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你个海盗王》月*

5、第 四 章

　　碧蓝的大海，苍茫的天空。

　　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夹杂着自然清爽的味道。

　　冰雪睁大眼睛看着一切，对于这广阔的天地不能不感到兴奋，心也控制不住的狂跃起来。

　　冷剑湖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嘴角含笑地看着冰雪与海水嬉戏。

　　“冷大哥，这是什么湖？这么大，都看不见边际！”也难怪她有此一问，八岁前，忙着怎么使自己存活，八岁后，每天的日子都献给了赌，怎么会有时间去了解这些事呢！

　　“这是海！”简短的语句，算是回答。

　　“天上的那只是什么鸟？怎么在山上没看见过？”山上所见都是一些云雀，青鸟之类，对于那种海上翱翔海鸥她也确是不识。

　　“那是海鸥！”

　　虽然他每一次回答的句子都很简洁，可是对于她的每一个问话都给以耐心的回答。

　　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他的冰雪是被赌给禁锢了的小鸟，而他则是给予她自由的风。

　　“冷大哥，你不是要我去你家吗？在哪里？”冰雪永远是那么唧唧喳喳，闲不下心来。

　　“很快你就要见到了！”他抬眼望向大海，在那地平线上隐约看到了高高的船桅，他们也是应该到了。

　　“很快啊，那么也就是说还没到了，很无聊啊！”除了赌其余什么都别想让冰雪能保持长时间的兴趣，现在她已经在感到无聊了，“要不，我们赌一局？”看来，她果然是天生为赌而生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忘却。

　　冷剑湖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他的小赌鬼啊！

　　他的？恩，这个专有的词他很喜欢。

　　海风很大，而且是顺风，不消半柱香时间，一艘气势恢弘的大船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最中停在了不至于使它搁浅的地方，几艘小船则继续向他们靠近。

　　冷剑湖揽臂抱起冰雪，提一口真气，便向离他们最近的一艘小船跃去。

　　冰雪只觉得人一晃，便已经安稳地到达了小船上，接着就载他们上了大船。

　　近距离的观望，更加觉得它的气势之磅礴，一生中连船都没见过的冰雪一下子见到这么大的船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是不是在陆地上啊！

　　她藏不住心思，怎么想的立马就从嘴里吐了出来，引得旁边的人都大声笑了起来。

　　那些汉子很多都是健壮型的，那样的人听师傅说过性格都比较豪爽，当然从他们的笑声中也可以看出。

　　可是在冷剑湖左侧有一个人，一个漂亮得近乎诡异的男子，他没有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冰雪，眼神犀利，仿佛要看穿她。终于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后，他才开口道：“大哥这么晚回来，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吗？”

　　冷剑湖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回了声：“明月，叫耀日扬帆起航，在召集所有黄衣级别的人到会议室集合。”

　　明月刚想转身，冷剑湖又叫住他：“去把厨房的杨二娘叫过来，给她准备个房间。”他的她指的就是冰雪。

　　冰雪不解地看着他，发现他还真多变，明明没上船之前两个人挺好的，现在又给她生疏的感觉，而且整个脸冰冰的，她实在是讨厌得紧。

　　杨二娘很快被叫到，刚想带着冰雪走的时候，她突然一个转身，跑跳到冷剑湖身上，然后两眼平视着他的眼睛，不悦地说道：“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装酷？也许你自己感觉不错，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丢完这个炸弹以后，就乖乖地随杨二娘进了船舱内。

　　而在甲板上是死一般的沉寂，忽然间一声嗤笑，然后正条船上的人全都笑了起来，而且是狂笑不止，刹那间所有的人倒地的倒地，垂胸的垂胸，简直花样百出。

　　冷剑湖还是冷冷地看着一切，可是他额上的青筋，满是怒火的眼睛，握紧的双拳，说明他已处在狂怒的边缘。

　　此时他正狠狠瞪视着那个叫明月的白衣男子，因为第一声笑声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明月好似对他的表情司空见惯班，并不理睬，仍旧在狂笑声中，只是心中有了另一番思量：

　　那个小姑娘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

　　冰雪一边跟着杨二娘进入舱内，一边眼睛往四处乱瞟，感觉是在熟悉环境，其实是在找有没有赌的地方——听师傅说，只要有男人住的地方就一定有赌，这里男人这么多，应该有很多赌的人吧！

　　“姑娘，你可真有意思，居然敢对首领说出那样的话！”杨二娘走到隐秘处，才敢掩着嘴偷笑起来。

　　“为什么不敢？他很凶吗？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凶，就是有点儿反复无常！”说起这个冰雪就有气，瞧刚刚冷剑湖那样，好象又生她气了，老这么无缘无故的。

　　反复无常？这是在说首领吗？杨二娘笑得更厉害了，手根本就掩不住她大张在那里的嘴。

　　“姑娘……。”

　　“可不可以不要叫姑娘，我听了不舒服，汗毛都竖起来了。”说完冰雪还把袖子撂起来，伸到她的面前，想叫她看清楚。

　　杨二娘又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直笑得气喘吁吁，蹲下身子，站不起来。

　　“以后叫我冰雪吧！”

　　“那怎么行？”对首领的贵宾怎可直呼其名？

　　“哎呀，我觉得您长的很亲切嘛，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您算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呢！”冰雪又开始拍起杨二娘的马屁来，一个是因为有利益可得——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冷剑湖有说她是厨房的人，以后在吃的方面她可以得到很多好处；还有一个是她真的挺喜欢她的，有种豪放之气，对她胃口！要不，她才不会浪费自己的口水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了，就像是那个赌坊里的红衣姑娘，她就没心情去奉承她。

　　“那……好吧！冰雪！”杨二娘像是要下刀山下油锅的表情引得冰雪一阵轻笑。

　　“冰雪，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和首领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杨二娘她对这件事实在是很感兴趣，因为他们所有的人看首领都觉得他是不会结识女孩子的那种人，更何况主动带女孩子回来呢，他们本来还以为未来首领夫人的宝座可是要内定了呢，谁知道首领居然……呵呵。不过这可是要伤岛内许多女孩子的心呢，但是她绝对是站在冰雪这一边了，虽然今天和她是第一天见面，可是这个小姑娘的脾气性格真是符合她的胃口，况且就刚刚的情况来看，他们的首领对冰雪也是有着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态度呢！

　　“就是在山上认识的啊！他当时像只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于是我就很好心地救了他！”冰雪聪明地没有把要把他活埋的事情给说出来，一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一个就是看他们的样子好象都很尊敬——不，应该说是崇拜冷剑湖，如果她说出真相的话，可能她就会被他们丢进海里喂鲨鱼——这个是冷剑湖对她说的，海里有很恐怖很厉害的吃人的动物。

　　“死了一样？怎么会？”

　　“就是受伤呀，而且很严重，四周都是血！”

　　“受伤？”杨二娘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怎么可能，他们的首领不仅是武功出了名的高强，而且聪明才智也非同一般呢，怎么可能受伤并会为她所救呢！

　　“是啊，好象被人追杀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问，所以不知道。”冰雪不是多事的人，当然，这个小赌鬼对于赌以外的东西一向是兴致缺缺。

　　“这个……。”杨二娘突然沉默了起来，好象心中在暗自思量些什么。

　　“怎么了？”冰雪看她不说话，随口问了一句。

　　“不，不，没什么。”她朝她笑笑，转换话题道：“你以后就住二层向右拐的第一间屋子，这里环境比较好，还有什么事的话，到厨房来找我，我一般都在那，要知道厨房在哪的话，你随便揪个人问，我想没有人会不知道的，毕竟吃饭最大嘛！”说完又很爽朗地大笑起来。她想她一定忘了说她给冰雪安排的屋子正好是首领的隔壁吧！

　　冰雪也跟着笑，因为她突然觉得如果跟杨二娘一起赌的话一定很有意思。

　　杨二娘前脚一走，冰雪后脚就溜了出去，她当然是去探察聚赌的地方喽！

　　等到她把地方全部摸索完，再返回房间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寒蝉，她有个不好的预感。
　　打开房门，果然，冷剑湖正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等她。冰雪缩了缩脖子，朝他自认为可爱的笑笑。

　　冷剑湖的脸色还是没有多少的改变，可是冰雪知道他已不似刚刚那么生气，因为他的眉头已然放松了很多。

　　“冷大哥！”冰雪很嗲的叫了声，然后难得幽雅地走到他的旁边，献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

　　冷剑湖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开口道：“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我去厨房找东西吃了！”冰雪随便撒了个小慌。

　　“没有更好的理由了吗？”他有点无奈，“我是从杨二娘那里获知你住这的，刚从厨房过来，照理说你在那找东西吃的话，我没理由没碰见你的。”冷剑湖敢肯定，冰雪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这个理由烂到极点，可她还是用了，说明她或多或少有点生刚刚在甲板上的时候的气。

　　“那就不凑巧了，老天不让我们见面能有什么办法。”冰雪两手往外一摊，无可奈何的样子。

　　冷剑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这个丫头脾气还满大的，伸出手臂一下子就把她揉在怀中，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

　　不期然地，看见她羞红的脸，他突然有逗弄她的欲望：“你还会脸红啊？”揶揄的口吻。

　　“你！”她怒极，想要推开他，奈何人家是有武功底子的，而自己平时懒惰，除了轻功好一点，别的一无是处，根本就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手臂一紧，她就乖乖地坐着他的腿上，动弹不得。“我也是有我的苦衷的。”

　　“苦衷？还不是为了面子问题。”虽然有时候迷糊，但她还是一眼看出他的实质。

　　“你……。”对于她的聪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你这样不累吗？”看到他不讲话，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语气也无刚开始的耍小性子的泼辣，温柔的许多。

　　“累？这不是一个累字能解决的——你知道的我身份，我的责任吗？”他望向她，深深的目光，好象要从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不知道，但我能看出你的身份很特殊，是这里的老大嘛！”

　　“是……不仅是这里的……还有更大的组织，更多的人在我手下，那么庞大的人流，我只能以威严来控制，维持平稳的现状。”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说这么多，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他也不轻易言及他的隐私，可是面对他，他怀中的可人儿，忽然觉得说给她听不是件坏事，也许他还能够因此轻松许多。

　　“恩，话是这么说……。”冰雪突然说不出话来，觉得他很可怜，别人的眼中他的地位好象满高的，可是相对的责任也大了，表面上的身份的荣耀，在他心里可能就是累赘。

　　“冷大哥，我们来赌一次可好？”忽然她转身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做亲密状。

　　“你！还真是，唉！”他只能叹气，也惟有叹气。

　　“有赌资哦！”她笑得贼贼的。

　　“哦，是什么？”这个小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心下一惊，他敢肯定她说的赌资一定不是金银之类的，因为她可以说是身无分纹。

　　“呵呵，别问那么多，先赌了再说拉。”

　　“那赌什么？掷骰子吗？”看着她明媚似娇的笑容，他也开怀地笑了，语气中满是纵容。

　　“随便拉。”其实她想要的不是赌，而是……

　　“随便？”他一挑眉，这是小赌鬼说出的话吗？

　　“掷骰子好了，比较方便一点。”说完已经从怀里掏出两颗做工精细的白玉骰子。

　　“你先掷好了。”

　　“好。”冰雪也不客气，连忙掷了下去，依她的技术，不用说肯定是两个六。

　　冷剑湖笑了，随手一拨骰子，一个四点，一个三点。他输了。

　　“你输了哦，我现在要问你要赌资了。”冰雪得意极了。

　　“你想要什么，说吧。”只要她开心，他无所谓。

　　“我要你今天一天对你看到的每一个人微笑。”

　　冷剑湖没有露出冰雪预计的吃惊的表情，仍旧在那里很好看地笑着，“可以。”

　　“喂，喂，喂，你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啊？你应该再表现得惊讶一点吧！”

　　“偶尔让大家吃惊一下亦无妨。”他的回答是淡淡的，叫人听不出什么端倪。

　　这下倒是冰雪开始良心不安起来，他已经习惯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了，而现在却因为她的话要去改变，这对于他来说会不会太勉强了？

　　“那个，我们在赌一次好了，这次你先掷好了。”她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如果他先掷的话，她就可以根据他的点数来决定自己的，这次要比他小一点，也给他点好处吧。

　　由于冰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冷剑湖一闪而过的算计的目光。

　　他的点数还是三点和四点，而冰雪则按照她的计划，掷了比他小的点数。

　　“哇！你赢了耶！好厉害，居然可以赢我这个赌王。”她大叫起来，好象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冷剑湖趁她不注意，略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家伙的心思也太容易让人看穿了。”

　　“好了，既然你赢了，我愿赌服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可以吗？他在心中呐喊，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本身的性格使然，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瞧她这样子应该还没意识到他是海盗吧，而且是统治整个海域的连各国的王都忌惮三分的海盗之王。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某些原因而突然讨厌我。”先作个铺垫吧，如果她一下子厌恶他，他可能会受不了吧。

　　“……？”她听不懂他的话，疑惑地看着他。

　　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收敛起严肃的表情，扯出一抹笑容道：“先去甲板上吹吹风吧，房间里比较闷热，你看你鼻子上都是汗。”

　　“好，你和我一快去。”

　　“不了，我还有点事，自己一个人去玩，乖。”他像是在哄孩子似的，不过这种疼别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哼！”她不悦地推开他，径自走出房间，未了，还把门重重地碰上，以证明自己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

　　甲板上，冰雪很不淑女地成大字型躺在上面。不过算她还有点羞耻之心，找了个别人不怎么注意的小角落，免得太多人看见她这幅见不得人的样子。

　　但是别人不怎么注意，并不代表不会注意，一个白衣俊雅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嘴角衔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冰雪突然抬高手臂遮在额头上，好耀眼的阳光呀，弄得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啧啧，真是不淑女的丫头。”就近她的旁边，捡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

　　冰雪转过头，笑嘻嘻地道：“啧啧，原来你这样子的人也会在意别人是不是淑女那件事。”

　　明月眼睛忽地略微睁大，但很快便眯了一下眼睛，抬头看天，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另起澎湃：“这个丫头到底是聪明还是迷糊？”

　　见他不回答，冰雪自顾自的说道：“这船很大，你们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其实她的隐晦意思是：有钱的人，是不是都会赌？而且是豪赌，那一定是非常另人激动的事。

　　明月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好像，而是非常的有钱。”

　　“非常有钱？你们是做生意的？”她满脸的疑惑，记得老头说过，做生意的人很有钱，因为他们很奸诈，而赌为的是要赢钱，所以，学赌之前也要学会奸诈。

　　明月单眯了一下他的丹凤眼，白皙的脸上有阴晴不定的表情，“丫头，你是装傻还是天生愚笨。”

　　“你敢说我笨！”冰雪一下子从甲板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每个人都喜欢受赞扬，讨厌被批评。

　　而冰雪最喜欢的是别人说她赌技高，最讨厌的则是别人骂她笨，因为在她脑海里，笨和输钱是等同的。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起来，这个丫头看来不是装笨的，而是真的不明白。“不，做生意不会这么有钱，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有钱的工作。”

　　“恩？”

　　“海上霸王。主宰整个海域，海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仆人，他们受我们的保护，当然也需要向我们进贡。”明月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眼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王者气息。

　　“同陆地上的强盗一样，每天喊着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开，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那样的愚蠢、差劲的人物？”冰雪本不知道有强盗这一号人物，只是下山这段时间，倒实在是碰上了许多新鲜好玩的事。当然那些强盗都被冷剑湖轻而易举的干掉了，所以她对他们的印象极差。

　　“别把那样的人和我们等同，那三三两两的渣子怎配与我们相提并论！”他说这话时，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