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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极品邻里明生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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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生意依旧很好,天刚刚擦黑,肉夹馍就售卖一空了。
桑满和凌白坐着马车回到了康平坊的那个小院。
她从车上下来,见凌白正在收拾脚凳,心情颇好地伸了个懒腰。
“明天终于可以歇歇了。”
小吃摊已经开张大半个月了,而她们也将迎来景山书院的第四个休沐。上五休二,接连忙活了五天终于又可以喘口气了,当真是开心啊!
桑满放下胳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被一个不知道巷子哪儿冒出来一个半大孩子撞了一下。
那孩子看上去也有七八岁大了,看上去壮的跟个小牛犊一样,桑满被他猛地一冲撞到腰间,还真有些痛。
“你是哪家的孩子?”她一面揉着腰一面问道。
小男孩也不道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张口就道。
“我要吃肉!”
桑满:“???……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又不认识这孩子。
凌白皱着眉过来,看了一眼他,低声跟桑满道:“这好像是隔壁那个孙大娘家的孩子。”
桑满最近忙的要死,早出晚归还真没留意到周边是个什么情况。
后来她更是除了摆摊才会出去之后,其余时间都闷在这个小院里做准备。倒是凌白为她出去跑了几趟腿,买些东西什么的,可能认识的邻里比较多。
经凌白这么一提,顿时记了起来。
她们刚到康平坊的那几天,好像是有个姓孙的婆子上门过,说是来拜访认识一下新邻居的,谁知道进来之后一双三角眼不住地乱瞟,还看不出脸色似的一直问桑满你家是个什么情况,叫桑满不耐烦地几句打发出去了。
她当初和褚晚照要一份康平坊的地契,就是看中这里住的多是为了明年春闱做准备的读书人。旁的不说,素质可能会高一些,即使素质不高,也大都爱惜自己羽毛,不容易生事。谁知道千想万想,还是混进来了一颗老鼠屎。
看那孙大娘的样子,就知道她家家庭氛围不怎么样,更别提能教育出好人来了。
男孩见桑满不说话,顿时有些生气,上前正欲再推她一把。
“我阿奶说,你们院子里这么香,肯定天天在煮肉。我要吃肉,你快给我拿一碗!”
都不用凌白出手,桑满就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双手。她心中只觉得好笑,垂眸问道。
“你和我要肉吃,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
孙承恩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眼前这个女人捏裂了,连忙惨叫出声,眼神却还不服气,梗直了脖子叫唤。
“你家天天煮肉,肯定吃不完,分我一碗怎么了?阿奶!阿奶!你快出来,有人欺负我啦!”
聒噪的叫声刚响起来还没几个呼吸的时间,斜对门那户人家的大门瞬间被打开,一个年逾四十左右、穿的花花绿绿的胖妇人连忙钻了出来,直冲着这边走过来。
“哎呦!凌家娘子,承恩还是个小孩子,你犯得着这么拽他吗?我们老孙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扯坏了可怎么办?”
她一张嘴更是和小孩子喊叫一般威力的大嗓门,嗡嗡地吵得人头疼。再一听这话的内容,只觉一阵无语。
怎么着,小孩子这个身份还是个免死金牌了,杀人放火也得直接原谅不成?
桑满面色不耐,将孙承恩甩到她怀里,冷声道。
“孙大娘,你来的正好了。你家这小子刚才撞了我,不但不道歉还跟我要肉吃,我的腰到现在还疼着呢,你说怎么办吧?”
孙婆子连忙把自家孙子搂在怀里,先看了两眼他手腕上微微发红,顿时心疼得感觉好像身上的肉掉下了一样,闻言不满道。
“他还不懂事,再说了,凌家娘子,你都把我孙子手捏红了,我没让你道歉就不错,你还想怎么着?”
凌娘子是桑满借了凌白的字,冒充成了自己夫家的姓氏。
“我没在询问你的意见。”桑满冷笑一声,“我是在问你我的腰伤你想怎么赔?至于孙承恩的道歉我就不要了,收到了我还嫌晦气呢,不如折成赔偿两倍,我就宽容大量一点,算你两清好了。”
“你!”孙婆子被她气得不行,粗短的手指指着她,“你还想要赔偿,没门!先给我孙子赔了再说!”
桑满皱着眉侧了侧身,避开了那手指的指向,语气波澜不惊道。
“好啊,请医馆来验伤,看你孙子那手有没有事,有事我照价赔偿。当然了,我的腰伤赔偿你也别想逃,两倍赔偿别忘了!”
啧,真想把这婆子手指拗断,她心想道,最烦吵架的时候有人指着自己了。
孙婆子哪里不知道自己孙子多有力气,色厉内荏骂道。
“你、你个臭女表子,家里没男人还敢嚣张成这样,谁知道你那腰伤是不是自己发骚……”
桑满的神色一冷,身侧的凌白也蓄势待发,她按下凌白,准备自己给这不知好歹嘴又臭的婆子一个巴掌叫她清醒清醒。巷子外却突然跑进来一个人,一面擦着汗一面道歉道。
“哎,对不住对不住!”孙永朝桑满拱手道,“我是孙永,我母亲和儿子给您添麻烦了吧,不好意思了!她们年前刚从乡下到盛京来,还带了些乡下人的做派,也不甚通晓礼仪,如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夫人您感觉到冒犯的地方,我替他们跟夫人您道个歉。”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态度看起来十分恭谦的样子,桑满却并没有动容,只道:“我只要你儿子撞伤我腰的赔偿,道歉就不用了。”
“应该的,应该的。”孙永从有些磨毛的袖子里掏出来一锭银子,四五两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后就递给了桑满。孙婆子有些不满,却被他按了下去,又行了一礼道。
“凌娘子,小儿老母无知,实在是抱歉了。”
桑满淡淡垂下眸子,毫不客气道:“不必。既然孩子小、老母愚,那就好好教育,省得今后祸害旁人,你说呢孙公子?”
孙永脸色僵了僵。
愣神间,桑满已经和凌白进了自家关上了大门。
“女郎,孙家住的这么近,我瞧着这孙永也不是个简单的,难保他们以后不会对您生坏心。”凌白有些担忧问道,“要不要把情况告诉郡王殿下?”
桑满一时有点茫然:“告诉褚晚……咳,告诉郡王做什么?”
凌白道:“额……找郡王帮忙,赶走他们?”
“……不用。”
孙永虽然装的谦和有礼的样子,实际上他在道歉时,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的快要把心思有异写在脸上了,桑满哪里看不出来?
不过就因为和孙家祖孙吵了一架这事,就去找褚晚照让他帮忙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大材小用了。
桑满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矜贵不失美貌的脸,不自觉思忖起来。
说起来,确实有好些天没见到褚晚照了。
她摸摸下巴暗暗思考:要不要给郡王殿下送点好吃的,以后这样求他帮忙也不会如此气短了。
如今肉夹馍已经火遍盛京了,现在再给小郡王送去未免有些晚,显得有点不把金大腿放在心上的样子。不如等她出新品时再去讨好?
说起来,她的小吃摊该招些人手,扩大经营了。
桑老板跃跃欲试,踌躇满志想道。
另一边,孙家。
孙婆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儿子要那么低声下气地和那个贱.女人道歉,一把大门关上就忍不住开了口。
“永儿,那个女人身边就一个丫头伺候,这两个小娘们势单力薄的,咱们根本没有必要吃这个亏!还白搭上五两银子,可心疼死我了!”
“娘,你不懂。”孙永的脸色此时也沉了下来,不同于刚才刻意装出来的谦卑温和,“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孙婆子见他这个样子,这才是意识到自己儿子想必有另一番打算。
她儿子向来是个有主意又聪明,否则也不会能从家中那个小村子考出来,还有了秀才功名在身。只是可惜去年没有考中举人,否则明年春闱说不定能一举成功,今后当个大官呢!
孙婆子成婚没几年就丧了老头,留下她自己拉扯孙永长大,孙永就是她的主心骨和命脉所在,便是亲孙儿孙承恩也是有些比不上的。
她一下子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的:“怎么说?”
“你知道现在京中时兴的吃食肉夹馍吗?”
孙婆子皱起一张老脸来:“好像听说过,巷子最里头那个宋生他娘天天念叨呢,好像什么景山书院才有的卖,说好吃得很呢。”
“是全盛京就这么一家,而且在世家权贵中火遍了。”孙永直截了当地点出,“这肉夹馍的摊子就是隔壁凌家娘子开的。”
“啊?”孙婆子吓了一跳,“这小娘们这么厉害?”
“所以我才阻止你和她交恶。她口风很紧,有说她丈夫在外行商的,又说她是丧了夫的寡妇。但是不管怎么样,肉夹馍生意确实是她自己在做。”孙永眼中闪过算计诡谲的光,“你想一想,若是我能拿下她,那肉夹馍生意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去年年中丧了妻,所以年底才把母亲和儿子接了过来,好让母亲方便照顾自己起居。但是盛京消费比起小地方高多了,他家又无什么财产,单是支付康平坊的租子就够吃紧了,再加上三张嘴的吃喝用度,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谁知天不绝人,孙永是景山书院的外院学子,今天刚一进巷子,就认出桑满的脸,再加上隔壁院子里经常飘来的肉香味,更是十分确定,凌娘子就是肉夹馍小吃摊的老板娘。
孙婆子听得若有所思,口中讷讷附和道。
“我那天去她家,确实也没探出什么口风来,也不知她家丈夫是干什么的……若是已经是个死人了,那岂不是天公作美!”
她也想通了儿子的打算,面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来。
孙永冷笑一声:“不管死没死,总能让他再不能回来了。”
他和孙婆子说话没避开自己儿子,一旁默不作声听完的孙承恩问:“那个女人要做我娘吗?”
“乖儿子。等她进门,你就每天都有肉吃了!”
“太好了,我要凌娘子做我娘!我要吃好吃的肉!”孙承恩此时也不喊“那个女人”了。
孙永摸摸他的头,心头一阵舒畅,已经开始想好拿下凌娘子今后的生活了。
不仅银子够花,说不定还能和那些世家权贵们搭上点关系,还多得了个暖床的女人。
说起来,凌娘子虽然长得不太行,身段还是挺有滋味的,那小腰细得……
孙永眼神渐渐露出淫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