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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把玩的青春 ...

  •   第8章把玩的青春
      这几天,当官的一个个不知死到那去,全连战士放了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男男女女都恋着被窝睡懒觉。九点多钟,太阳已爬得老高,郭建军憋不住起来解手,出去时忘了关门,一阵冷风吹进来,小朱子骂骂咧咧几句,然后缩进被窝里。这边,郭建军解开裤子,一根水柱冒着热汽,喷出来把屋山头那堆黄土冲了个小坑。解手回来,郭建军看见一只大黄狗窜进宿舍正吃碗里的馒头,眼睛一亮,顾不上系裤带,转身急关门,顺手抄起门后一把铁锨,高喊:“朱子,凯子,快快快,吃狗肉!”
      这间大屋住我们八人,床靠四周摆放,屋子中间一个大空档,脸盆、牙缸、煤油炉,乱七八糟堆了一大堆。大黄狗见四周有人,自然往屋子中间躲。郭建军一铁锨抡过去,大黄狗一跳一落踩在脸盆上,脸盆碰脸盆满屋子山响。郭建军见第一锨没打中,便把所有的力气集中到第二锨。黄狗四处逃窜,没头没脑的朝郭建军这边扑过来,郭建军有点发怵,以为黄狗意在取他,其实黄狗是奔大门而去的。郭建军慌乱中举起铁锨来了个提前亮。这一锨没打中,把个脸盆打扁了,东歪西扭不成样子。
      我和小朱子听到郭建军喊吃狗肉,朦胧中醒来,以为是做梦,很长时间没捞着吃猪肉,狗肉就更不用说了。我掀开被子,一眼就看见又肥又壮满身金黄的一只大狗被郭建军打得满屋乱窜。鞋子、砖头是最好的武器,在屋里乱飞。砖头打完,鞋子仍完,小朱子哗的一下扯下自己的被褥,三下五除二把床架子拆散,拿起一根撑子,晃几下,一棍打下去。狗急跳墙,大黄狗怒目圆睁见无路可逃,看准窗户,向下一蹲再往上一跳,前肢挂在了高高的窗台上,后肢悬空。郭建军眼急手快,一铁锨打过去正中大黄狗的胯部。大黄狗汪汪直叫掉下来。没击中要害,落地后转过头一拐一拐的朝小朱子这边窜过来。小朱子急中生智,抓起被子向大黄狗扑过去。
      “哎哟,我的妈哦!”
      不知是谁一个砖头投过去正砸中小朱子的腰,疼得他直喊娘。狗肉的浓香他没有忘记,忍受着疼痛,小朱子使劲压着被子里的大黄狗。
      “好了,好了,都别动了,憋死它!”
      小朱子试着被子里的大黄狗没有了反抗,这才慢慢的掀开被子。大黄狗身上淌出的血,沾满他的被子。
      “它娘的!”小朱子骂了一句。
      郭建军烧火,我去买酒,小朱子躺在床上疗伤,双手捂腰直喊疼。同屋的几个哥们把那张拆散的床稍加修整搬到屋子中间,砖头当腿,上面铺一张塑料床单算是上好的餐桌。
      “哥俩好。三三三。五魁手。全家乐。”
      几个哥们围坐在破床前猜权行令,美美的吃。
      “小朱子,来来来,再来一杯,补养补养”
      郭建军双手捧起酒杯递给小朱子,算是对他打狗受伤的补偿。小朱子一饮而尽,再夹过郭建军放在他碗里的一快肉,放到嘴边,突然停住,左瞧瞧右瞧瞧。我和郭建军暗自发笑,几个哥们看我们诡秘的样子,似乎也明白了其中寓意,也笑起来。小朱子反应过来,趁郭建军不注意,一筷子把那块狗肉插进郭建军的□□里。我们几个前仰后翻,捧腹大笑。
      难得美餐一顿,两三斤白酒下肚,一个个半醒半醉,胡言乱语。
      “孙国庆这小子今天准出事。”郭建军的筷子在锅里搅了几下,夹起两块狗肉放进嘴里,边吃边说,叫人摸不着头脑。
      “出他娘的事,干我们屁事!”我愤愤地说了一句,端起酒杯,吱的一声美酒下肚,舒服极了。
      “不刮风不下雨,不走夜路,你替他操的那门子心?”小朱子不冷不热的丢过去一句。
      “不信。不信咱走着瞧。敢打赌吗,小朱子。你敢吗?”郭建军指着小朱子说。
      “小朱子,和他打赌,他不输才怪。”坐在小朱子右边的哥们胳膊肘碰了他一下,鼓动小朱子。
      “输了咋办?赢了咋办?”小朱子看几个哥们向着他,来了精神。
      “输了我G屁股转咱连一圈。你输了给我买条大前门香烟。”
      大伙想看热闹,估摸郭建军酒后胡言,准输,就给小朱子打气:“和他赌,输了我们几个给你凑钱。”
      我站起来说:“我作证,中午十二点看不见孙国庆回来,或听不到他出事的消息就算郭建军输。”
      大家都应和赞同,郭建军、小朱子也答应得干脆。
      郭建军很守约定,十二点刚过,孙国庆没有出现,我们就扒光他的裤子,推他出门,让他围着营房转圈。营房有女战士宿舍,我们怕把事闹大允许他拿一条毛巾遮挡,规定是遇到女人时才能遮挡。郭建军出了门向右转,刚拐过弯,一个女战士大喊起来,郭建军愣是没倒回来,一直朝前围着营房跑。一圈转完,没等进门,身子支持不住倒在门槛上。只见他双手捂肚,张开嘴呼啦啦大口大口的吐起来。见况,大家都觉得玩笑开的有点过头。郭建军也实在,赖过去不就得了,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开开心寻个趣就是的了。
      我们刚把郭建军扶上床,帮的一声,大门被踹开。屋里的哥们喊一声:“指导员回来了!”
      果然,孙国庆不偏不斜站在门口中间,一股臭味直扑他的鼻子,他用冷峻的目光扫了屋里一眼。凳子、盆子、酒瓶子东歪西倒,郭建军吐出的秽物还在那里冒热气。
      “不象话!”
      他大概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郭建军,冲着我:“郭建军呢?”
      大家见他点名找郭建军,觉得肉也吃了,酒也喝了,不该由他一人承担责任。便说:“郭建军他喝醉了,不是他干的,是我们干的。”
      不一会,那个看见郭建军G屁股转圈的女战士也跑过来向孙国庆告状。
      孙国庆见我们护着郭建军,指着那位女战士,更加恼火:“好嘛!G屁股转圈,这是流氓行为,人家都告上门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酒醒,叫他上我办公室来,新账老账一起算。”说完转身出门,愤怒而去。
      孙国庆一走,大家都傻了眼,大黄狗的事的确是郭建军引起来的,G屁股转圈也是他引起来的,可没想到真的就被那个女战士看见。肉也吃了,乐也乐了,闹也闹了,总不能昧着良心让郭建军一人受罚吧。
      “走,找这小子讲理去!”
      小朱子拖住我:“怕没那么简单,他和指导员的恩怨不是一两天,你没看出来郭建军为什么说孙国庆今天准出事,而且说得很肯定,要是我们把打赌的时间向后推一个小时,说不定赌输的就是我。你看这还不到一点,孙国庆就回来了。我看这里边准有事。”
      经小朱子提醒,大伙才返过神来。
      还是在孙国庆受宠之前,一天,我们几个正在修营房,马路那边走过来沈莉莉和赵佩娟,孙国庆站在脚手架上傻呆呆地看,手中的灰板掉下来几滴灰浆,正好掉进郭建军的脖子里。郭建军没好气的讽刺他,孙国庆扬起灰板朝下一摔,石灰沙浆盖了郭建军一脸。郭建军那肯放过,一使劲顶翻脚手板,孙国庆掉了下来,气急败坏的检起一块半头砖,恶狠狠的砸过来。郭建军往下一蹲,砖头飞过他头顶砸在墙上,碎片飞过来打在我小腿骨,鲜血直流。小朱子他们过来拉仗,郭建军趁机一个前勾脚,险些要了孙国庆的老二。孙国庆看看劝架的这帮人对他不利,再打下去准没他的便宜,边退边骂,跑去。
      那次,连部责令郭建军写检查,全连大会上被点名批评。后来,孙国庆来了运气,当了官,郭建军在他的手下稍有不慎,准倒霉。
      “怎么样,挨剋了吧!给你栽啥茬子?”郭建军推门进来,我迎上去关切地问。小朱子捂着腰拖拉着鞋也凑到跟前。
      “真他妈的晦气,好事没他爹的份,坏事尽往他爹身上栽。真他妈的过瘾,没把狗日的摔死算他走运。”
      我们被他莫名其妙的话给闹懵了。
      “怎么回事?马车翻了,伤了几个人,赖到他爹我的头上来。嘿,说我割了胶皮带子,真他妈的想得出来。”郭建军边说边接过小朱子递过来的香烟,我凑上前嚓地划着一根火柴。
      “大黄狗的事他没提?”
      “没有。”
      “G屁股的事他没提?”
      “没有。”
      郭建军又说:“他拿不出证据,看治不了我就拿话吓我。嘿!还他妈的新账旧账一起算,算他娘的去吧。谁怕!”
      胶皮带子被割,不是郭建干的,可他知道这件事。那天晚上打扑克回来,看见一个小孩蹲在马车边,他随便喊了一声,小孩慌里慌张撒腿就跑,郭建军想会不会是小偷?走过去仔细察看,马车旁一块又宽又厚,搭在辕马上的胶皮带子被小孩割了一个口子。这地方的孩子常用这种胶皮钉鞋底,钉了胶皮的鞋底耐用,能顶好几双新鞋穿。郭建军本想把这件事告诉连长,但想到明天一早孙国庆他们要出车去团部演出,便打消了念头,暗自高兴,欣然离去。
      第二天清早,老军垦长鞭一甩,马车从郭建军眼前驰过。看着孙国庆那副得意样,郭建军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挑衅地说:“别他妈的神气,当心翻车压死狗日的。”
      果不然马车未到团部就翻车出事了。
      大伙听郭建军讲完,打赌的闷葫芦才被解开,吐出两字:“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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