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头铁少女在线撩boss》是草莓味呀

17、生成之女

　　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表演喜剧，而有些人诞生就是为了散播悲剧。他们，只不过是在命运这场舞台剧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罢了。

　　辛夷推开和室的门，面前站着一个戴“生成”能乐面具的人。
　　“生成”是介于人和般若（恶鬼）之间的一种状态，通常用来指代那些即将堕落却尚未完全转化成恶鬼的人们。
　　辛夷压下心头的惊异，脸上依旧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环杀手？还是□□？亦或是有钱的变态？
　　不等她开口，对面那人先发话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出乎意外地苍老。
　　“可爱的小姐，抱歉让你受惊了。突然身在此处，你一定有着诸多疑问。”
　　“确实如此，还请您告诉我，您是出于何种目的，特意用非法手段让人把我送到您的……住所。” 辛夷盯着那诡异的面具，特意加重了“非法”两个字。
　　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她脑中突然响起。每当系统和她对话时，周遭时间的流逝就会放缓。
　　【这个人的 ［武力值］并不高。】
　　【要杀死他然后逃走吗？】
　　“啥？当然不了！”虽然不知道系统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辛夷几乎是立刻就以意念否决了。
　　自己还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都没套到呢！完全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就算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幕后黑手的人死了，也未必能找到逃出去的路啊！
　　而且，她一个柔弱的花季少女（辛夷认为是这样），虽然算不上正义小使者，但要她眼都不眨地去杀人，还是目前看来没有很大仇怨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系统回归了沉默。
　　一直在从头到脚打量着辛夷的面具人又开口了：“这套曼珠沙华图案的白底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呐。真的很衬你那美丽的双眸和面容。”
　　然后他转身就走：“你想知道你会在这里的理由吗？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等见到她时，理由自然会揭晓。”
　　想看看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的辛夷不好拒绝，只得默默地跟上。
　　这个人的目的？目前她还难以分析出来。
　　如果是贪图美色，那他估计早就动手了，根本没必要对自己客气地说一番话。
　　如果是要她的内脏，或者存心想害她之类的，那就更扯淡了——从和室的宽敞和精致，以及之前从人贩子那里得知这是一位“老主顾”可以看出来，如果他是宅子的主人，一定非常富裕，说不定在社会上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完全没必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和自己这种普通人面对面说话。
　　难道，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面具人刚刚提到了“她”。
　　会是这个女性吗？
　　辛夷一边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边暗自记住每通过一间和室，绘制在推拉门上的不同图案和开门方向，为待会情况不对就开溜做准备。
　　左，右，左……
　　山峰，海浪，樱花……
　　在她渐渐开始觉得记忆力已经力不从心的时候，面具人总算停住了脚步。
　　轻薄的纱帘后面有个半躺在那里的人影，一旁的古典烛台上燃着几只蜡烛。
　　不知为何周遭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镜子。
　　面具人走过去将帘幕掀起。
　　“请容我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慕西子。”
　　辛夷看向半躺在那里的女子。她有着一头披散下来的，令人羡慕的黑亮长发。但奇怪的是她整张脸上都包着白色的纱布，连口鼻都被遮住，只剩一双黑洞洞的、阴沉的双眼露在外面，窥探着周围的一切。
　　在和辛夷四目相对的刹那，她那阴郁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称得上是狂热的神色，就像潮湿的木头上突然燃起了一朵火花。
　　有种不妙的预感涌上辛夷心头。
　　碎裂的镜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
　　“呵呵……呵呵……浅野那小子没骗人，我很满意……”女子缠着绷带的双手紧紧攥住被单，她的喉咙中发出了压得非常低的诡异笑声。接着她很快止住笑，用异常温柔的声音向辛夷发问：
　　“小姐，你多大了？”
　　“十七岁。”虽然后背有点发凉，但辛夷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的问题。
　　“……真是很好的年龄呢。那么，你的家人还都健在吗？你和他们的感情都很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请告诉我绑架我的理由！”辛夷有点忍不住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一时无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缠绕在脸上的纱布一点一点拆了下来。
　　看到纱布后的脸之后，辛夷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脸。
　　原本是鼻子的地方只剩两个黑洞，青紫色的嘴唇是裂开的，可怕地向外翻卷着。
　　“真巧，我也是十七岁。”女子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在那之中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如你所见，由于一次意外，我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凄惨的模样。”
　　辛夷全身的细胞都警戒起来。
　　慕西子没有再看辛夷，而是低下头抓挠自己的脸。一旁的面具人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蹲下握住她的手。
　　“即使我的父亲拥有显赫的财富，崇高的地位，也没法换回我原本美貌的面容。为什么？明明是相同的年龄，为什么像你这样普通的平民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美好的青春？享受那些卑贱男人渴望的目光？”她的语调中渐渐染上了某种病态的疯狂。辛夷悄悄地朝着某个方向挪动了一步。
　　“所以，我要掠夺。从那些跟我年龄相同的美丽少女身上，把原本属于我的美貌夺回来！”
　　她这么喃喃地说着。当她再度抬起头看向辛夷时，那眼神已经绝不是一位少女该有的眼神了——那正是曾经和辛夷面对面的，被逼到绝路的恶鬼的眼神。
　　怨毒至极。
　　慕西子恨恨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的家人吗？因为，你死在这里的话，他们会很难——”
　　不等她作出下一步举动，辛夷早早地大垮出一步，吼道：“去你的！”并将还点着蜡烛的烛台“哐当”一声推倒在慕西子周围的纱帘上！一丛火焰顿时欢快地跳跃起来！
　　慕西子尖叫一声，大概他们父女两都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辛夷会来这一手，一时愣了几秒。而辛夷则是抓住这短暂的机会，一只离弦之箭似的冲出了和室的门！
　　她隐隐听到女人的尖叫声：“父亲！快去追她！杀了她！把她的脸完整地带给我！！”

　　三小时前，【浅草】地区
　　那个女孩是个疯子，准备把婆婆安全送回花店的森山在路上这样想着。他以为她在救人之后就会返回浅草，没想到她居然向那个人贩子提出要去见幕后的买家。她把婆婆托付给他，只身一人前去，太乱来了。即使她比起普通人可能要厉害一点，可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但是，那女孩看着他的真诚目光，让他完全没办法拒绝她提出的第二个要求，或者说，委托：
　　“我们的缘分大概就到这里啦。请你把婆婆安全地送到她想去的地方，那就是你要帮的第二个忙。”
　　织婆婆虽然没受到伤害，但是也许因为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十分虚弱。她问辛夷：“辛夷啊，你要去哪里？还回店里吗？”
　　女孩微笑：“放心吧，等有空我一定去店里看您。你们快走吧。”
　　随后她看向森山：“从一开始，光是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值得信任的人。即使生活在阴影之中，你的诚实也没有改变。请一定要保持下去！还有，婆婆就拜托你了。”
　　自他被不可抗拒的命运冠以非人之身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样暖心的话。
　　既然如此，他也就只好送佛送到西了。
　　天公作美，他终于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前背着婆婆赶到了花店门口。
　　婆婆因为路途劳累，已经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鼾。
　　森山根据辛夷之前叮嘱他的，在花店门前一块不起眼的砖头下找到了开门的钥匙。
　　打开门时，他惊呆了。
　　店里居然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看背影是个男人。
　　他是怎么做到的？门锁完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啊！
　　受到惊动的男人转过身看向他。
　　这一看可不得了。
　　眼睛……那双可怕的眼睛……会出现在噩梦深处的眼睛……
　　是鬼！
　　森山吓得冷汗狂飙，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和莫名的压迫感让他对男人不由自主地屈膝跪伏于地，婆婆也随着他的动作倒在了地上。但她不知为何没有被惊醒，依然沉沉地睡着。
　　对森山而言，他没有视作同类的鬼，比那些对鬼一无所知的人类要可怕。
　　“哦？鬼比无知的人类还要可怕吗？”
　　一双黑色的皮鞋踏进了他的视野。
　　得知被读心的浅野大骇，他此刻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维持着跪趴着的姿势，将头埋得更低。
　　要不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辛夷对他微笑着的样子，他此刻怕是连微弱的理智都保持不住。
　　即使不抬头，他也知道面前的男人此刻正沉沉地俯视着他，那对可怖的目光正伴随着听不出感情的话语，像毒蛇的獠牙一般刺在他身上：
　　“嗯……我对你倒没有多少印象呢。”
　　“你的气息非常微弱，弱到简直不像是鬼。”
　　“这是因为什么呢？”
　　男人不等他回答，就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尖锐的深蓝色指甲贯穿了森山的大脑。
　　鬼之始祖可以用这种方式读取鬼的记忆。
　　“原来如此，是因为你基本上没怎么吃人吗？”
　　他还饶有兴趣地翻搅了一下。
　　森山的记忆里闪过了数个模糊的面容，这其中，最为清晰的，则是某个他也知晓的，白发少女眨眼微笑的脸。
　　鬼之始祖的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有些微的无名火在他体内升起，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也许是出于消遣，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而意识模糊，眼前鲜血淋漓的森山最后听到的是这样的声音：“……就给你我的血吧。”
　　“……你不得不吃更多的人……”
　　“是变强为我所用，还是成为猎鬼人的刀下亡魂呢？”
　　“对于我而言，哪样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