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光年》星河沉寂

12、Charpter12

　　曹荣臻死亡案和冷千山案正式立案上报法院，调查已经接近尾声。如纪年一开始的直觉一样，的确是程锦去冷千山家里取走的相框，因为只有冷千山知道真正的阮宛，想把所有的罪名都嫁祸到冷千山头上的话，一定不能让真正的阮宛照片被发现。
　　冷千山曾经迫害过的几个尸体也被挖了出来，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日，警察局外人声鼎沸，数不清的记者来提问，韩周对于这种情况一向头疼，更是疲于应付，纪年好脾气想要回答几句被他拽走了，留下刚买完早餐回来的周之尘和程白面面相觑。
　　“警方的事自然是不能全托盘而出的，对后续工作会有影响，这你是知道的。”韩周语气有点生硬，纪年略带委屈地皱了皱眉。
　　纪年第一次来到警局就碰上两个案子，还是在同一时间发生，也算是给警队带来了一个惊喜，依旧是没有家人联系她，纪年也索性佛了起来。上级犹豫再三，给厅长亲自打电话请示，最后决定让纪年以心理侧写专家的身份留在警局辅佐工作。
　　“这次你的心理分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前我就跟小韩说，让他成立个犯罪调查组，五六个人那样吧，专门接穷凶极恶的案件，本来过一个月会有一个专家回来，现在我看，可能不用了。”厅长看着纪年，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这一个月你好好表现，一个月以后成立调查组，争取给我一个让你加入的理由。”
　　纪年甜甜地笑了，可以和韩周在一起，她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半个月，最终程锦和冷千山分别以故意伤害罪和杀人罪被判死刑。程锦宣判结果下来的时候她站在审判台上，表情没有出现一丝变动，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欣慰？韩周突然想到之前在审讯室她跟他说:“你不懂，你们都不懂。当你喜欢上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时，你是渴望跟她一起下地狱的。”
　　韩周哑然，并下意识看了一眼纪年。
　　他确实不懂，可能没有喜欢过谁，但只知道，哪怕是对方深陷泥潭，他也要带她一起去天堂走一遭。
　　他想，可能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对程锦也是一种解脱。
　　那些爱啊恨啊，终究是一场空。

　　案子审判结果出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调查组恢复了原来欢乐的气氛。韩周破天荒地给大家放了两天假。
　　“回家给我换件衣服洗个澡，吃顿好的饭睡一觉再来上班，否则，扣全勤。”
　　“诶队长，案子破了，是不是得请吃饭啊？”周之尘笑嘻嘻的问，并已经做好了一会要被揍的准备。
　　韩周无奈，请吃饭是每次破大案之后的规矩，他倒没有这种习惯，只是看着平时的同事能在一起闹腾还挺开心的。但是现在，竟然有一点期待？
　　想着想着，韩周嘴角就不自觉的扬起了。
　　“行。等你们回来的，吃什么你们定。”
　　“喔~老大威武。”
　　“老大你竟然笑了？”周之尘敏锐的察觉到一点不对，想调侃几句。
　　“嗯？再不走扣全勤！”
　　所有人一哄而散。
　　“走吧，回家。”
　　(这两天相处的很好，省略一千字。)

　　两天后。
　　韩周和纪年同时回到警局，一路上收获了无数人八卦的眼神。韩周一直对这种八卦之事无兴趣，倒是把纪年闹红了脸。
　　“今天晚上我们去吃烧烤吧哥。”纪年看着坐在对面的韩周，心里有点期待。
　　“行，我让程白去安排，我们晚上一起去。”
　　没有什么大案，韩周开始拿出之前连环杀人案留下的卷宗，至今和程放本来是准备和大家出去吃饭，突然接到电话。
　　“您好，请问是市警局吗？”
　　“嗯，我是警局队长韩周。”
　　“您好…我有一个很费解的问题想要咨询，请问今天有时间吗？”
　　韩周汗颜……可能对方是把这里当成心理咨询室了吧。
　　“正常来说这是心理医生的事，您可否先说一下大概的情况…？”
　　对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最近…总感觉有人要害我，我晚上总做噩梦，梦里却总梦到我在杀人。最开始我以为是心理问题，但是现在开始害怕了，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韩周意识到了对方问题的严重性，看了一眼纪年，哎，估计她心心念念的烧烤今天是泡汤了。
　　“您把住址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会我就带人过去，如果方便的话。”
　　对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晚上五点之前吧，之后我丈夫就回来了，来静园小区二号楼301室。”
　　韩周拿起笔记本记下了联系方式，一声应下。
　　“纪年，今晚我们可能吃不上烧烤了。”
　　纪年悄悄撇了撇嘴，她想吃火锅，烤肉，炸串，还想吃烤冷面，炒年糕…唔。
　　“我们先去一趟她家，如果来得及的话就去吃好吗？”韩周无声地把纪年的小心思看穿。
　　“好。”
　　韩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只好无奈地跟程白交代了一下，开车带纪年去了静园小区。

　　静园小区。
　　和康庭美墅一进来就能感受到的贵气不同，静园小区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区，可能赶上了大家午睡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走动。小区里一共就三四十栋楼，韩周简单地看了一眼指示牌，就找到了对方的家。
　　敲开门的时候，韩周能感受到对方是有些意外的。
　　他和纪年也不约而同地感觉意外，听电话里的语气以为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没想到是很年轻元气的小姑娘。
　　“这么快就来了啊…真是麻烦你们了警察同志。要不是这个梦一直困扰我，我也不回来打扰你们。”
　　“没什么事的，最近我们正好有时间。”纪年礼貌地寒暄。
　　“快进来坐。”
　　纪年刚进门就被一阵烟味熏的想吐，一眼望去是一个很糟乱的卧室，不说韩周这个洁癖了，纪年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
　　对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丈夫比较爱抽烟喝酒，早上刚吵完架出去，我还没收拾你们就过来了……抱歉。哦对，我叫温甜，叫我小温就好。”
　　温甜从鞋柜里找出两双拖鞋，弯腰的时候纪年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刮痕和淤青。
　　“先换上鞋吃点东西吧，真的太麻烦了。”
　　换好鞋之后韩周礼貌地谢绝了温甜递过来的水果，想长话短说。纪年轻轻碰了一下韩周，用眼神示意他不能着急。
　　韩周无奈地拿起苹果啃了起来。
　　“小温，先说说你的梦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我丈夫今年夏天刚结婚，他最近是有些焦虑吧，开了一个公司，本来签了一个大合同结果对方突然撤资了，欠下好多债。心情也不如以前好，总是…”温甜欲言又止，赶紧转移了话题，“总之就是心情很糟，具体的你们也看到了，我怕他出什么岔子总想开导他，每次说没几句话就开始吵，说我说的话丧气说我是丧门星，但我真没有咒他不好的意思啊，他那些狐朋狗友早就不理他了，我这不是为他好吗。”
　　“所以您的梦…？”韩周硬是把“长话短说”这四个字给憋了回去。
　　“梦很奇怪，已经梦了一个星期了，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我记得我最后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梦里他应该是想害我，只是这好奇怪，我一直都本本分分的，根本不可能有仇家。”
　　“小温，你说感觉最近有人害你，这又是为什么呢？”
　　“比如我上班回家，我丈夫不接我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我不敢回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做什么事会感觉有人在监视我……可能最近事都不太顺，我太敏感了吧，也可能是梦的原因。”
　　“是你的梦先开始的，还是你的感觉先开始的。”
　　温甜犹豫了一秒:“应该是梦吧，所以我才开始疑神疑鬼。这个梦会有什么暗示吗？”
　　纪年伸手握住了温甜的手:“应该没什么事的，每个人都会做噩梦的，可能最近你太焦虑了。别多想，但如果真有什么发现就赶紧联系我们。”
　　纪年看了一眼韩周，对方点了点头后她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如果不好意思给警局打电话的话就直接联系我，感觉有问题第一时间找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温甜说不出的感激:“真的谢谢你。可能也是我想多了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记得有事找警察。”
　　温甜点了点头，送走了纪年韩周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走出温甜家后。
　　“她没有……”
　　“她的丈夫……”
　　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韩周捏了捏纪年地脸。
　　“她没有说实话，这个梦她肯定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嗯？怎么看。”
　　“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地想左上角看，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我们，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没错，而且她的丈夫家暴了她很久了，她梦里杀的那个人可能是她丈夫，这段婚姻并不幸福。”
　　纪年点了点头，有些无奈，为什么好的女孩子都不被善待呢。
　　“别想了，一会带你吃烧烤去。”
　　纪年不好的心情烟消雾散，兴奋地摇了摇韩周的胳膊:“好！”

　　第二天晚上七点。
　　韩周决定提前下班，带上全队人去吃火锅。由于海市在海边，晚上已经有点天意已经有点凉了，韩周帮纪年整理好衣服，刚要穿上外套，警局电话铃响了。
　　这是韩周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这里海市警局。”
　　“您好…大事不好了，这里死人了。”
　　韩周面色沉重，看来纪年的烧烤又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