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启事》粉裤子

3、蒂花初生

　　苏兰走到了宿舍门口就看到了沈小樱。
　　“你去哪了？我都担心死了，手机也不带，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碰到别人在做刺杀任务，会被别人误杀的。”沈小樱看着苏兰着急地说。
　　“那个东西我还不知道怎么用就没带在身边。”苏兰解释道。
　　苏兰见沈小樱不说话又说：“我就去外面走了一圈，迷路了，问了人就回来了。”
　　“没事就好，以后别四处乱走，很危险的。走到哪里都得戴耳机，我才好找到你。”
　　“正好我和你讲讲学校的规矩。”沈小樱边说边拉着苏兰向教室走。
　　“我们学校啊，每天都会进行教学，每天的课程不一样，比如今天我们就练习化妆，每次我们都会去专门的教室里练习，每周老师会在教室里随机抽查科目，每月会根据实力分配对手和你比试，输的那一方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接受惩罚，每年会有一次能出去的赛事，达到目标的人就能出去，这也是唯一能够出去的方式。”沈小樱和苏兰说。
　　“那出去了…”苏兰停顿了一下“去干嘛？”
　　“出去了，会进行刺杀任务，任务会先简单再慢慢增加难度。如果你能通过所有任务的话，就能成自由人，随便去哪。”
　　“那如果没有通过呢？”
　　“那估计就是……”沈小樱停顿“在做任务的时候出意外了，永远都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苏兰听完这些觉得原本幻想的美好生活一下变得残酷，心一下被压住了。

　　沈小樱帮苏兰穿戴好训练服，戴好耳机，将手机放在隐藏的口袋里，步行和苏兰前去上课。
　　沈小樱带着苏兰来到室内球场，那里刘薇正准备上第一节早自习。
　　“好，我看同学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上课”刘薇大声示意学生们集中。
　　“开始吧。”刘薇说。
　　苏兰听到后，不知所措地看着刘薇，直到旁边的沈小樱用手肘顶了她一下说：“把腿弓下去，蹲马步。”
　　苏兰看着旁边的同学都蹲着马步，自己也跟样把腿弓下去。
　　过了十多分钟，苏兰的脸涨得通红，可苏兰偷偷地看了一下四周同学们的腿，个个都站立有力，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
　　刘薇看见苏兰的身子在发抖，走过来扶正苏兰的动作说：“坚持一下，做多了就不会感到疼痛。”
　　苏兰被刘薇扶正身子后，感到轻松一点。但等三十分钟后大家都轻松起身的时候，苏兰却感到身体麻木，只能慢慢扶着腰起身，慢慢站直。
　　这是苏兰来到这里的第一课，却已经如此艰难。苏兰感觉自己是只乌龟，已经慢了别人几千步，只能用龟速慢慢追赶他们。

　　苏兰跟随大家来到教室，身体还在麻木状态的苏兰，刚坐下去就被移动的桌椅吓一跳，手不知道往哪放。
　　“别怕。”旁边的魏海洋抓住苏兰的手臂放在扶手上。
　　“…嗯…”苏兰看着他，原本麻木的身体放松下来。
　　“苏兰，怎么看你行动的时候，不太自然，是不是刚刚早自习的时候太累了？”斜后面的沈小樱关心地说。
　　“没事的……我可以。”
　　“没什么的，我们刚开始也这样，后来天天做就习惯了，现在我们蹲马步时还会在耳机里放音乐呢。”
　　“…嗯，我会慢慢习惯的”苏兰回应着沈小樱。
　　“好，我们现在来看一组动作，等下会进行实练”他们的谈话被武术老师打断。
　　苏兰看见武术老师的虚影在第二层教室，他的手上拿着一根伸缩棒在苏兰没见过的屏幕上指来指去，耳机里传来老师的声音，桌子上有小屏幕，它的内容跟随老师在大屏幕上的改动而改变。苏兰看着这新奇的一切，不知应该望着哪个装置，头部一直在转动，只感到屏幕上一张张图片一闪而过，而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直到屏幕呈黑色的时候，苏兰仍意犹未尽。
　　“好，相信大家都见过这些招式，过一遍就能领悟，那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实练。”武术老师说完，按下桌椅移动装置。
　　苏兰呆呆地坐在正在移动的椅子上，脑子里却只剩下那个黑屏。
　　“没关系，到时候你站在我身后，我会动作慢一点，你跟着我做动作就行。”旁边的魏海洋看着呆呆的苏兰说。
　　“…嗯…”苏兰不敢正视魏海洋的眼睛，微低着头回应。

　　实练开始时，苏兰紧跟在魏海洋后面，希望他高高的个子能稍微挡住小小的她。
　　“一。”武术老师喊着，苏兰立马跟着魏海洋摆出同样的姿势。
　　“二…三…四…五…”渐渐武术老师的频率越来越快，而苏兰因为早上蹲马步还处在麻木状态的身体，导致跟不上整体节奏。
　　“停，你。”武术老师看着不协调的苏兰“到上面来做。”
　　“完了”苏兰心想。
　　走上前去的苏兰在慌乱中对上魏海洋的眼睛“别怕，看着我 ”魏海洋小声说。
　　站上前的苏兰看了一眼排列有序的大家，又赶紧低下头。在武术老师的一遍遍口令中，苏兰慌张地跟着魏海洋的动作，顾不上疼痛的身体，只笨拙的跟着。
　　“好了，下去吧，记得勤加练习”武术老师看着动作笨拙的苏兰，有点无奈。
　　“…是…”苏兰低着头回应。
　　课程结束后，魏海洋拉住苏兰的手臂说：“没关系，我教你。”

　　魏海洋带着苏兰来到一片隐蔽的树林
　　“我把刚刚的招式演示一遍，你跟着我做，然后我帮你板正姿势。”魏海洋温柔地对苏兰说。
　　“…嗯”苏兰因为个子矮而平视着魏海洋的胸膛。
　　“一”苏兰跟着魏海洋的动作。
　　看见苏兰那不标准的姿势，魏海洋走近她，帮她摆正，魏海洋的身体贴近苏兰的背部，抓着苏兰的手臂，虽然两人有身高差，但苏兰很明显地感受到魏海洋的鼻息，微微地吐在她的黑发上，这种感觉让苏兰的身体微微发热，脸颊变红。
　　“二…三…四…五……”苏兰每次做完，魏海洋就帮她板正姿势，并要求苏兰定格记忆动作。而魏海洋一次次的靠近都让苏兰心跳加速。
　　“好了，你再自己做一遍，我看看”魏海洋想看看苏兰的练习结果。
　　“一”苏兰听见魏海洋的指令声，但脑子里却没有指令的动作，只有刚刚魏海洋靠近时的画面。
　　“要不你先回去将幻灯片再看一遍，记忆动作，明天我再教你一遍。”魏海洋看着不知怎么动弹的苏兰说着让苏兰宽心的话。
　　“…嗯。”苏兰低着头，不敢看魏海洋，不知是忘记动作的尴尬，还是刚刚心中绽放的初蕊在悸动。

　　苏兰一个人走在路上，觉得肚子空空的，便来到宿舍旁边的小吃店，准备找个店铺吃饭。
　　苏兰看着一排排的店铺，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与天空的蓝辉映，一时间抚平了苏兰的心。
　　苏兰走进一家糖水铺，回忆起沈小樱说这里的消费是用耳机进行的，便走上前，细看别人是如何点单的。苏兰模仿着别人的模样，指着菜单要了一份糕点和一碗糖水，在服务员确认数目后，苏兰的耳机传来消费后的余额。
　　拿到餐后的苏兰，放肆地吃起来，好像一上午的训练在这一刻都释放了，眼前的不只是一顿饭，而是自己在角落里偷偷收获的一丝甜蜜，让自己暂时忘记上午的忧愁。
　　苏兰这才体会到一点新校园的生活，但这里先进的科技却让苏兰无法快速融入，苏兰原本的自卑感在一次次的落后中渐渐凸显，而苏兰也只能跟着别人的指令去追赶望尘莫及的人。

　　结束午饭的苏兰在短暂的午休后又继续上课。
　　苏兰的身体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所以在别人眼中的行动总是慢悠悠的，进教室也总是踩着点。
　　苏兰看着大家都对着放有东西的桌子坐下，自己便找到一个靠后的角落坐下。
　　“Good afternoon，我们今天要上的是彩妆课。”徐飘走上讲台向大家介绍今天的课程。
　　听到“彩妆”的苏兰心想：诶，又是我不会的课。
　　“现在，大家对着面前的模特完成今天的任务。”徐飘点明今天的任务，便在旁观看。
　　苏兰望着这一张逼真的用猪皮做成的模特面孔，无从下手，她看看旁边的人，跟着他们一起对模特的五官进行加色，可明明是一样的步骤，到苏兰这里却跟个鬼一样，苏兰想让它耀眼，却越描越黑，整个面孔都被多重的彩色覆盖。
　　徐飘走下去看大家的作品，一路上的作品都让徐飘赞叹自己完美的教学成果。但苏兰的作品却突兀得让徐飘无法无视。
　　徐飘走到苏兰的面前：“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苏兰感觉到老师是因为眼前这不知如何形容的彩绘而来，所以心怀忐忑地回应：“…嗯。”
　　徐飘从下到上地扫了一眼苏兰：“等下留下来。”
　　“…是。”苏兰觉得等下又会是一次属于“新生”的特殊训练。
　　“看大家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用自己的手机交一下今天的任务就可以走了。”徐飘示意大家可以下课了。
　　而苏兰在坐下后愣在原地，她急切地想要弥补自己刚刚的烂泥，但就算只是简单修改对她来说也很困难。她听着别人谈论下课后的去处，看着别人欣悦地迈出教室，而留给她的是不知如何面对的将来，以及漫长等待的焦虑感。
　　“苏兰，来我这。”徐飘带着温柔的声线叫着苏兰。
　　“嗯…”还在焦虑中的苏兰感到很意外，虽然徐飘用温柔的声线对自己说话会缓解气氛，但距离感让苏兰总是回想起自己那坨黑漆漆的东西。
　　“你看着我。”徐飘拿起化妆刷准备对苏兰进行示范。
　　苏兰看着徐飘的每一笔，听着徐飘的每一句讲解，但还是学不到精髓。等徐飘停笔时：
　　“没关系，做事总会有第一次，勤加练习，你也会变成像你现在仰慕的人一样。”
　　苏兰听到“仰慕”时，脑海中慢慢浮现那个阳光倾斜的下午，那身黄色上衣以及挂在嘴角的笑。
　　苏兰与徐飘的相遇好像冥冥之中的定数。旁人不知道的是：许多年前，有一位同样习惯低着头，做事总是慢半拍的女生；许多年后，希望能抚平所遇见的曾经的自己那样的自卑，像曾经那个抚平自己的人一样。
　　很有幸，徐飘在苏兰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