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残疾夫[重生]》铃溪

17、用心交织生活

　　回程路上，天色完全黑透。今夜没有月亮，四周黑咕隆咚的。风吹树枝和野草发出阵阵声响，影影绰绰的影子让人害怕，一群蝙蝠不知从哪儿飞来，“吱吱”叫着擦过他们飞走了。

　　陶末末吓的伸手拽住他的手，“大有哥，你别走那么快。”

　　午饭基本没吃，他几乎是自虐一般的在一路疾行。此时听到女孩的温言软语，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勾住她的手牵着她一起走。

　　“你还知道害怕啊？”

　　好像是质问的话语，陶末末却非常明白，他是在关心自己。心里甜的仿佛掉进了蜜罐。俩手都去拽赵大有的胳膊。

　　“嘻嘻，你这不是来接我了嘛。”

　　“你还敢说，我今儿要不来，你计划干到什么时候？”

　　陶末末咧着嘴笑，撒娇般的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俩月就能挣够你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是想……”她明显的感到男孩身躯忽的僵硬，下面的话就没敢出口。

　　赵大有脚步一顿，接着又不紧不慢的朝前走。他不说话，陶末末也紧张的不敢开口。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拒绝她的资助。是不想占她便宜，还是真的成了大学生怕她给他丢脸。

　　她知道自己长相不算好，身材太敦实，完全没有女孩子的苗条纤细。五官也不出彩。他若真的嫌弃，大不了不要她就是，何必非得拒绝断了自己前程。在知道家人的态度后，她更加坚定了赚钱供他念书的决心，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大的反应。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无形中又伤了他的自尊心？可那玩意能当饭吃吗，等你以后考上了大学，毕业吃上了供应粮，谁还敢笑话你。

　　一路上反复的琢磨，眼看进了村儿，马上就快到赵大有家了，男孩忽的停住脚步，“末末，我渴望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得到别人的尊重。可我更渴望自己能像个男人那样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不是靠你一个女孩子来为我撑起头顶的一片天。”

　　前世的阴蔼再次笼罩在头顶，他说完话转身便走，害怕女孩看到他已满脸泪水。

　　“大有哥……”女孩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可开口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再为了我做任何事。”

　　男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她想去追，可陶念娣从家里出来正巧看到了她。无故失踪一天，家人肯定担心坏了，只好跟着五姐先回家去。

　　陶末末回家肯定少不了一顿好骂，她老娘气的扬言要把她关起来。看她那狼狈的样子又满是心疼，到厨房打了水给她洗漱，把一大盆的温水咚的一声放在她面前。

　　“赶快洗洗……把自己当男人使唤，可惜你少长了□□里那一坨肉。”

　　老四陶盼娣就在旁边，小媳妇脸皮薄，被她老娘的话弄了个大红脸，瞅她妈一眼埋怨道：“妈，瞧你说的是什么啊。末末还是没嫁人的小姑娘，你这么说多不好。”

　　老五陶念娣也脸红了，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刘改花老太太根本不以为意，气的使劲儿拿手指头戳小闺女的脑袋，陶末末刚把脚放进盆里，差点被她老娘戳的一个倒栽葱掉盆里去。

　　女孩稳住身形，望着她妈无奈叹气“妈，你有完没完了。”

　　“没完。”老太太气的呼呼直喘“你再敢背着我们跟那赵大有搅和到一起，我打断你的腿。”

　　被赵大有的态度弄的心神不宁，陶末末暂时没心思跟她妈做斗争。低着头一言不发，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

　　“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一辈子没生出个儿子来不算，死丫头片子也这么不省心。早知道这样，当初把你扔山上喂狼。”

　　陶盼娣扶住老娘的胳膊，“妈你别说狠话了，末末还小，你这么个她还当真了呢。”
　　“我说的就是真的。”

　　“那是谁看末末高烧不退，跑去庙里磕头求菩萨保佑的。一路台阶上去，脑袋都出血了。你那时候怎么不把她扔了。”

　　“我……我……”老太太拍她一下“你这丫头怎么净拆我的台。”

　　陶盼娣笑着拉着她往外走“我这怎么是拆台呢，我这是让末末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懂点事儿，知道谁才是对她好的。”

　　老太太又叹气，“我看难，那死丫头从小就一根筋，尤其是说起赵大有的时候，俩眼都在冒光。能听我们……”

　　母女二人声音渐远，陶末末擦干脚上床睡觉，今儿一天她也累的够呛。躺下没几分钟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翌日，赵大有睡晚了。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坐在炕上慢悠悠的伸个懒腰。重生以来第一次，偷得浮生半日闲。

　　已经晚了，干脆起床给自己做了一碗疙瘩汤，只放了盐，少量的青菜，可对于每天吃红薯的人来说也是美味了，解了馋饱了肚，悠闲的挑着担子下地。

　　日头快到中天，杨巧下地正好回来。看见他就没好气的撇嘴“真是好吃又懒做，这都几点了才下地。”

　　男孩直接把她当空气，挑着担子很快越过她。气的她站在原地干瞪眼，身后的赵大全拽她一把：“妈，快回家吧。我爹中午还等着吃饭呢。”

　　估摸着再有五六个小时就能把土豆刨完，可到地里一看，赵大有傻眼了。土豆已经全刨出来装在了箩筐中，陶末末挥舞着头已经开始翻地。

　　闻声回头笑颜如花的跟他打招呼：“大有哥你来了，我正打算挑上土豆往回走呢。”

　　赵大有非常的无力，这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明知道你妈非常反对你跟我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收敛，韬光养晦啊。

　　等我混出个名堂来再去找你不行吗？

　　“不怕你妈揍你啊？”

　　陶末末嘻嘻一笑“我妈就是吓唬人，她根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好吧。也不知道你这极度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赶快回家，快中午了。别让你妈担心你。”

　　“哦”女孩拿起地上的扁担，两边挂钩搭上箩筐的把子，准备挑上土豆。
　　“土豆等我回的时候再挑。”

　　“为什么呀？”我手脚健全，身板又结实，干活可比你利索。
　　“不为什么。”男孩把她箩筐里的土豆全倒进自己的箩筐，把空筐子给她挂在扁担的挂钩上。“快走吧。”

　　陶末末最近在他这儿碰太多壁了，知道自己坚持他肯定会说以后都跟她没关系的话，暗叹一声挑起空筐子出了地头。

　　到家时，她老娘正在扯面。看她挑着筐子进来，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抱着孩子进厨房的陶娣盼，看老娘恨恨的把一把扯好的面扔进了锅里，面汤都被溅到了锅外。知道老娘气的不轻。

　　她赶快调转脚步，出去拉着妹妹进了自己住的西屋。“你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妈不让你跟那个赵大有在一起嘛。怎么又跑去给他干活了？”

　　陶末末光棍的很，根本懒得撒谎“都什么年代了，如今婚姻自由，我的事情我做主。”

　　“哼”陶盼娣冷哼一声“你做主？父母生你养你，没他们哪来的你？难道你是大风地里长大的，就这么不顾他们的想法？而且他们都是为你好。

　　那赵大有先天残疾，缺一条胳膊地里的活儿太多不好干。就算他再勤劳，也比不上正常人。你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难道真的想给他当牛做马啊。”

　　“我……”陶末末脖子一梗“我愿意。”本来就打算下午去帮他翻地的，不然他一条胳膊没法用头，几块小的又没法犁只能用头翻。

　　陶盼娣看她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火气更旺，伸手就给了她肩膀一巴掌：“你这丫头怎么不识好歹，我们这么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说，你完全没进耳朵是不？咱老农民过日子，哪样不得力气，他干不了，就都得落到你头上，你一个女人家当男人使唤，你不要命了是不。”

　　陶末末伸手揉揉被拍疼的肩膀，“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大有哥挺能干的。昨天他去找我，最后一炉砖就是他背出来的。”

　　想到他单臂毕竟不方便，一直是她在后面帮衬着的。不由有些心虚：“再说地里的活儿我都能干，大不了我们俩颠倒一下，我干重活他打下手，日子肯定能过好。”

　　这下陶盼娣脸更黑了，又是一巴掌拍上去：“说你傻你还真傻，看来念念没说错。你真是打算养小白脸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你有那能耐吗？”

　　“什么小白脸？四姐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大有哥很努力的。反正我……反正我就是喜欢他。”

　　陶盼娣闻言简直太无力了，这丫头看来是情根深种，说什么都不回头了。她爹妈要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心疼死。

　　“末末，你这死丫头。你是想急死我啊。怎么就……”

　　“跟她废什么话，打死这死丫头算了。反正她心里也没她妈，就当我当初没生养过她……”

　　刘改花扯了一锅面给老汉和新女婿捞上，剩下的给了陶念娣。第二锅出锅后这俩还没出来，她把坐着跟未来男人聊天的陶念娣叫来看着锅，自己过来看看。

　　一进门就听到陶末末的直白话语，气的老太太脸色铁青，上手就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