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kiss》苏寂

3、狭长的火车

　　如果她就此从我们身边逃离，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如果没有那一段人生中几乎微不足道的插曲，或者对别人说爱的过程。
　　是不是我们就永远这样，向前走着，以为自己不曾与孤单，擦肩而过。

　　几天的奔波终于让kid有些疲惫，很多迷途的旅人最终都会踏上归途的列车。kid穿越过接踵的人群，在车厢的另一个角落发现了future。
　　这是一个狭小的角落，kid从人们彼此之间的缝隙中挪动过去，空气里弥漫着焦躁的气氛。

　　“嘿，你在这里呢。没想到这么长的一列车却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嗯，怎么说，人类终究是繁衍的太多了。”
　　“不要总把自己说得像外星人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呢？”

　　future与kid同时发出一声轻笑。车门处的玻璃由于温差的关系而蒙上薄薄的雾气，雨水打在上面，世界似乎有些模糊。门外还有那些为了谁或谁而送行的人，他们的表情没人看得清，他们使劲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简直像元谋人一样。future想。

　　“这一路，还很漫长。”future把背包中的水壶递到kid手上，天蓝色的盖子在车厢中格外的显眼。“其实我最讨厌这样的地方，因为这时候总能让我感觉到我们是多么渺小。”
　　“其实我们不过只有两个脚面的土地所有权罢了。”
　　“嗯，那起码我的土地所有权比你大一号。”
　　“......”

　　列车开始晃动地前行，这让kid有些许的感叹，多数时候我们从来没有研究过火车的轨迹究竟是怎么走的，不过我们却总是知道终点会在哪里。如果人生也是如此，那该如何的让人惊叹。

　　kid打了个哈欠，淡淡的白色在透明的空气里晕开，这是令人讨厌的寒冷，就算裹足了衣服也无济于事。

　　“如果在列车的彼岸有一个在等待你的人，那样才是旅途最终的意义吧。”
　　“如果你不介意，下次我可以坐飞机先跑去接你的火车。”
　　“啧，你明明知道我的本意。”
　　“我只是不想看你每次都那么幼稚，kid。”

　　灯光一直不合时宜的明亮着，旅人大都都陷入了疲惫，kid把头枕在背包柔软的部分，环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future站在kid的旁边，窗外的景已经变成看不清的黑色，future觉得那是可以吸引人走向毁灭的魔窟，没有一丝光亮。

　　future打开以前所做的图画日记，上面画满了扭曲的纹路，张牙舞爪的藤蔓攀爬在每一个记忆断裂的角落，似乎是用鲜红色在扉页刻意留下的字迹。
　　“我曾经选择放弃这样的世界这样的生活，却没有留意我已经融化在了这个世界这个生活。我无可奈何的挣扎，撕裂了我的皮肤，剥去了我的骸骨，那是怎样的痛，让我从此一无所有。我不想再去体会一次，背弃自己。”

　　“喂，kid。自己与自己恋爱，也许会是一件有趣的事。”
　　“啊...那样的话，连吵架，背叛，分手，甚至誓言，大概都是十全十美的吧。怎么，你也开始谈论感情的话题了么？”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所能容忍的完美果然就是不完美啊。”
　　“说的是呢。”

　　不协调的鼾声开始起伏在狭小的车厢，胡子拉碴的大叔倚靠着自己沾满石灰沫的包。有人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多半都是未眠人。future把日记继续看下去，这是一个未曾去了解的自己，future划过本子上的每一个名字，陌生到熟识。
　　“那个在我的心底扎根发芽到病态生长的人，我曾经惊叹过那种平凡，也许只是两个不同的颜色碰撞在了一起，于是有什么诞生了，只是那却都不是我们本来的颜色。那将是多么遗憾..却又令人心动无比的事情啊..”

　　“喂，kid。”
　　“...嗯？”
　　“不..没什么，晚安。”

　　明明那不过是反射着别人光芒的月亮，可惜却是连嫦娥都想去的地方。只是因为在了解以前，就已经决定要奋不顾身了吧，没有给自己退路，于是前进，只是必然结果罢了。

　　“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