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怂包决定来硬的》曹子衿

67、第 67 章

　　瑞凡看看宫玉书。他显然被那句“坐后厨都可以”窘到，偷偷瞪了一眼西装男的后背。

　　瑞凡：“噗……”

　　两人在圆形玻璃餐厅的窗边落座，往外一眼可以俯瞰光色斑斓的帝都。

　　有穿着白领黑裙套装的漂亮姑娘过来，点亮他们桌子中间装在圆肚玻璃杯中的红蜡烛，眼前的氛围简直不能更温馨。

　　瑞凡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说：“你很喜欢这种俯瞰的景观。我记得第一次去听风楼，我们也坐这种位置。”

　　宫玉书脱外套，顺手递给身后的侍应生，却伸手接过了瑞凡的大衣，并亲自替她挂到了他身后的衣帽架上。

　　一系列动作默契，自然。

　　宫玉书：“是啊！我记得你也喜欢。离天空近一些，感觉心都能飘起来！”

　　瑞凡笑。

　　在这时，宫玉书拿出了电脑：“来吧，你刚才要发给我的东西。”

　　瑞凡：“呃，原来你还记得。”

　　宫玉书：“开了的头，不能没尾啊！”

　　瑞凡赶紧翻包，开电脑把她的电子礼物发过去。

　　到宫玉书那边，她一一跟他说明：“这是包子给你写的知识点云，分别是工商管理，法学，工商管理×法学……”

　　宫玉书：“裴鹏鹏？他为什么要给我写这个？”

　　瑞凡一顿：“我请他写的啊！”

　　宫玉书眼睛一亮，高兴道：“那你要说全！‘这是我，凡哥，让裴鹏鹏给你写的知识点云’。”

　　瑞凡：“……有区别吗？好好，今天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三朵云的使用方法是这样那样。”

　　她新发给他另一个文件：“然后，这棵‘树’，是我整理的大一通课知识点。做得很初级，也是手打，哈哈，你不要嫌弃啊！方便你用最短的时间掌握所有可以不学、但不得不过的公共科目。”

　　闪烁的烛光照耀下，宫玉书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有刹那恍惚。

　　“谢谢，瑞凡。”他说。

　　瑞凡顿住。莫名心里“当”地一声。不知怎么地，很想拥抱他。瑞凡思维停滞，后背出了一身汗。

　　奇异的寂静在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溢开。

　　几秒后，瑞凡回过神来，忽然有点烦躁。

　　她撸了撸自己毛衫的袖子，看看旁边那只鲜奶蛋糕，终于找到了发力点，说：“我们点蜡烛吧！”

　　宫玉书片刻前还深不见底的眼神自然收起，变回她熟悉的死党脸，说：“好啊，仪式早点开始，我们就可以早点放下这个环节，全心全意吃饭聊天！”

　　瑞凡猛点头：“有道理！”

　　纸盒打开，蜡烛插上，一一点燃。

　　跟去年的高三一模一样。瑞凡拿出所有伴唱带的热情，唱了整首生日歌。

　　唱完后，她都快被自己傻死了，哭笑不得：“那个西装三件套经理太没眼力！关键时刻不出几个热场的，让我一个人单练！”

　　宫玉书：“热闹是我们的，跟别人没关系！”

　　瑞凡：“所以今晚你真的包了这一层？”

　　宫玉书十指交握抵唇：“别着急，让我先许愿。”

　　瑞凡：“……”

　　宫玉书认真道：“谢谢凡哥记得我的生日，还特地找天才给我造‘云’……”

　　瑞凡：“……”噗……

　　宫玉书依旧认真：“还亲自耗脑力、给我手打了知识树……”

　　瑞凡正经脸：“别客气，去年你也给我画过地图。”

　　过来布置桌子的服务生手下一顿：“……”

　　画地图？我听到了什么？！重点是，这还需要别人帮吗？？？

　　服务生抖抖索索地忙完跑了。

　　宫玉书还在认真：“谢谢凡哥把我放在心上，我的愿望是……”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再睁开。

　　他并不急着吹灭蜡烛，一双眼睛出神地看着一朵朵闪亮的烛光中间，果酱写的“玉姐生日快乐”，表情似寂寥，似落寞。

　　就像在看一件已经失去的珍宝。

　　他在想什么？

　　瑞凡受到感染，莫名鼻酸。

　　忽然，一道光影从眼前迅闪而过。瑞凡眼晕了一下。是两个标识。

　　对了，它们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上一次是在6月，她填报完志愿那天，准备过马路去对面那家“Blues Café”找宫玉书。

　　当时她模糊地看到那是一组数字，之后是一组光斑。她直觉那是一种提醒。但因为后来也没有其他异样，她渐渐地就把它们忘到了脑后。

　　但这次，她看清了。

　　第一个数字标识，是手机日历：6月24日。
　　第二个，是阴雨中的红绿灯牌：人形绿灯亮起。

　　6月24日，是她上一世重生回来的日子；红绿灯则是她上一世结束时最后看到的景物。

　　问题是，它们为什么会在现下出现？

　　上一次出现，是因为那天恰好就是6月24日，且她正要过马路，而马路对面也是一家跟上辈子蒋浩约见的“新加坡咖啡”招牌一模一样的“Café”。

　　现在并不是啊。没有任何一样跟这几个关键点呼应的元素出现。

　　所以它们究竟是……

　　瑞凡下意识深呼吸。

　　忽然眼前一暗。瑞凡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是宫玉书把蜡烛吹灭了。

　　下一秒，看着暗灭的烛心闪过最后一丝红光，忽地，那股伤感像被风吹过般，倏然褪尽。

　　像从噩梦中苏醒，瑞凡浑身一松。

　　头顶上比萤火虫亮不了多少的氛围小灯存在感强极了，落地玻璃外的帝都夜景，似乎也有车水马龙声穿透进来。

　　宫玉书抬手叫服务生，说：“我们好了！”

　　魅影似的服务生飘上前，替他们撤走蛋糕，上前菜，倒佐餐酒。

　　瑞凡没话找话笑嘻嘻重问了一遍：“所以，你今晚真的包下了这一层？”

　　宫玉书：“谁说？他们本来就没什么生意！”

　　瑞凡：“你少来！进门的时候，那个西装男来带位就说，我们是他们今晚唯二的客人——现在才几点！他凭什么断言今天的客人就我们两个？”

　　宫玉书：“……我跟他说过好好背台词！他给我瞎改！”

　　瑞凡笑说：“好啦好啦，就算他不出纰漏，你也看看今天什么日子！要不是你发阔少病，这座城市但凡能花钱的地方都肯定挤满了好吗！”

　　宫玉书忽然地：“我这不是阔少发病。我想明白了，此生有凡哥祝福的生日，都值得我高调庆贺。”

　　瑞凡一怔。

　　他举起酒杯，恢复风度翩翩：“谢谢你！”

　　瑞凡笑笑，也举起杯。

　　之后的时间过得一如既往惬意。

　　宫玉书过问瑞凡近况。听到她接受皇思晋的正式宣战，挖了裴鹏鹏做技术支持，最后拿下寝室三美，他大笑。

　　有一瞬，瑞凡忽然感到，一年前在她眼里既是上辈子白月光、更是这辈子好朋友的男孩，好像在不经意间，正蜕变成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很陌生。

　　瑞凡甩甩头。一定是酒酣耳热的副产品。她心里并没有别的意思，单纯为了岁月的魔力而感慨。

　　主菜过后，西装男再次出现，带来了一个二人乐队。

　　姑娘是小提琴手，小伙是歌手。他们为今晚“唯二的客人”合作了几首歌曲。

　　在瑞凡以往的认知里，“民间艺人”杵在面前的表演场景是非常呆、非常尴尬的，但今晚一切都蒙上了梦一般的光辉。

　　小提琴声悠长凄美，歌手嗓音沙哑深沉却余韵悠远。

　　他深情唱道：
　　“When we were s.mall &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We used to love while others used to play.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 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瑞凡没想到的是，宫玉书又给她准备了一套围巾手套和帽子。去年是淡蓝色，今年是乳白色。

　　瑞凡打开礼盒的时候哭笑不得：“这回也是你妈那位秘书宿醉买错了？”

　　宫玉书一本正经道：“所以说人才难找啊！大部分人不论工作多久，都不记得老板儿子的性别！”

　　瑞凡：“……”

　　她顿了顿：“玉姐，像你这样做人不行。真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人，乐善好施……”

　　宫玉书：“后来他死了。”

　　瑞凡：“……玉姐，我真的欠你太多了，实在……”

　　宫玉书黑亮的眼睛看了瑞凡两秒，收起笑容，说：“这样吧，如果你很介意的话，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瑞凡：“赌什么？”

　　宫玉书：“你拿下金点子的名次，就收下这套小礼物，但你作为组长的奖金——第一名10万，二等奖1万，参与奖200块，哈哈，这设置够绝……不管你拿第几名——奖金交给我糟蹋。”

　　瑞凡刚才还松松的脑仁，猛地一缩！

　　宫玉书：“但如果你输了，什么奖都没拿到，那今后不管我送你什么，你都安心收下。怎么样？”

　　瑞凡的注意点还在前面一段，问：“呃……你要怎么‘糟蹋’？”

　　宫玉书：“大概就是，找几部恐怖片，然后包场请路人免费看？”

　　瑞凡怒：“还真是糟蹋！”

　　宫玉书：“那要不，包几个摊的煎饼果子，让校友们免费吃？”

　　瑞凡：“……这是好事，但我还是不爽啊！”

　　宫玉书幽幽道：“反正你乐意还，管我怎么花！要不就先欠着，等你大富大贵的那天，给我买很贵很贵的东西？”

　　瑞凡回想起去年高三，他也这么说过。

　　所以她已经欠他一样很贵很贵的东西了。

　　瑞凡一跺脚：“一言为定！奖金给你！”

　　宫玉书：“哈哈哈，好！不过凡哥，你可别因为自己要白忙活一场就不出力啊！要是赢不了名次，或者拿个参与奖，你让我怎么嗨……”

　　瑞凡看着他。突然好想在这么宽的十二星宫里和他打一架！

　　不过宫玉书的提议很有效。之后的日子，瑞凡再穿用他那一众礼物时，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压力，只剩好好上进的动力，以及友人关怀的温暖。

　　现在，学习之外，她尤其在意“金点子”。

　　但没想到，三位室友也对“金点子”表现出超出预期的支持。

　　本来瑞凡对她们的指望很小：“你们出个名字，答疑的时候到场刷个脸就行。别的都我来。”

　　大美最中意瑞凡“划水”的提议，二美却在看完瑞凡转发的介绍页面后，忽然想要认真帮瑞凡；她的激情又感染了三美，坚持要为瑞凡打下手。

　　于是，在二美的组织下，702全体室友开了首届室友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