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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十八章·暧昧(7) ...

  •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她眉眼皆是浓得化不开的喜色,兴高采烈地扑进了他怀里。

      鼬亦伸手松松环着她的背后,把她拢在自己怀中。心中所有杞人忧天的烦恼与焦虑都被她这一扑彻底治愈。

      然而风岚并没有在他怀里待太久,而是几乎立刻起身,捧着缎带送到鼬眼前,兴致勃勃道:“哥哥,你帮我绑在头发上好不好?”

      鼬的神情微微一僵,但他不忍破坏此刻温馨的气氛,还是勉为其难、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风岚似乎根本没发现鼬的窘迫,拿了梳子就往他手里塞,然后自顾自坐在了镜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托尼·鼬的「服务」。

      鼬竟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他并不擅长梳头,特别是女孩子的发式。

      这也是他不为人知的、少见的弱点。

      但见风岚那翘首以盼的模样,鼬又不忍心让她失望,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细密的梳齿顺着她蓬松的发一通至底,丝滑若齐整绵长的丝绸,一端牵着今日,另一端连接着遥远若隔世的过去。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一不留神就在扑鼻的橙花香气中握到了往事的片光零羽。

      那时的他少年老成,又是家中长子,便自觉把照顾风岚与佐助的生活日常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而他也做得十分完美,别说富岳,连一向细心的美琴都挑不出他的错漏。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向来懒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风岚,只有一件事从不假他之手,那就是梳头。

      诚然,作为一个完美的「好哥哥」,鼬也曾经很认真地学着帮妹妹扎辫子的。可不知怎么的,一贯聪颖的他却在这件事上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学习了许久,也练习了不少,鼬唯一拿的出手的发型,还是跟自己一样的一把抓低马尾。其他的,别说是复杂的发式了,连小小风岚最经常梳的高双马尾都梳不好——不是一边高一边低,就是一边多一边少。

      可小小的鼬又是较真的人,不帮妹妹梳好满意的发型,他决不罢休!

      最后,差点被鼬薅秃的风岚终于忍无可忍,把打算影分身写轮眼齐上的鼬给撵走了。而她自己,不用两分钟,就编出了一对麻花双马尾,还缠上了漂亮的头绳。

      那个时候,风岚还没上忍者学院呢!

      这件事一直都让鼬很挫败。

      思绪回拢,鼬才惊觉自己又通了半天头发了。

      但此时的风岚却与小时完全不一样,没有半点不耐模样,大约是早就预料、且习惯了鼬对自己的头发束手无策,也总是用不断地拿梳子帮她梳发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因此,风岚对此接受良好。

      相对于自己的发型,风岚似乎对鼬送她的发带更感兴趣,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端详、小心翼翼地反复摩挲,似乎已然忘记自己的宝贝头发还在鼬的「魔爪」掌控之下。

      鼬微微抬眸,通过镜子偷觑了一眼风岚的神色,见她玩发带玩得心无旁骛,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忙定了定神,循着记忆中的动作,帮风岚扎起一对高马尾。

      “好了。”鼬面上淡淡,但实际上却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风岚闻言,放下手中把玩的发带,抬头往镜子里瞧了一眼自己此时的模样,当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指着自己一边高一边低、一边多一边少的双马尾,登时乐不可支,望着镜中鼬的双眸,调侃道:“还是一样丑,这么些年,哥你的手艺还是没有半点进步啊!”

      在风岚目光的注视下,鼬莫名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垂眸,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木梳。

      “……好丈夫,是会帮妻子梳头的……鼬以后,也是要帮未来的妻子梳头的哟!”

      儿时的记忆翻涌,母亲半开玩笑似的叮嘱言犹在耳。想到风岚向来对他只会扎马尾揪揪的梳头手艺很是不屑一顾,鼬黯然神伤。他想,大概,他是成不了一个好丈夫的。

      心中思索良多,可实际不过瞬息而已。恍惚时,风岚已经转身跪在了椅子上,借着垫高的位置蓦地凑近了他。

      鼬躲避不及,索性便不躲,就由她深深望进了自己眼里。她的眼睛依旧明澈剔透似无瑕的紫水晶,被她这么望着,鼬几乎藏不住自己隐秘的心事。

      就在鼬招架不住时,风岚却突然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咯咯直笑,俏皮道:“不过,想到这么些年,没人可以给你练习,风岚就大度地原谅你了!”这样近的距离,他看出她的眼里有狡黠,有欣喜,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情愫。

      然而没等鼬仔细琢磨,风岚又忽的离开,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然后,将发带系在了马尾上,手指灵活地在发间穿梭,就着鼬帮她梳出「雏形」,将发带编进了发中,不多时就完成一款小清新的盘发。,

      “好看吗?”风岚对镜将发丝扯松了些,以营造出慵懒唯美的氛围,转头去看鼬,巧笑嫣兮。

      鼬有时候真的挺佩服女孩子打扮的能力。他自知他帮风岚发型打的底子不好,歪得不堪入目,但在风岚的巧手摆弄之下,却显出了几分不循规蹈矩的美,端庄中又带了些少女的灵动俏皮。

      他抿唇点头,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好看。”

      听鼬夸她,风岚顿时眉开眼笑。她又转向镜子,整了整发带打出的蝴蝶结,状似无意般喃喃道:“……虽然哥哥梳的头很丑,但是风岚很喜欢尼桑帮我梳头……”她忽然回头看他,目光直白地落进他眼里,“……哥哥,以后,你能一直帮我梳头吗?”

      她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几近破碎的希冀,连笑容都淡薄透明得如阳光下的晨雾,恰似人间最留不住的美好,易散易碎。

      鼬不知她为何会这样看自己,她的目光让他又痛又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展臂,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他坚定回答道:“好。”

      红云黑氅宽大的袖摆密不透风地罩在她身上,那是全然保护的姿态,犹如无声地宣誓,誓要在黑暗与血腥中为她守护一方净土。

      她是他在这冰冷的尘世中,唯一可以抓住的一点暖。如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直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十八章·暧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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