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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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她拿起一坛酒，打开酒封，马上就有香气传来。
树枝抖动几下，厉青槐从树上跳下来，精瘦的腰肢和高马尾在付清霜眼前一晃，她又没出息的一阵眼晕。
“什么时候我来找你，你第一句话才能不这么问候我。”他轻笑一声，面对着付清霜盘腿坐下来，取过丢在她身边的另一坛酒。
付清霜没理他，捧着酒坛喝了一口，不满的皱起眉，“你真该尝尝易殇送来的妖界的酒，比你这个好喝多了，魔界的酒太辣了，喝两口就上头。”
“妖界进献给魔女大人的，我怎么敢轻易品尝。”他捧着酒坛仰起头，喉结上下滑动，小半坛酒就被他喝掉了，“酒烈也有烈的好处，想忘的事情会忘的快一点。”
付清霜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曾经被关在魔窟里炼化的日子，我已经快差不多忘干净了。”
厉青槐知道她是故作轻松，勾了勾唇角没答话。
这时从后殿传来仙娥经过的嬉笑声，厉青槐闻声转头，“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陆蕴的前殿躺着一个女人，她是谁？”
付清霜又喝了两口酒，提起向瑶她忍不住觉得好笑，“是陆蕴的徒弟。”
厉青槐盯着她的神情，眯起眼睛，半晌，嗓音冷冽道，“你不喜欢，我帮你杀了她。”
付清霜连忙摆手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一个动作晚了厉青槐就冲出去了，“你别，她这个徒弟我出世那天差点被我搞死了，好不容易才跑回来，免得他又赖到我头上。”
听了她的话，厉青槐没回答，他垂眸摩挲着光滑的酒瓶外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仰头继续喝酒。
付清霜眨眨眼睛，也举起自己的酒坛。
向瑶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原本因为害怕下山的仙娥全被召回来了。陆蕴的讲学没结束，几天不在，经过疏影的一番散播，仙娥们比起她这个大魔头，显然更喜欢小白花，每次她们遇见付清霜，都抖如筛糠，仿佛大白天见了鬼。
端盆的盆也不要了，提水的水也不提了，好像跑得稍微慢一点付清霜就会伸手把她们的头给揪下来。
这样几次下来，付清霜觉得十分无趣，就日日陪将军跑到后山来玩，想到这里，她环视四周，却发现猫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金足乌凤站在树后，伸长了脖子看她，发现自己被付清霜注视，连忙把头埋进坑里。
付清霜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厉青槐问她。
“你想喝汤吗？”她答非所问。
他不解其意，皱起眉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但是付清霜没有看他，而是眨眨眼睛，继续喝酒。
直到她喝的一坛酒都见了底，才醉眼朦胧的把酒坛翻倒过来，不满的嘟囔，“这么不禁喝。”此时付清霜脑袋已经不转了，她把酒坛随手一丢，对着树林里大喊，“将军，别玩了！回家了！”
可是并没有声音应答，只惊起一林飞鸟，剩下疑惑的付清霜歪着脑袋坐在那思索猫去哪儿了。
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出结果，转头发现厉青槐正在看自己，她眉头一皱，往前一凑，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你是来给我送酒的吗？”
付清霜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让厉青槐皱了皱眉，你喝醉了四个字他还没说出来，付清霜就继续问他，“你一定是来给我送酒的……我现在特别疼，那些火烧得我好疼……”
她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鼻尖，似乎是回忆起了在魔窟炼化混沌之力的日子，付清霜十分难受的撸起自己的袖子，扯着自己的衣领，她不停的嘟囔着好疼，说着说着声音里就染上哭腔，一滴眼泪落下来，落在厉青槐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愣愣地注视着那一滴泪许久，然后伸手勾起付清霜的下巴，对上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
两人这样对视了许久，厉青槐一双眼几乎要望到她心里去。
半晌，他忽然问，“你们双修么？”他语气轻柔，像只是聊到天边的一朵云或一只掠过的飞鸟。
付清霜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水眸里染上一丝疑惑，“什么？”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厉青槐的另一只手扣上她的后脖颈，催动内力强势进入了她的灵台。
他一进入，那些业火便像是找到了源头一般争先恐后的向他涌来，焦土上好不容易才生长出来的小花转瞬之间便被焚烧殆尽，厉青槐略一走动，便又带起一片燎原大火，朝着灵台最深处奔袭而去。
付清霜剧烈的挣扎起来，她双目紧闭，两只手使劲想要将他推开，却被紧紧地桎梏着，在厉青槐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疼……好疼！”
厉青槐并没有退出去，他在付清霜的灵台深处发现了一片他从未见过的竹林，他身披业火，试图靠近，却发现自己被一道极淡的灵力所阻挡。
他伸手触碰，却被那一道突然涨大的灵力推了出来。
厉青槐眼前一晃，被付清霜狠狠推开，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付清霜，心底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慌的感觉。
他扳正付清霜的肩膀，被迫让她与自己对视，厉声质问她，每一个都咬得死紧，“你是不是喜欢陆蕴了？”
付清霜只觉得脑袋里一簇火焰烧灼着精神，她下意识的推开眼前的人，开口想要呼救。
厉青槐见她张嘴，却像是害怕会听到什么一般，突然伸手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你不可以喜欢他。”他凑到付清霜耳边，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在发抖，像是不放心，他又重复一遍，“你不可以喜欢陆蕴。”
这时付清霜脑袋里的疼痛才逐渐消减，她觉得身体很累，有一个声音像远在天边，又像是在喃喃细语，终于无力分辨，昏睡了过去。
厉青槐又抱了她一会儿，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抱起她起身，飞身掠起，一路踏着云雾和飞檐把她送回了第九阁。
他把付清霜放在床上，抬头时不小心被挂在床帏上的符咒碰了一下。
厉青槐伸手摸了摸那张符纸，施力加重一层，然后替她盖好被子，打算转身离开时看到付清霜的桌上摆着一只炼丹用的上好琉璃鼎，架在火堆上，鼎的底部已经漆黑了。
一旁放着一只汤勺和两个木碗，被阳光照耀着，看上去十分碍眼。
他站在门口，手中黑色雾气升腾，一把匕首出现在厉青槐掌心，他反手出力，廊前的红色木柱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厉青槐盯着这道刀痕看了一会儿，才化作一团黑雾离去。
付清霜又一次睡得天昏地暗，醒过来的时候空气中有一股特别特别重的酒味，她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嗝，顿时一股酒味萦满鼻尖。
她这才想起自己跟厉青槐在后山喝酒的事情。
记忆归零，她转头看向窗前，将军躺在那儿眯着眼晒太阳，付清霜才想起来好像是她喝醉了，后来又头疼起来，然后就晕过去了。
“这酒真是上头。”付清霜这样想着，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漱口几遍，闻着嘴里没有什么味道了，才在桌前坐下。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陆蕴一路从云麓仙居外过来，仰头看到第九阁的牌匾，额角轻挑了一下。
三个浓墨重彩的大字映入眼帘，带着一股说不上的诡异的乡土气息，陆蕴也没说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往殿内而去。
他敲了敲门，付清霜揉着额角赶来开门，看到是陆蕴，愣了一下。
“你不是在上课吗？”
“今天课少，我提前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付清霜轻揉额角的动作，目光微微一顿，然后手掌一翻，变出一个精美的食盒。
“哇，这是什么？”付清霜看见新鲜玩意，顿时顾不上头疼了，凑近了去研究。
“是须弥阁阁主的女儿蔺一桃送给你的。”
“蔺一桃？”付清霜对这个名字仿佛有些印象，一时想不起来，但有人竟然点名送她东西，令她十分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
付清霜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上下两层，整整齐齐的摆了十来种精致漂亮的点心，还能闻到淡淡的花果香气，不由得令人心情大好。
陆蕴来送完礼物，又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付清霜欣赏了一番点心，打算先收起来饿了再吃，结果移开食盒，却发现桌上多了一只小瓶，温润如玉的白色瓷瓶，上面写了几个小字，舒心凝气丹。
这是一种修真界使用的很高级的药，用来缓解头痛效果显著。
陆蕴出了大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宣纸被风吹得边角欲飞的将军殿三个字，嘴角忍不住划过一丝笑意，他视线下落，落在廊前的红色木柱上，那抹笑凝在唇边。
他看了那道刀痕一会儿，伸手催动内力试图将它复原，谁知那上面却有一道另一道术法，遇上陆蕴的内力，像是与他对抗一般，让柱子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裂纹变得更重。
陆蕴收回手，黑眸微敛，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