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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师兄弟界中铸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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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真人未到,声音先至。纪烬遥遥喊了一声:“师姐……”
童知和雁真就行里屋出来了。
“雪珄,太久不见了,我给你在这里留了书信,你也没有发现!”雁真一见他就高声抱怨道。
“抱歉。”纪烬道,“我确实没有……”
“别说了,你正好来了。”雁真口气急促催促道,“快进来,我们议事呢。”
屋内就五六个人,都是纪烬熟识又玩得不错的师兄弟和他的师姐。大家或站或坐,见到纪烬之后,神色也不尽相同,纪烬分明在他们的眉宇间读到了一丝警惕。
“发生了何事,要大家聚在此处……”纪烬问。
“确实有事。”童知对周遭人道,“没事,莫要紧张,雪珄是自己人,他早晚要知道。”
“雪珄,你还记得那个弟子吗?白月真人的座下弟子,他死后被诛景堂的人再次救活了,成为了活死人。”雁真道。
“嗯。”纪烬点点头。
“前几日,我们出任务,在当地又遇见了扒手。但是这次我们算是经验老道了,就顺藤摸瓜,几经波折后居然还摸到了诛景堂在通州的小堂。”
雁真道:“但我们万万没想到,我们竟然当场就看见了他们这秘术的过程……”
“他们是用一种黑色的水,这水中有被施加了法术。我们查不出这水来自何处,法术又是出自何人,所以只能用偷窃的办法弄到了一些。”
纪烬倒吸了口气,道:“所以,这就能……复活人吗?”
“对。”雁真道,“但这黑色水只有这点,只能有复活一个人的量。”
纪烬反应片刻,道:“且慢,你们怕不是没告诉门中……”
一句过,所有人都露出了复杂神色。
纪烬向前走了半步,“你们这是……准备先斩后奏?”
“若是告诉掌门和真人们此事,他们定不会同意,而且说不定还会问责。”童知道,“但……但金修……”
纪烬听见金修时,不免眼神一黯,生出几许愧疚。
确实,于他们所有人而言,金修死得太突然了,他漫长生命还未开启,便已经是白骨一捧,无声无息地消失。
金修自小和他在一起,那种情感,只有他们师兄弟们明白,小时候看过彼此的光屁股蛋子,一起同床共眠,一起上山采药。甚至纪烬在岑虞弦不常回来的岁月里,还是金修把今日学的那些法术功夫在晚间一点点授予纪烬的。
纪烬这些时日也不敢回忆那一日,一回忆就只有那贯穿金修身体的长刺和他死不瞑目的脸庞。
就在短短一瞬,他已然明白了其余人的用意。
“你们想复活……”纪烬双瞳震颤,“……想让金修,活过来?”
“雪珄啊,这是机会。”童知抓住纪烬道,“你知道何为雏鸟情节吧?只要金修复活之后同我们在一起,他便不会变成坏事做尽的小偷小盗。正因为之前那些复活之人,一醒来就被诛景堂灌输这些思想,他们才会如此的。”
纪烬脸色苍白,呼吸都有些停顿。
“我……”他道,“我不知该如何,我们,我们至少该同师尊商议此事……”
“真别同长老们言语!如果说了,这黑水肯定要上交了。”童知道,“到时候金修……他们根本不会复活金修,金修就再也没救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雪珄。”雁真轻言道,“……你不想金修吗……”
纪烬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他想起来时的目的,赶紧把书册放好,转头时,雁真抓住他:“我们要走了,如果你想好了,明日下午我们就在此处,我会准备好一切,到时候就复活金修。”
“明日?!”纪烬惊讶道,“是否太快,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再慢总要出岔子。”雁真道,“若是金修真能安然无恙复活,我们带着他去见掌门和各位真人,届时……见到他人,所有困难一定都会迎刃而解,那时再要降罪于我们,我们……”
“我们也认了。”童知道,“只要金修回来,再责罚我们我们都认了。”
纪烬知道说什么都已无用,又惦念着岑虞弦的失踪,只能道:“我要先走了,师尊午后不知去向何处,我担心他有危险。”
“但……金修之事我恳求各位再从长计议。”纪烬道,“如今时局混乱,尽量不要做这些……我们无把握之事。”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接话。
纪烬不想再多言,只能只身从“界”中离开,回到通天司时,已经有人回来了。
“如何?”纪烬看见了陈秫,上前问道。
“曹公子来话,岑大人如今就在宫中。”陈秫喝了口茶,顺着气道,“那还真是宫中人把他接走了。”
纪烬不明所以:“这是好是坏?”
“不好说。”陈秫凝重道,“既然曹公子先去了,我们就再等等消息吧。”
纪烬心中不安,但也只能等待。
他的不安里还有方才“界”中之事,若是金修真因此活了,他仍然是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没有意义。
况且,纪烬如今知道岑虞弦正在做的事,他更忌讳这些逆天之事。
但……他亦很想金修。
金修死得过于突然了,上一秒他们还在海滩上说笑着享用美食,下一秒他便阴阳两隔了。人虽终有一死,但他和其他同伴接受不了,他是这般死去。
如今他们从东极国回来,岑虞弦只字不提状况,让纪烬本身预感就不秒。
此刻他越想越后悔,方才在界中理应阻止他们。此刻他们肯定已经不在其中,还要通过“界”的法阵回到门派中去。
但如今岑虞弦不知所踪,他冒然回去,法术消耗过大,谁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断然不敢冒这风险。
纪烬曾经觉得自己算有主见,但如今若是没有岑虞弦,他好似真的不曾有自己的一点思路。
对师尊的过分依赖,让他看起来十分蠢钝。
晚间,曹呈一身风雪回了通天司。
“如何?”一屋子人的眼睛都盯向他,盼他一个答案。
曹呈猛灌两口水,放下喘息道:“扶世人在宫中,但今夜守卫森严,我愣是没进去。”
“是不是官家出了什么事,有求于扶世?”陈秫道。
曹呈摇了摇头,他忧心道:“我怕是之前收到的风声,说章植联合党羽要弹劾岑虞弦之事。”
“怎么回事?”陈秫问。
“就这半年,因为一些缘故,扶世替官家的占卜屡屡出错,朝廷内部便会有各式各样的声音。”曹呈看着纪烬,“你也知道是什么缘故。”
“他不是可以……穿越回来改变?”纪烬问。
“涉及到了一个问题。”曹呈看着纪烬的眼神又玩味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