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伶》无恋风景

30、番外·回忆

　　是夜，在南京市玄武区鸿福老年公寓的一个房间中，一位老人在床头柜那盏橘黄灯的照映下，右手不停地摩挲着一张陈旧早已泛黄的照片。“今天啊，护工带着我去了大街，我又遛达到了梨园。这么多年了，南京该拆的不该拆的啊，都拆完了。我那时回到南京，竟然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不过梨园那地方啊，别的都拆了就它没拆，你们说神奇吧！这也好，我就可以常去看看，免得自己无聊时没地可去。咳~你们还记得不，马上又是七月六号了，今年可想好要怎么庆生呐！湘君姐，去年我给你们的蛋糕可好吃不？我总觉得还是当初鸿铭安排的那个生日庆祝最是优秀，若不是那个生日，恐怕我一辈子都不能登上戏台唱段戏。只是，现在啊，老了，唱不动也跳不动了……你们在那过的可开心啊？唉！羡慕你们呐，七十三年了，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不像我，头发白了，皮肤皱了，牙齿也都掉光了，真的怕你们见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特别是你，谢梓珩，到时可别笑话我啊！我现在没那个精力再来和你打闹了，你也要体恤一下我这个老人，尊老爱幼可是咱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嘞！咳咳~咳~”老人咳嗽了几声，喝了点身边的水，又继续看着照片说起来。“湘君姐啊，你怎么能跟着鸿铭他们学坏呢？说好了我一有空就去找你，怎么最后却找不到你了呢？回到南京，你、鸿铭、梓珩、翰韫，一个个的都瞒着我不见了，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没想到你们几个把我给丢下了。难道忘了我可是个记仇的人，特别是你，王翰韫，我可是一直都记得你上战场前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呵！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天真，明知道你的德性，竟依旧相信你的话。既然把话说出口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做不到守信呢？看看，看看。果然没心没肺，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还有你，谢梓珩，尽管我是没多少的力气了，但我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小时候你捉弄我的事，我可一件一件都在小本子里记着的。原先来不及找你，后来也找不到你，你也别侥幸，我还是会来找你的。不过，也不知道等我来了你们那，你们是不是早就又不在了啊！毕竟都这么久了，你们也没理由继续等着我。唉！不说了，人老了不中用，说多了就累，想睡觉了。一觉醒来，你们又没影咯。要是一直都在那个时候，该是多好啊！”老人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不知不觉中，老人发现自己一晃来到了梨园，穿着戏服在台上唱戏。又一晃，五人相互一起，对着照相师傅开心地笑着。老人带着微笑，毫无痛苦，携着那张隐约可见人影的照片，去到了有故友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