人络绎不绝地进出，在会客区等候，在会议室接受钱文斌、南风以及各用人主管的面试。
这么一来，会客区、会议室、面试间，以及所有的公共设施都特别容易脏乱。
瑞凡之前由邮件的方式，通过了一份行政岗卫生走查表，由她和惠芙轮流值日。
但从那份表格通过后的第二天起，瑞凡就发现，别提走查，凡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不脏不乱的。
为此，瑞凡特别申请，临时增加一位家政阿姨来帮忙。
奇怪的是，新来的阿姨很快，也见不着人了。
惠芙一脸被猪队友坑了的表情，大声抱怨道：“你这个表没法做啊！阿姨只有一个人，平时打扫钱总、南总他们几位的办公室就忙不过来了，你还要求那么多！现在好了吧，一样都完成不了！要不你去做？”
其他人有觉得好笑的，说：“邪门了啊，这些阿姨是鱼还怎么的，找条岩石缝，就能躲着不出来！”
惠芙：“我就说了，一个阿姨你都管不了，还管两个！现在好了吧，钱付两份，活还得我们来！你这不是给公司浪费钱？不把我们咨询顾问的血汗当回事吗？”
瑞凡：“您当回事！您歇着吧！”她转身就走。
惠芙在她身后跳脚：“哎你怎么说话呢小年轻？谁歇着了？！”
瑞凡没理她，先直捣安全通道。
大概毕竟是摸鱼界的新人，瑞凡第一时间就在安全通道的下一层找到了新来的阿姨。
这位阿姨其实很年轻，大约20来岁，又黑又壮。眼神有点对周围事物的懵懂和害怕，表情一不留神就露出委屈。
瑞凡从网上下的单，今天见到她第一眼，感觉人很朴实，自我介绍叫何红梅。
瑞凡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背靠在下层楼的墙上，低着头抠指甲。造型别扭，一看就是在紧张，而不是在惬意偷闲。
看到瑞凡，她的表情先是大松一口气，然后才显露出对后续的事的微微慌乱。
这哪像是在偷懒，更像在期待被抓到。
瑞凡下楼，尽量语气温柔：“小何姐，你在这干什么？”
何红梅目光闪闪烁烁，好容易鼓起勇气说：“我……你要给我差评吗？”
瑞凡：“……”
何红梅：“你要是给我差评，我认了。大不了这个星期的工资都扣！这活我干不了了！”
她说着似乎要走，但又有点不敢走，原地来回晃了两步；表情像是想哭，又狠狠憋回去。
瑞凡拉了她一下，给她无处安放的脚步一个台阶下。
“你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她言辞责备，语气依旧温和，“上面活都堆出来了，我到处找不到人；你在这儿呆着，见到我就说要给你差评。我下单不是为了给人差评，是为了找人干活的。”
何红梅一顿，眼睛明亮了些：“你不给我差评，那、那我上去做事！我在这里闲着也难受！”
她麻溜拿起扫除工具，跟着瑞凡上楼。
往上走了几步，瑞凡回过神来：“什么叫你闲着也难受？”
何红梅：“是赵阿姨说！”
赵阿姨，就是公司那位资深摸鱼王。
瑞凡脚下微微停：“赵阿姨说什么？”
何红梅有点怒：“我过来做事，她拉我，说要给我讲讲这家大公司的规矩。说，大公司跟我们平常打扫的小门小户不一样，大公司讲究的不是效率，是气质。”
瑞凡：“啊？”
何红梅：“她说，我这种逮着事情就闷头猛做，一看就是乡下刚来的。浑身使不完的土坷垃劲，给大公司掉价！大公司每个人做事都要仙气一点，慢慢地，悠悠地。而且最好就是休闲一个小时，做1分钟到2分钟。”
瑞凡：“啊？？？”
何红梅一看，瑞凡的态度表明事实跟赵阿姨说的不一样，更有信心了，激动说：“完了让我干完最多2分钟就到这里躲起来，过一个小时再出去干下1分钟！我要是在上面晃，这么土，也要给大公司丢脸，形象抹黑！”
瑞凡从来没听过这么完备的偷懒＋拉人下水一起偷懒的逻辑，几乎要气笑了。
瑞凡：“赵阿姨说的话除了语法正确，其他的没一点对！”
何红梅呆呆看着她。
瑞凡：“上去好好干吧！什么大公司要养阿飘，每个人都忙得起火！你压力也别太大，按自己的节奏干。要是你的节奏好，公司给你包两餐！我给你五星好评，再在评价栏点明你的名字，写500字美誉小作文，好吗？”
何红梅听得云里雾里，貌似瑞凡的口头语对她来说，还是略书面了些。
但大部分都听懂了，她立刻点点头，黑黑的皮肤都高兴得发红：“嗯！俺这就去干！一闲着就全身发痒，刚才都恨不得把那个楼梯间擦一遍！”
何红梅说到做到，上楼一进丰益的公司内部，就像装上了大型马达，一溜烟各种洗擦拖扫。
动作快，又干净，比赵阿姨好得不知多了几千个档次。
瑞凡看了一会儿，都看重影了，才去其他角落翻找赵阿姨。
她先就近问了一个同事：“姐你有看到阿姨在哪儿吗？”
被问的人摇了摇头：“我好像进这家公司起，基本上就没看见过赵阿姨。”
瑞凡：“……”
旁边的惠芙插嘴：“你找不着她，肯定因为她在忙啊！干嘛一直跟人过不去？”
瑞凡不想和她多说了。
她再把公司走了一圈，最后居然在钱文斌办公室里找到了赵阿姨。趁着钱文斌在面试新员工的当口，赵阿姨灯下黑地躲在这里磨洋工。
老样子，她一手松松地挽着拖把杆，一手拿着她的手机。
看到瑞凡出现，她就严肃又困苦地对着手机那端说：“哎呀，你摔断一条腿不要怕！自己站起来！那要是站也站不起来，你就爬！爬到路边去求求，看看有没有好心人送你去医院！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拖地了！”
瑞凡：“……”
故事编了一整套，但赵阿姨收起手机，仍旧一只手挽着拖把，单手把脏兮兮的拖布在地上小幅度地蹭来蹭去，另一只手空着，绝不多使一份力。
貌似是想保持“这就是我仙姿工作的一贯形象”。
瑞凡看了她一会儿：“赵阿姨，就您这么拖地，钱总这办公室您得拖到下一轮灰都进来结块了！”
赵阿姨面无表情：“我老太婆没力气啊！你们年轻，临时工也有使不完的力气，你自己来啊！”
瑞凡：“好，我来！”她上前去拿她手里的拖把，“您回家吧，明天起不用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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