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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25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中篇) ...
四
春秀终于能用手势与岛上的人交流时,福海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熹妃来了。
她慈祥地笑着,和蔼地说:“刘常在,跟本宫回宫过年吧。”
春秀离开了蓬莱岛,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
离开冰车,立刻上了马车,车轮咕噜噜地往紫禁城去。没有人陪伴她,更没有人伺候她。她被打回原形,重新成为延禧宫的一个普通侍女。虽然她得到过皇帝的宠幸,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过小年那天,熹妃召她问话:“岛上的歌舞你会吗?”
春秀并不屈服,只是摇头。
熹妃叹了口气,说:“本宫知道你想什么。本宫确实在利用你,为了那个儿子。但是你已经得过皇帝的宠幸,是再不可能出宫了。你是选择在像蓬莱洲那样的冷宫等死呢,还是重新回到皇帝的身边伺候?哪怕他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
春秀咬着嘴唇,不回答。
熹妃说:“蓬莱洲是皇帝和懋嫔游玩过的地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岛上的舞女和乐师惹怒了懋嫔。懋嫔将舞女和乐师都毒成哑巴。皇帝更是命令任何人没有允许不能靠近蓬莱洲。本宫冒险将你偷出来,想赌一把。你想不想?”
春秀这次终于点头了。
熹妃胜利,却并没有露出得色,而是对身边的老宫女露叶说:“吩咐下去,给刘常在更衣。”
春秀知道熹妃早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除夕家宴后,皇帝一家守岁。
熹妃说:“皇上勤于国事,后宫冷落多时。今日臣妾斗胆将刘常在从蓬莱洲接回来承欢,还请皇上赏脸。”
皇帝没有说话。熹妃于是一挥手,露叶就带着春秀上来拜见皇帝。
皇帝还是不说话。露叶看熹妃。熹妃笑道:“今日过年,皇上金口难开,就看春秀妹妹的舞蹈能不能博得皇上叫好一声——”
皇帝点头。
于是鼓乐声起,一曲大江东去,春秀带着满腔的怒气,舞得跌宕起伏。
舞是夏好教的。
熹妃对夏好说,懋嫔娘娘去后,皇上一病不起,只有——
夏好素来相信熹妃的为人,就将懋嫔一生只跳过一次的怪异舞蹈教给了春秀,但愿她能安慰皇上疲惫的心,缓解皇帝的相思之苦。
舞到“小乔初嫁了”,皇帝也没有一点感动。熹妃暗暗叫苦,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她也无法怪罪夏好。因为夏好说了,当时宋格格是随心而舞,舞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舞者的心。夏好说她和春花几人后来编排过,再也跳不出原来的味道。宋格格后来再也没有舞过,无论皇帝怎么求。
一曲终了,皇帝开口说话了:“你舞得并不像,更没有味道。但难为你竟然能说动夏好教你。高无庸,赏刘贵人一套宫制首饰。”
一句话,又升了春秀的位份。
熹妃放了心。虽然皇帝并不满意,但还是心软了。刘贵人还是有用的。她搜罗了不少女子,唯有这一个既像宋氏又像年氏,且美貌多情。唯一让她不放心的是,脑子不大好使。
熹妃笑道:“皇上真是圣明,一眼就看出是夏好教的。”
皇帝说:“这舞红玫只跳了一次。见过的只有花好月圆四个丫头。夏好有悟性,但也排不出原来的味道。朕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就是不像。你们,谁都替不了她。”
后妃们顿时黯然。
春秀更是不知道往后如何面对这位万乘之君。假装的傲气她是一点都没有了。她本出自小门小户人家。在熹妃的刻意和皇帝的宠幸下,她以为自己已经冲破了那道尊卑上下的障碍。然而,皇帝一句话,她就由贵人变成常在,进了冷宫。皇帝随意一句话,她就由常在又变成了贵人。天威难测,她更是成为熹妃的一颗棋子。
春秀猜不透熹妃所欲何为。按理说,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瞎子都看得出来,弘历将成为未来的皇帝。熹妃如此刻意讨好皇帝,究竟想得到什么?
她不想猜。既然出不得宫,她只能讨好皇帝,而且要用特殊的法子,博得皇帝回心转意。
五
春秀重新回到万方安和伺候皇帝起居。她收敛了很多,对下人也和气起来。只是偶尔使个小性子,发个无伤大雅的小脾气。皇帝忙,皇后离世后,又病了,因此对她也很优容,常一笑了之,也就过去一天。
春秀问高无庸:“懋嫔娘娘究竟什么地方得皇上的心,竟然能得宠那么多年?听说皇上还没有大婚她就开始伺候皇上,为什么能固宠几十年?不是太奇怪了吗?”
高无庸说:“奴才伺候皇上时,懋嫔娘娘已经不大来伺候了,通常是皇上抽点时间,去什刹海别院或接秀山房看她。奴才的师傅与懋嫔娘娘倒是熟悉,也得到娘娘的照拂,如今在五阿哥府上当差,其实就是养老。”
春秀问:“宫里有伺候过懋嫔娘娘的吗?”
“伺候过懋嫔娘娘的老奴才如今都在接秀山房和别有洞天养老。什刹海别院也有一些。”
“我是问你宫中有没有?”
“没有。懋嫔娘娘从来没在宫中住过。册封大典她去了,接着就回来圆明园。据说原来这整个圆明园都是懋嫔娘娘的。皇上登基后,扩建了园子,在园子里临朝听政,轻易不回宫,才将其他后妃也搬进来。”
春秀不想去裕嫔的地盘问东问西。既然从宋氏这里打不开口,只好从皇帝那里打开缺口。
于是她问:“皇上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呢?”
“皇上一向对后宫冷淡,所以子息艰难。宠幸过的女子一共就三个,早先是齐妃娘娘,后来是懋嫔娘娘,再后来是皇贵妃,皇贵妃没了以后,皇上就只宠懋嫔娘娘,再不看其他女子。前两次选秀只走了过场,几个世家出身的女子被封。其他都被撂了牌子。皇上说他年纪大了,不想再害年轻女儿家。”
春秀一琢磨,齐妃娘娘目前看来虽然已显老态,但其风流态度,年轻时必定不俗。皇贵妃她没有见过,听说是个厉害角色。至于这个懋嫔娘娘,她见过几次,看上去十分倨傲无礼,年轻的不必说,王府旧人她也不放在眼里,甚至从不给皇后请安。
她曾经问过熹妃,熹妃说因为她年纪大,比皇帝还大两岁,皇后也要叫她一声姐姐。
那么就是一个很老的女人了。但她见懋嫔那次,懋嫔并未施脂粉,举手投足,不过二十五六岁,即使往大里说,也不过三十岁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她当初就是学懋嫔的无礼,结果反而给自己招祸。
春秀问:“高公公,你这么一说,似乎懋嫔从一开始就得皇上宠幸,其他人都没有长久,唯有她——”
“懋嫔娘娘生了皇长女和皇三女,都先天有弱症,没养大。齐妃娘娘的贴身丫头说,齐妃和皇贵妃的宠都是假的。齐妃娘娘得宠是因为会生儿子。皇贵妃得宠是因为皇帝要重用年羹尧。听说当年在潜邸,皇贵妃争宠,强要了懋嫔娘娘的东西,懋嫔娘娘给了她,却让皇上发毒誓,不准皇贵妃的儿子按皇族排行——听说,皇贵妃是被懋嫔娘娘气死的——”
春秀多少听过一些流言,尤其是皇贵妃临死前皇帝的谕旨,使得宫中流言满天飞。说是皇帝为了法办年羹尧,逼当时的贵妃自尽,许以皇贵妃的尊荣,否则就要打进冷宫。为不连累福惠阿哥,贵妃就自尽了,皇帝按承诺将福惠给皇后养。
春秀不大懂朝政和后宫的关系。她的父兄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员。熹妃只教她如何模仿懋嫔,却并没有说懋嫔与皇帝的渊源。
虽然流言很多,但皇贵妃是被懋嫔气死一说,却是第一次听说。
她想问明白。
于是问:“懋嫔如何能气死皇贵妃?”
高无庸说:“皇贵妃从皇上那里得知懋嫔为报仇逼皇上发了毒誓,就去找懋嫔娘娘理论。那时候,贵妃的哥哥还是大将军,皇上很信任他,贵妃更是得皇上的专房之宠。
没想懋嫔娘娘根本就不把贵妃放在眼里,两只船在福海相遇,太监喝令多次,懋嫔都不给贵妃见礼。贵妃于是愤怒,厉声要懋嫔娘娘收回毒誓。懋嫔娘娘却说,邬先生正在等着年大将军钻进网里。贵妃回去就病了,后来去世。年羹尧接着就被赐死------”
春秀问:“谁是邬先生?”
高无庸摇头:“只有潜邸的旧人知道。皇上登基后就退隐了,不知所踪。有人说他是贵妃的情人,所以皇上要逼死贵妃,有人说他是懋嫔的情人,但,总之都说不通------”
春秀头都大了,只好让高无庸下去,自己慢慢整理一团麻的关系。
六
刘贵人与皇帝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外边都传她重新得专房之宠。她走出万方安和,其他一直没有晋升位份的小主们都会嫉妒得似乎要把她吃掉。
但是,她虽然日日伺候皇帝,皇帝却一点晋升她位份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她很委屈,觉得专房之宠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是把后宫所有女人的事情一个人做了,还要被别人嫉恨。
雍正十年六月,清军于光显寺彻底击败噶尔丹策零叛乱。皇帝龙心大悦,又因为春秀的悉心伺候,身体逐渐又好起来。
没事的时候,春秀不再琢磨懋嫔皇贵妃之类的人,她们都死了,无论在皇帝心中占据了什么地位,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争宠。
她唯一担心的是熹妃。她看不透这个老女人——什么都有了,为何还时时处处,围绕皇帝做文章。
雍正十年八月十五,皇帝一家赏月,除了皇后不在,熹妃安排一应事务,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在临别时,五阿哥献了一坛子酒,说:“阿玛,去年因为儿子日日荒唐,忘了拿酒来。今日亏得魏珠提醒,刚挖出来。”
皇帝爱怜地看着这个儿子,叹道:“我也糊涂地过了一日又一日,竟忘了梅树下还有酒。”
春秀一直很奇怪,皇帝明明爱老五,却一心培养老四做皇帝,只因为弘历的额娘是旗人吗?尤其不解的是,这爷儿俩平日里见了面,跟老百姓家父子没两样,甚至更亲切,从来不行君臣之礼。
明明是团圆的日子,父子俩却泪眼汪汪。
弘历在一旁不是滋味,劝道:“老五,你别招皇阿玛了。”
裕嫔来打圆场:“天申,你也该回去了。”
五阿哥于是告辞离去。
四阿哥一直住在宫里,五阿哥却早就分了府。这个大家都明白,因为弘历是要做皇帝的,所以就不用麻烦分府了。
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周到的熹妃却始终一言不发。春秀看不明白,这一家人以及这一家人的故事。
皇帝命高无庸将酒收了起来。自己和春秀歇了,一宿无话。
第二日,春秀算着也该下朝了。正寻思着,一个小太监先来了,对她说:“皇上今日不来了,请主子自便。”
春秀问:“皇上去了哪里?”
小太监说:“去了蓬莱洲。”
春秀一听这个地名就打哆嗦,但还是问:“去做什么?”
“奴才不知。”
蓬莱洲不是冷宫吗?
春秀虽然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想去看个究竟,于是要小太监安排船。春秀上了画舫,往蓬莱洲去。
门还是没锁,侍候贵人的宫女推开门,请她进去。
院子里宫女们仍旧在跳舞,却并没有看见皇帝。
贴身宫女去问,没人能回答,只是手比划着。宫女不懂,她却明白了,皇帝在方丈的亭子里喝酒。
才跨上桥,就看见高无庸正躬身侍立,几个侍卫守在桥边。按例侍卫不向她行礼,但让她恼火的是,居然又伸手拦住了她。
因这边有动静,正在喝酒的皇帝转头看见了春秀,于是说:“放她进来。”
她行了礼,在皇帝身边坐下。
皇帝只是喝酒,再不说话。
正是五阿哥昨日献的那一壶酒。春秀见桌子上还有一只西洋高脚玻璃杯,仿佛为她备的一样,就自己倒了酒,喝一口,觉得很甜。于是慢慢地品着,不知不觉地,觉得头脑有些不清醒了,也记不起自己喝了多少杯------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这时将她搂在怀里,抚摸她的秀肩,喃喃地说:“阿凡,你终于肯来看我啦------”
阿凡是谁?
春秀迷糊着,却一直琢磨这个问题,以至于皇帝将她抱到正殿的榻上了,她还没有回过神。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皇帝今日确实很殷勤温顺,春秀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快乐。
第一次,她心甘情愿地献身于这个男人,她都忘记这个男人做她祖父也是合适的了。
激情过去,男人大汗淋漓,春秀忘情地沉醉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
她就要睡去,男人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喃喃地说:“阿凡,你回来了,我真高兴。”
说完,皇帝在她身边沉沉地睡去。
春秀酒意顿消,清醒地问自己,谁是阿凡?
年氏名玉媚,宋氏名红玫,谁是阿凡?
酒是五阿哥送来的,五阿哥——
裕嫔名紫堇,也与阿凡八辈子搭不上边。
春秀看眼前的皇帝,又变成那个糟老头子了。她嫌恶地自己穿好衣衫,离去。
出得大殿,她的丫头正侍立在外边。春秀一言不发,径自出院门,上了自己的画舫,命一直等候的小太监开船回万方安和。
春秀的泪水打湿了明黄的枕巾,她讨厌这个金色的牢笼,但她再也出不去了。窗外,月亮正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皇帝的梦里,是那个阿凡吧。
她没有梦。怀春的季节,她来到深宫,被熹妃看上,每日也不要她做别的,就是学那个图画上女人的一颦一笑。
有一天,她被派去伺候生病的四阿哥,心中不禁有了些糊涂心事,然而四阿哥身边美女如云,嫡福晋贤惠得简直不是凡人。伺候四阿哥到第三天,皇帝来了。熹妃跟着,命她给皇帝上茶,皇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虽然甚是威严气派,相貌也周正,年轻时肯定不错。然而与病榻上的弘历一比,却——
她这里转了千万个念头,皇帝也没说什么。倒是熹妃让她下去了。
第二天,她被叫回映水兰香。皇后封她为贵人。她无喜亦无悲,虽然她阅历浅,单纯,却也知道,这是熹妃筹划多时的初步成果。
封为贵人几年,她仍旧跟在熹妃身边当差。皇帝很少来看熹妃,她也从来没有得皇帝的任何恩宠。最初几个月,宫里的女人把映水兰香的门槛都踏断了,来看她,品头论足。
在九年六月以前,她一直是处子。后宫的女人慢慢地将她淡忘了------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弘历,但有一天,熹妃赐死了一个与弘历说笑的常在。她就再也不敢了,牢牢地藏了自己的那点糊涂心事。
总觉得历史书上的熹妃过于干净了,总觉得雍正的死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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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25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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