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没信息素》有鱼酱

26、第 26 章

　　两人精神同调之后，感觉变得很奇妙。

　　沈鱼和安德森明明是两个人，可是沈鱼却觉得，他和安德森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变成了左右手的关系。

　　安德森操控者机甲奔跑跳跃，用武器对着从时空裂口里面出来的虫族进行猎杀，沈鱼只需要配合而已。

　　两人之间的配合几乎是天衣无缝的，机甲的动作没有任何迟滞。

　　现任机甲ai小白忍不住跑到公共频道吐槽：
　　【沈鱼你真的是一个d级beta吗？要知道“配合”的难度可比“主导”的难度要大得多了，你的精神强度绝对比主人的要高！】

　　突然被点名的安德森：“哼。”
　　但是他没出言反驳，而是操控者机甲，在沙漠当中漂亮的来了一个回旋，然后顺着回旋的惯性，用机甲手臂上的激光刀刃，一刀削开了冲过来的一只虫族的头。

　　绿色的汁液落在沙漠上，随后很快被吹起来的风沙掩埋。

　　无边的沙漠里面，天空阴沉沉的，风沙呼啸，一道扭曲的裂口出现在这台机甲的不远处。

　　时空裂缝的出现就是如此，裂口附近的时空是扭曲的。
　　没人知道裂口是怎么出现的，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爆炸时，没人知道气球裂口在哪里。

　　无数的奇奇怪怪的巨大生物从裂口中涌出，最高大的有几层楼高，最小的也到了人类小腿的高度。

　　沈鱼看了一眼，放弃了给这群奇奇怪怪的生物们做联想的想法，而是统一和安德森所称的那样，称其为“虫族”——

　　虽然里面有的东西跟虫类半分相似都没有，但是这种生生不息的样子，像极了层出不穷的蟑螂。

　　在安德森和沈鱼操控的机甲吸引仇恨下，林尤翡正如他们计划得那样，很快地从虫洞附近消失了。

　　现在，安德森操控着机甲，想要从虫洞下逃走。

　　这里附近的沙漠上到处都是被机甲斩杀的虫族尸体，这导致机甲的行动变得迟缓。

　　再次斩杀掉一个扑上来的虫族后，安德森看着机甲手臂上被腐蚀出来的一个坑，脸色不太好。
　　这台机甲撑不了多久了。

　　与此同时，更加不秒的是，机甲不远处的时空裂缝开始有了新的异常——
　　裂口当中没有虫族继续涌出来了，有了进一步撕开的趋势。

　　附近的时空开始扭曲变形，裂口扩大，从裂口里面用出来的虫族，一个个忽然停止了对安德森机甲的攻击，而是飞快地朝着四周更加开阔的地方逃窜。
　　它们甚至都不在乎身后追过来的炮弹，似乎是更加惧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虫族的散去让安德森松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沈鱼，刚想开口问一句沈鱼的感觉如何，却突然察觉到自己的精神海开始震荡起来。

　　本来温柔包容的精神力，开始不安，并且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怕。

　　安德森有些懵。
　　因为他知道，这股惧怕，不是来源于他，而是来源于沈鱼。

　　究竟是什么东西？
　　能让沈鱼惧怕到如此？

　　“赶紧走。”
　　沈鱼突然单方面断开了精神链接，他飞快地摘下头盔，然后对小白说，
　　“让我们从驾驶舱出去！”

　　机甲ai小白电子音里面带上一点疑惑：
　　【外面还有逃窜的虫族，你们赤手空拳的出去，岂不是……吱呀……吱……嗞……】

　　后面的电子音只剩下噪音，而在小白失去联系的那一刻，机甲里面的灯光开始闪烁。

　　“那个裂缝在变化，它发出的电磁波会干扰电子仪器。”
　　沈鱼连忙帮着安德森解下头盔，然后飞快地帮着安德森解下身上固定的各种安全带，
　　“我算是明白虫族为什么会跑了，因为马上时空裂缝就会倒吸。”

　　至于为什么会放弃机甲，那是因为，时空裂缝变化时会产生扰乱机甲的磁场，到时候机甲就是废铁一堆，说不定内里还会因为磁场而直接变成烤箱，驾驶员烤死在里面。

　　“虫洞里面不会出现这些。”
　　安德森有些迷茫，但是他还在尽快地配合沈鱼。

　　“虫洞可比时空裂缝稳定多了。”
　　沈鱼解释了一句，裂口就打开了驾驶舱的门口。

　　刹那间，沙漠里面的风沙直接糊了沈鱼一脸。

　　其实，沈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就像是天生就多多少少知道这些知识一样，他的本能正在教导他该怎么做。
　　说不定，还真的是血脉的缘故？

　　而就在两人从驾驶舱中跳出去不久，他们身边的巨大机甲立刻就冒出了火花，直接趴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沈鱼也顾不上回头查看了四周，他扶着安德森，连忙选了一个方向就走。

　　可是，人的力量哪能抵得过一个即将暴走的虫洞？

　　在沈鱼和安德森踏出了十步左右，他们身后的虫洞扩大完毕之后，又开始崩溃坍缩，时空裂口内部产生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开始倒吸。

　　“呼啦”
　　一声巨响，沙漠里面的风忽然转向，它们不断地被时空裂口给吸入，在沙漠中央形成一个漩涡。

　　沈鱼这边走得好好的，冷不丁被突然倒转方向的风沙吹了一个满脸，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压低了身体，抵抗着迎面吹过来的风沙。

　　完了。
　　沈鱼一遍忍受着脸上如同刀刮一般的风沙，一边在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被风吹得倒退了，而一旦他的脚离地的话，那他就一定会被吸入虫洞中。

　　正当沈鱼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
　　沈鱼勉强扭过头，看见安德森在他旁边示意往回走。

　　沈鱼愣了一下之后，他顺着安德森手指的方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机甲。

　　巨大的机甲已经成为废铁，上吨重的重量，能够让机甲暂时成为两人的避难所。
　　反正这附近时没有遮蔽物的，还不如搏一搏。

　　机甲倒下来的是时候坐在沙漠里面，身体斜靠着沙丘，掩埋了一半，正好在胸膛处形成一个背对着时空裂缝的空间。

　　随即，两人艰难地调转方向，走向了机甲，最后窝在机甲下面，两个人暂时安全了下来。

　　沈鱼抱着机甲上面的一个凸起的零件，他的耳边都是呼呼的风沙，他甚至不能睁开眼睛。
　　然而，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

　　过了一会儿之后，沈鱼感觉好了点，他能感觉到，从机甲裂口里面倒灌进来的风沙小了不少。

　　这是时空裂缝合拢了吗？
　　沈鱼听着外面的“呼呼”声，感到惊奇，于是他抬起头，微微睁开一点点眼睛，结果看到了一大片阴影挡住了光线。

　　沈鱼：“……”

　　风沙并没有减小。

　　一只中等个子的虫族，正趴在机甲胸膛和沙丘形成的空间入口处，用两只眼睛看着他们。
　　它长得像是一只蜥蜴，在虫族中身形只算中等，在所有虫族四散而逃的时候，它来不及逃走，于是便想着躲在机甲附近，结果碰上了沈鱼和安德森。

　　这只虫族趴在入口处，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一部分风沙进来。

　　刹那间，沈鱼想到了一个词：
　　瓮中捉鳖。

　　沈鱼与虫族对视几秒后，他僵硬着身体，“嘎吱嘎吱”地扭过头看向安德森。
　　安德森果然也看到了头顶上方的那只的虫族，脸色难看，他对着沈鱼挥了挥手，示意沈鱼别动。

　　那只虫族歪着头，打量着狭小空间内的两个小小的生物。
　　它歪了歪头，然后猛地吐出一颗骨刺，朝着安德森射/去。

　　那颗骨刺的速度不亚于一颗子弹，安德森凭借自己惊人的直觉，往旁边一扑，躲了过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那颗骨刺正好刺入安德森之前站着的位置，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

　　而另一边僵立在原地的沈鱼，看着机甲身上拳头大小的洞口，目瞪口呆。
　　他可以通过洞口看见机甲里面的零件，这下子他都不敢想象，那颗骨刺，要是真的刺入人的身体里面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昂——”
　　见一击不成，上面的那只虫族歪了歪头，沈鱼从它的动作里面甚至感觉到了虫族的疑惑。

　　虫族抖了抖头上的两片鳍，它对着里面咆哮了一声以做示威，然后把头往里面一塞，试图从狭小的洞口扒拉进来。

　　然而，这只虫族这么做，完全就是错误的。

　　对于机甲来说，它用身体抵抗风沙本来就很苦难，强大的风力和掩埋它身体的沙丘的阻力，在它身上撕扯着，它身上已经有不少的零件已经被风力给刮下来，最后被吸入身后的时空裂缝；
　　更加火上浇油的是，机甲身上趴着一个分量不轻的虫族，虫族尖锐的爪子和本身的重量，无疑进一步加快了机甲的解体。

　　在虫族用力地扭动着身躯，尝试从洞口钻进去的时候，整个机甲失去了平衡，往旁边一歪。

　　机甲的陡然变动让虫族也身体一歪，差点从机甲身上掉下去。
　　为了避免自己被风沙吹走，虫族用锐利的爪子死死地抓住机甲，它扑腾了好几下，尖锐的爪子在机甲裂口处划拉，像是撕一张纸一般，把机甲外壳直接扯裂了。

　　而里面的沈鱼和安德森也不太好受，对于他们而言，整个机甲内部的空间猛地往另一边一侧，机甲内部的零件开始叮铃桄榔地往下砸，沈鱼就十分狼狈地躲闪着，但是他还是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零件砸中了头，血流了下来。

　　“唔……”
　　沈鱼捂住额角的伤口，委屈又害怕。
　　额角伤口流下来的血正好糊住了沈鱼的眼睛，他抬头看向上方，结果只能透过一片红色，看见一团巨大的黑影急躁地扭动。

　　安德森看见了沈鱼流血，他艰难地稳住了身形，想要把不远处的沈鱼拉过来，但这时候，机甲驾驶舱内的一块铁板脱落，瞬间掉落在两人之间，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等机甲重新稳定下来之后，虫族用强有力地前臂伸入洞口，然后把半个身子伸了进来。
　　眼见着自己着实是进来了，虫族洋洋得意起来，它对着机甲下方的两个人类咆哮着，然后用前臂撑住机甲的内部，找到着力点，想要以此把自己挤进来。

　　然而，就是虫族这么一用力，本来就伤痕累累的机甲，从内部一下子就分崩离析，变成了两半。

　　“咔嚓”
　　一整个机甲瞬间分成了两半，风沙一下子就倒灌进来，沙漠里面唯一的庇护所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鱼在风沙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死死地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零件。
　　巨大的吸力让沈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的手稍微松开一点点，那他就会毫无疑问地被身后的时空裂缝给吸走。
　　所以，此时此刻，沈鱼也顾不上头顶的伤口和不远处的虫族，转而闭着眼睛，双手和胳膊扭成麻花，紧紧地缠在他身边唯一能够抱住的一铁棍上。

　　而安德森也不好受，在机甲分成两半的时候，他正好在机甲的另一半。
　　之前掉在两人之间的铁板被风力吹了一下，在沙漠中翻滚调整了一个角度，正好挡住了安德森去找沈鱼的路。

　　安德森想要把铁板给推开，但是外面的风里很大，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顶开这块铁板根本就不可能。

　　听到安德森那边传来的异响，沈鱼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
　　等看清楚安德森那边后，沈鱼的脸色立刻变白，他尝试着朝安德森那边张嘴，想要提醒一声安德森，但是每一次他张开嘴，都会被风沙吹一嘴沙。

　　几次尝试之后，沈鱼只能露出一个苦笑，随后他抱住身边唯一能抓住的铁棍，在心底叹息——

　　安德森那边的情况，和他相比，其实更加糟糕。

　　机甲的分裂并不是完全分成两半的，它是被撕扯开来的，沈鱼所在的这边看上去比较凶险，但是这边大多是壳子，所以沈鱼不用太担心继续有乱七八糟的零件掉在他身上；
　　而另一边的安德森，他所在的另一边里面，细细碎碎的零件更多。

　　那些裸/露的零件和线路随风飘荡，很难让人不怀疑，安德森头顶上悬着的零件，会不会下一秒坠落下来，化为利剑，直/插入身体。

　　算了，算了。
　　沈鱼闭上眼睛，心底释然了。

　　他现在也不想着怎么求生了，他只好奇一件事，如果他真的会死在这里的话，那他最终究竟是会先死于虫族之口，还是会先死于身后的那个时空裂缝。

　　不过，就算是死在了这里，能和安德森……哦，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机器人ai小白一起，也算是不错。
　　沈鱼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他也忍不住埋怨遗留给自己“穿越”能力血脉的父亲——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会穿越吧。
　　如果他还在原本的世界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碰上这种事情吧。

　　当机甲碎成两半的时候，之前趴在机甲上面的虫族也不好过——

　　机甲碎成两半太突然，本来还在尝试着用爪子勾住机甲内壁的虫族一下子失去了着力点，它在掉落的过程中翻了过去，就像是螃蟹被人翻了过去一样，死活都起不来。
　　而正在这时，时空裂缝的吸力猛然增加，风沙比之前大得多。

　　狂风裹着沙子，一下子把翻着身体、爪子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的虫族给吹走了。
　　而那虫族挣扎着，它在半空中像是一个蒲公英一般，任由风沙吹着它，它背后光滑的壳让它几乎毫无办法抵抗，只能随着风的推力飘去，于是它被吹得东倒西歪，身不由己地朝时空裂缝那边滑去。

　　“昂——”
　　虫族发出了尖叫，然而这些挣扎无济于事。

　　虫族被风裹挟着，瞬息之间就翻滚着擦过机甲的残骸。
　　在经过机甲残骸的那一刻，虫族发挥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几次尝试着用自己的爪子去抓住机甲残骸，尖锐的爪子胡乱地在残骸上面磕磕碰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吱——嗞——”

　　这一切都发生距离沈鱼不远处，沈鱼闭着眼睛，死死地抱住自己身边的铁棍，他毫无地方躲藏，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祈祷虫族的尖爪不要正好插/在他的身上。

　　好消息是，虫族的尖爪胡乱地抓挠根本就没有碰到沈鱼一根毛。
　　它每次除了用几丁质的尖爪在残骸上留下几道划痕以外，虫族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自己被风吹走。

　　眼见着自己即将被风吹过残骸，虫族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把尖爪猛地刺向了最后的机甲壳子的边缘，暂停了它被吹响时空裂缝的趋势。

　　“咣——”
　　那一半的机甲残骸，不堪重负，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由于惯性，机甲残骸被巨大的虫族给从沙丘当中拉出来了部分出来。

　　“唔？”
　　与此同时，机甲残骸动的时候，沈鱼抱着身边的铁棍，也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勉强睁看眼睛，结果就正好和努力扒拉残骸的虫族来了一个对视。

　　虫族独有的复眼倒映出六个沈鱼的身影，这还是沈鱼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虫族。

　　沈鱼：“……”

　　虫族用自己的复眼注视着面前渺小的人类片刻，出于狩猎的天性，它松开了一只勾住机甲残骸的爪子，准备用这只爪子杀掉面前的人类。

　　可是下一秒，由于虫族的动作大了些，它拔出爪子的时候，正好把机甲残骸的外壳给拨弄了一下。
　　于是，只听得“咔啦”一声响，机甲残骸边缘瞬间完全碎裂，镶嵌在边缘的铁架子整个被风沙剥离，虫族和沈鱼就这样一起被风沙带走，直接被吸入了不远处的时空裂缝里面。

　　所有的事情发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所谓的生离死别，也总是突兀的发生，突兀地结束。

　　就连被吸入时空裂缝里面的沈鱼，他自己都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到被吸入时空裂缝中，沈鱼还抱着自己身边唯一的铁棍。

　　另一边的安德森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身前的铁板挡住了他的路，可是铁板上的缺口却能让他勉强看到沈鱼那边发生的事情。

　　对于安德森来说，在他眼里，沈鱼和虫族几乎是在眼前倏忽间就不见了。
　　一个人类，一个虫族，他们就像是直接“呼啦”一下，消散了漫天的风沙里面。

　　安德森眨了眨眼睛，他有些眩晕，紧接着，他的眼前的视野中，开始出现黑色的斑块，他的精神状态也开始不稳定，精神力峰值忽上忽下。

　　过了几秒，安德森重新看向了另一半的机甲残骸，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沈鱼和那只虫族，一起不见了。

　　不见了……他们能去哪里？
　　安德森想到了不远处的时空裂缝。

　　意识到这个之后，安德森眼前的黑色斑块越来越大，它们在扩大的同时，似乎也在蚕食安德森的理智。
　　但是现在安德森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大声叫着沈鱼的名字，即使他的声音迅速消散在风沙之中，根本就没人听到：
　　“沈鱼！！！”

　　安德森尝试着用自己身体的力量去撞面前那块铁板，可是巨大的压力压得铁板纹丝不动。

　　安德森绝望了。
　　他把双手抵在面前的铁板上，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困难。
　　眼前的黑色斑块渐渐晕开，他的视野逐渐蒙上一层灰色的影子。

　　什么都是灰色的，都是灰色的。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安德森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之前沈鱼待着的位置，他蓝色的瞳孔却渐渐浑浊起来。
　　所有的事情在重演。

　　最后的战役当中，虫洞里面和现在一模一样。

　　同样是模糊不清的“天空”，同样是残缺不全的机甲残骸，同样是弱小的人类在苟延残喘，同样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狭小的驾驶舱内看着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被“吞噬”。
　　愧疚感和悲伤，一瞬间席卷了安德森的心头。

　　巨大的负面情感几乎要喷薄而出，可是却在即将达到阈值爆发的那一刻，突然又被全部镇压了下去。
　　之后，取代负面情感的，更多的是疲惫和宁静。

　　就像是海洋翻过滔天巨浪，陆地掀起地震，把内在的能量都释放完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

　　当再一次的重大悲剧重演的时候，安德森发现，他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他应该继续挣扎，继续嘶吼，继续愤怒，可实际上，安德森内心一片平静。

　　他好累。
　　安德森转了转眼珠，灰色的阴霾无处不在，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