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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

  •   【第八回·访绥靖方知有蹊跷 寻真相夜半私开棺】

      带上彭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轻松敲开了苏府紧闭的大门。老管家愁眉苦脸地对他们说,苏庆文身缠重病卧床已两月有余,如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什么?卧床重病?那这封信难道不是他写的?”彭涟把信一直伸到老管家鼻下。老管家不紧不慢解释道:“彭公子,我家老爷月前已经抬不了手了,怎么可能写出这般刚劲的字呢?笔迹虽然像,却不可能是我家老爷写的。”
      “那琉璃牌呢?他的琉璃牌怎么会在别人的手里?”
      “琉璃牌?”老管家像突然想起似的,“牌子一直收在书房。现在全府上下都忙着照料老爷,是好久没人去过书房了。彭公子稍候,老奴这就看看去。”
      “不用了。”佐淩蓦然出声,“你知道秦重这个人吗?”
      “秦重?”老管家毫不迟疑地摇头,“从未听说过。”
      彭涟的小白脸几近扭曲,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见他!”
      “大夫说了,老爷的病经不得风,见不得人,还请彭公子见谅。”
      “见不得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除非他不敢见人!”彭涟少爷脾气发作,作势要闯。佐淩扣住他手腕,淡淡道:“既然大夫如此嘱咐,我们也不便打扰病者。请转告苏大人,待身体康复,我必备青魂一壶为他庆贺。”
      彭涟被硬拽出苏府,一路嚷嚷:“为什么不见见他?当面说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
      “仍不清楚吗?”佐淩斜斜瞥他一眼,“还是你脑袋不好使?”
      彭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咬牙说:“佐淩,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这是谁干的!”
      “好。”佐淩不客气地应道,“给你十天时间,不然就交出琉璃牌吧。”
      “佐淩……”彭涟怔了怔,没料到佐淩开出的是这般苛刻的条件。
      “十天。”
      “佐淩,别这样嘛。”彭涟抱住佐淩的胳膊要讨价还价。佐淩眉都不抬一下,平声道:“八天。”
      “好,十天,就十天!”彭涟赶紧应下,又笑着问,“那我要是查到了,你给我什么奖励?”
      “查到再说。”
      在心情明显十分恶劣的佐淩面前,彭涟只好摸摸鼻子,一声不吭地爬上马车。
      把彭涟送回家后,风峥终于能放出憋了很久的大笑:“你给他下了什么药?对他冷淡成这样还巴着你不放。”
      “叫你出来不是让你说这种无聊的事。”
      风峥勉强收住笑,摆出正经的表情:“苏庆文那儿的药味太浓,不过我要是他,也不会笨到把所有线索都往自己身上引。”
      “这事一开始就蹊跷。是苏庆文引彭涟见的我,他的朋友为什么不由他自己来引荐,反倒托付给了彭涟。”
      “要继续查下去吗?”风峥侧首问,“不是说多事之秋,尽量避免……”
      佐淩斜倚在卧榻上眯起眼,过了好一会才懒懒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他们快到岫城之界时,埋在苏府的暗哨来报:苏庆文沉疴深重,不治身亡。
      “这么快?”佐淩疑惑地皱眉,“我们走后,有无人出入?”
      贪狼道:“暗哨回禀说没人,且苏庆文确实病重。”
      “苏府上下什么反应?”
      “似乎早有了准备,后事已妥当。”
      “莫非真的是巧合?”佐淩轻叩车壁,沉吟一番,问,“苏庆文的病是怎么得上的?”
      “据说是染了风寒,久治不愈。”
      “堂堂一府之长,连风寒都治不好。”风峥嘲讽地一笑,插嘴说。
      佐淩瞟了他一眼,复又躺下,漫不经心道:“继续赶路。”
      然而等他们回到攻德楼,却见宝、丹晔、潇然、皖楠,还有轻易不出院的泱庭、沉鹤、竹筠等人都候在山门前,一众人凝着沉重的气氛。泱庭悄悄推了丹晔一把,丹晔被迫出列,伏身说:“大人,我等护卫不利,离恨天昨夜再次遭贼。”
      “又被偷了?”风峥吃惊地说。这世风日下得也太离谱。
      “这次的窃贼更有经验,挑了楼里最忙的亥时下手,似乎非常确定您不在。”顿了顿,丹晔说,“二爷不在,等闲又变了回去,探菊院的护卫力量确实薄弱,还是泱庭公子发现的……”
      泱庭站在后面,难得没有扑上来,笑眯眯地摆摆手:“大人,不用夸我,应该的。”
      佐淩白了他一眼,疾步往里走去。
      离恨天的院子一片狼藉,被毁过一次的花圃再度惨不忍睹。佐淩望着地上两行浅浅的脚印,问:“丢了东西吗?”
      丹晔道:“所幸发现及时,没有让蟊贼得逞。”
      “人呢?”
      “当时各位公子都有应酬,虽然泱庭公子喝住了贼人,但……还是被他们趁乱逃脱了。”
      “是我的错,大人。”宝趋前一步,“索漠不在,本该由我负起照看全楼的责任。”
      佐淩不语,抬脚走进被撬了门的书房,来到最里间,果然看到平时紧闭的紫檀木大橱被人撬落了锁,险些就要洗劫一空。他从最下层拿出盛放着子母玉璧的锦盒,风峥抽动几下鼻翼,忽然出声:“引线香?”
      “是。”佐淩拿起苏庆文送的玉瑗对着日光查看,“秦重抹在玉璧上的。”
      “可秦重与苏庆文并不相识,他怎么会有这子母璧的另一半?”
      “果然有蹊跷。”佐淩合上锦盒,“还得去次绥靖。”
      “带上我,大人。”泱庭挤上前,挺着胸膛说,“我来保护您。”
      贪狼的剑不经意地磕响。泱庭忙笑着转身:“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贪狼。多个人手多点力量嘛,大人,您说呢?”
      佐淩瞟他一眼,异常爽快地说:“好。”

      到了绥靖,泱庭后悔了,终于明白佐淩何以如此爽快。他拄着把铁锹,满脸不情愿地扭动着腰。
      “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
      “挖。”
      “毕竟是你的客人,这样不好吧?”
      “是谁大言不惭说多个人手多点力量的?”沉鹤不失时机地嘲笑道,“大人叫你挖你就挖,哪来那么多废话。”
      明月映荒山,树婆娑,影嶙峋。攻德楼一行五个人站在一处隆起的土丘前,刻有“苏庆文墓”字样的石碑沉默地镇守此地。
      泱庭反唇相讥:“大人叫的是我,你死乞白赖地跟来做什么?”
      “你们再吵下去,附近游荡的魑魅魍魉都要被引来看戏了。”风峥慢悠悠说完,一阵山风掠过,树枝合作地哗啦啦怪响。
      “你们不挖的话,我就自己动手,然后把你们一个个都踹下去。”
      听到佐淩发话,泱庭甩甩柔亮的青丝,把另一把铁锹扔给沉鹤:“听到没有,大人让‘我们’挖。”
      沉鹤接过铁锹,也不废话,干干脆脆地往地上一铲。泱庭跟他比拼速度,嘴里嘟嘟哝哝不停:“不早说来干苦力的,我穿的可是霓云坊的衣服啊,一百两银子还是熟客价……我要找宝宝报销,我要报销……”
      在他们的卖力下,不多时,苏庆文的棺柩重见天日。一开棺柩,浓烈的腐臭喷薄而出,风峥用洒了药粉的白巾掩住口鼻,跳进坑中查验尸体。过了一盏茶工夫,他爬出土坑,说:“苏庆文并非病死,他是中了慢性毒‘黄泉’而死的。‘碧落黄泉’,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回来了。”
      “赤炼门,”佐淩含着凛冽寒意的声音一字一顿说,“他们有胆子从地府爬出来,就得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
      “我真担心他们会在我们的水井里下毒。”风峥忙着给自己消毒,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说的那么担心,“买水可是很贵的。”
      “下毒?”泱庭摸摸自己的脸,“皮肤会溃烂吗?这样的话不如给我一刀算啦。”
      沉鹤道:“你可以咬舌自尽,何必麻烦别人。”
      “看起来你们俩还有不少力气,限你们半个时辰把坟恢复原样。”佐淩望着月亮,轻描淡写地吩咐。泱庭和沉鹤狠狠地交换了下“都怪你”的眼神,拖着铁锹继续当起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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