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情人》池中物

2、第2节

　　喝了很多的酒。觉得在身体里流动的已经不是血液了。
　　凌晨三四点钟一群人走出了coco的酒吧。阿B手舞足蹈的。要不我们再找个地儿续摊吧。
　　猪头张的眼睛立马变得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不行。衍淑的声音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低低的特别好听。不行。了了得回家。
　　一群人开始起哄。
　　了了笑了笑。衍淑，要不你送我吧。
　　就像电影片尾的报幕一样把所有的声音都扎住了。Sue特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了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衍淑。送我。
　　好。
　　你得背着我。我走不动了。
　　好。
　　你要把我背上楼。我家在顶楼而且现在肯定没有电梯。
　　我知道。
　　你留在我家，我晚上一个人会害怕。
　　好。
　　你他妈的就非得这么贱么。
　　...嗯。

　　嗯。我他妈的就是这么贱。
　　我知道你的心里写满了他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到底是多么久呢，嗯，久到已经忘记了。
　　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已经忘记了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写满了你的名字。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街道上很静，彼此粗糙而有力的呼吸蔓延在有些寒冷的空气里。
　　Sue不可抑制地笑出来。
　　了了走过去抡圆了胳膊给了她一巴掌。你笑什么。
　　Sue仍然是笑。
　　了了又扇了她一巴掌。
　　阿B抱着肩膀蹲下去哭了。

　　笑什么。笑你们啊。一群傻B。都是傻B。

　　Sue在玄关刚刚踢掉球鞋，电话就打进来。
　　她把电话接起来。怎么了。到家了么。
　　Sue...Sue...你过来，我求求你，你过来好不好，我难受，我不能呼吸了...
　　了了，怎么回事。
　　Sue听见电话那边有衍淑的声音。
　　了了，你还好么...我求求你，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提他了好不好，再也不提了，我们去医院...
　　Sue吸了口气，了了你听我说，别哭...你先闭嘴...你听我说...好了，我知道衍淑在你那儿，你如果还不想今天晚上蹬腿儿，你现在把门打开，别废话，你让他去客厅里橱柜右边正数第二个抽屉那边...到了么，好，找一找有没有一个绿色的盒子，嗯，就是那个。听我说，拿出两片来吃掉，嗯，没问题，吃掉它...然后让他给你倒杯水，好一点么...
　　Sue...
　　好了。去睡觉。
　　Sue，对不起...
　　睡觉,现在，有事明天说。
　　好，Sue。
　　放心吧，了了，都会没事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扣了电话走到卫生间去。拿白色的毛巾包了冰块按在左边脸的淤青部位。因为过于用力还是痛得打了个哆嗦。
　　太阳能热水器似乎是坏了，没有一点热水，凑活着用凉水洗了一下。身上依然满是酒味。
　　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床上。迷迷糊糊拿过床头上的闹钟上发条。拧着拧着就睡着了。
　　明天，会没事吧。

　　尾生尾生尾生尾生尾生尾生。我爱他。我还爱他。
　　遍布整个房间的白色的纸上写着这些字眼。了了的字迹很工整。就像小学在田字格里的钢笔字。拐角的地方还有明显的顿笔。
　　纸的上面是低落了一滴泪还是两滴呢。衍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可是眼睛已经被什么东西蒙上了。
　　不是那种很厚的红色天鹅绒窗帘，刷，拉下来你的世界就黑了。而是薄薄的略微透明的。让你明明看到，你用生命在渴望着的东西就在那一边。你却永远走不过去。
　　你永远走不过去。
　　衍淑用手背使劲地揉着眼睛。
　　他看着旁边那个在大的过分的沙发上睡得很安稳的女孩子，笑容一点一点地漾出来。

　　没有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在我的世界里。只要我还能看到你。
　　多好。你还在我的世界里。
　　我应该满足的。

　　对啊。其实那个时候我应该满足的。因为你还在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