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骑士物语》希尔梅利亚

13、第 13 章

　　银姬快步走向联合指挥部，面上含着愠怒，不等敬礼的卫兵通报，直接推开门。
　　尤莉安娜紧随其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觉醒者，啊？”
　　面对勃然大怒的皇姬殿下，一众元帅、将军纷纷站了起来，却无一人开口。五级机械变种“觉醒者”出现在帝国腹地，这么大的漏洞，边境和地方都没有发现半点踪迹，他们这些军队高层难辞其咎。
　　盯着坐在首位的保罗亲王，银姬冷笑道：“你倒是悠闲啊，亲王殿下，不知道你是否有了应对之策呢？”
　　保罗亲王哼了一声，道：“我们已经派了军队去处理，皇姬殿下就不必操这份闲心了。”
　　“嗬，你说闲心。”
　　“殿下。”联合幕僚长克雷蒙德元帅说道，“事发突然，还请殿下听老臣一言。”
　　“老元帅请讲。”
　　“我军主要部署在边境和沿海，内地只有皇都和几个军镇部署了重兵，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是始料未及。可首要的，应该是尽量减少损失，务必摧毁觉醒者。”
　　“给我讲讲诸位商量出来的对策。”
　　克雷蒙德指着地图说：“皇都离雅鲁布拉最近，而从其他军镇派兵最少需要一星期，所以计划派遣近卫军的机甲部队前往阻击觉醒者，在达纳斯河口设下陷阱，东岸和北面的高地，布置炮兵阵地，一旦觉醒者行动不能，百门大炮齐发，即使是钢铁之躯也将灰飞烟灭。”
　　“发生在石爪关的事情，老元帅知道的肯定比我幸苦吧。”银姬说，“老元帅难道认为那条漏网之鱼仅仅是一个意外？叛军研究操控机械变种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神秘机械变种出没博鲁多峡谷，而博鲁多峡谷到雅鲁布拉山不过一百多里，尚在运转的反应炉。这些，诸位都没有考虑？”
　　“皇姬殿下，我有话说。”
　　说话者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者，一双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您是？”
　　“我叫兰贝托，在机甲上，我想在场的各位没有比我更清楚的。”
　　“原来是瓦德西大师，您也参与了这项决策吗？”
　　“实在惭愧。”兰贝托说，“但殿下一席话，警醒了我，从一个研究人员的角度看，这觉醒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至少，未必如我们所愿走进包围圈。”
　　“您可有灭敌良策？”
　　“觉醒者占领燃料工厂，无非为了反应炉，历史上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也许正是叛军的研究成果发挥了作用。觉醒者的目标，我们无从得知，但让它吸收完反应炉的能量，不管它做什么，都将造成难以估量的破坏。依我之见，与其仰仗希望渺茫的作战，不如降下雷霆，主动出击，在工厂附近将其歼灭。”
　　“您是说让我去？”
　　“非殿下莫属。”
　　“不可！”克雷蒙德驳斥道，“殿下千金之躯，怎可直面深不可测的觉醒者，请殿下把这件事交给老臣，思虑不周之处，老臣再行部署。”
　　银姬面露难色，说：“不是我不想去，圣王星和其他神机正在维护，燃料棒才填充了1/3，整备班跟我讲过，这些能量很难支撑激烈战斗。”
　　“有一物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奠定胜局。”
　　“海格力斯圣枪？”
　　“没错，圣枪虽然只是半成品，但觉醒者亦未能吸收整个反应炉的能量，殿下必能一击定乾坤。”
　　海格力斯圣枪是专为消灭黑渊打造的神兵利器，只是缺少关键材料，以至于迟迟不能完工，不过，其一成威力便足以劈山撼岳。
　　“既如此，我就相信大师，请您立刻准备，我半个小时后去取圣枪。”银姬说，“尤莉安娜，通知下去，圣王星和人马座出击。”
　　用人马座带圣王星赶赴雅鲁布拉山脚，节省下来的能量，可以支撑圣王星战斗得更久。
　　“是，殿下。”尤莉安娜回答。
　　“克雷蒙德元帅，作战部署仍要进行，若我没能按计划击败觉醒者，会想办法将它引到埋伏地点，各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银姬扫视着众将官，“最后，我得提醒一句，我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众人齐声道：“臣等定当尽责。”
　　保罗亲王阴沉着脸，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眼下正是万分紧急的情况，他要是这时候和银姬唱反调，人们都会说他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大局，置百姓财产安危于不顾。他的人自然会布置到位，但他希望那觉醒者顽强一些，希望银姬战败，最后由自己的人消灭觉醒者。这样，银姬就会顶上失败者的身份，在人们心中的崇高地位也将大打折扣。
　　离开指挥部，银姬直奔机库。
　　伊芙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殿下现身，连忙迎了上来。
　　“殿下，请允许臣等驾驶禁军机甲同去。”
　　“伊芙，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银姬皱起了眉头，“禁军唯一的职责就是拱卫京师，除非御驾亲征，不然，任何时候都不能减弱皇都的防备。这次，我和西利亚去就够了。”
　　“殿下！”伊芙还想说话，却被殿下坚持的眼神堵住了口，低头闷声道：“是，臣领命。”
　　能量不足，这次又是紧急出击，其他的机甲不像人马座那样能够长途奔袭，即使到了战场，能量耗尽，她们能发挥多少作用呢，一个不好，甚至还可能折损在觉醒者手中。
　　而禁军是护卫皇帝的军队，哪能轻易借给她们？
　　“殿下，我……”艾露缇娜欲言又止，从小到大，她没有一天离开殿下，可是殿下的态度……
　　“艾露缇娜，你待在这里，听明白没。”银姬命令道，她要是不这样说，艾露缇娜肯定不会安分。
　　“是。”
　　这时，整备班报告可以出击。顾不上艾露缇娜，银姬一刻不耽误，叫西利亚出发。然后，到第一研究所取了圣枪。刚出城，就看见近卫军正在开拔。超过一百台机甲列成四个纵队前进，后面跟着炮兵部队，护卫骑兵，钢铁洪流绵延数里，旌旗猎猎，巍巍壮观。
　　人马座带着圣王星从近卫军中间穿过，全速赶往雅鲁布拉工厂。
　　银姬的急切不是没有缘由，嘉尔迪雅率领的小队已是岌岌可危，被机械变种重重包围，只得背靠着山坡拼死抵抗。
　　从机械老鼠开始，她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机械变种，一级、二级、三级的都有，好像工厂里面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不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机械变种，目的地只有一个——工厂内部，而且，它们进去之后就不见出来，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么多机械变种挤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不可能安静得像无事发生。有“黑渊”的前车之鉴，嘉尔迪雅自然而然产生了联想：进入工厂的机械变种全部被更强大的存在“吞噬”了，至少是四级，甚至是五级变种。
　　贸然闯入工厂无异于以卵击石，再说他们也没有接受这样的命令。消息已经传回指挥部，他们仍有力所能及的事可以做。于是，他们在机械变种前往工厂的必经之路布置了简易陷阱和阵地，就地阻击机械变种。
　　不论如何，都要拖住它们，为大部队争取时间。士兵们抱着这样的意念在战斗，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带够弹药，随着时间推移，机械变种的尸体铺了一地，他们的处境越来越额艰难。
　　望着快速接近的大型变种，丽芙露喊道：“少校，撤吧，情况已经失控，不是我们这点人能够处理得了的。”
　　银狼剩余的能量接近红线，丽芙露说的没错，再打下去很可能陷在这儿无法脱身。
　　嘉尔迪雅命令道：“所有人，立刻后撤三十里。”
　　“少校，你呢？”
　　“银狼还能坚持，我稍后和你们汇合，务必全员安全脱身。”
　　“少校，我在十里外的河边等你。”说着，丽芙露抽身后撤，令道：“所有人，撤退！”
　　很久没有体会如此激烈的战斗了。前方是成百上千的机械异兽，绿色血液从银白的铁爪滴落，机甲能量槽红光闪烁，嘉尔迪雅心中却无一丝一毫的惊慌。
　　还差得远呢，比起“破坏者”的强大，眼前这些不过是可怜的虫子，但即便是虫子，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啊，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其实，当她察觉情况反常之时，她就可以下令撤退，犯不着费这些力气。结果不出所料，他们拼尽全力消灭的机械变种的数量，粗略一算，可能还不到进入工厂的十分之一，可不就是徒劳功嘛。
　　但她并非毫无收获，银狼的特性，她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也算对兰贝托博士有所交代。此外，她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皇都肯定会重视这边的状况，以往这种突发状况都是近卫军处理的，可今非昔比，圣王星有人马座相助，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如果姐姐大人真的来了，她会对我说什么？责备我的鲁莽，称赞我的果敢，还是……
　　这姊妹关系，是客套话，还是出自真心。也许，很快就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