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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我愣了一秒，没料到他竟是这样毒的眼睛，只淡淡一扫，便识破了我的身份。
挺着身子，我没有自乱阵脚，冲他点点头：“不错。”轻抬下颚，没有先开口，而是等着他的下文。我分明知道，这是第一声枪响，谁等待最后，便是掌握了主动权的那个，哪怕他目前还勉强算是我的人。
他突然笑了一声，终于站了起来：“鄙人吴念，现替娘娘打理这汀兰阁，还请娘娘省察。”正经了神色，连脸上最后一丝戏谑也消失殆尽，他微微弯腰，将主位留给了我。
暗自松了口气，他给我面子，我也自然顺势树威。
抚着裙子自然坐下，定了定神：“林渊太医…是你什么人？”
想着林渊必不会拂了我面子，聊算我俩情谊从此不作数了去，以我对他的了解，在正事上，他也从来不是个敷衍了事的主。
“鄙人师从林渊太医，是其座下老四。”顿了顿，他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微微瞥了我一眼，见我神色淡定无常，这才又道：“家中颇有些生意事务，师傅这才将我调来打理这铺子。”
那老头倒还真是为了我费了好些心思，心下叹了口气，我自然也就不好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放松了身子，微微前倾：“我是宫里的人，自然不愁吃用，这个铺子……”目光陡然凌厉，我敲了敲桌子，转头看他：“你可知是做什么用？”
他屋里的香还在燃着，白色的烟雾从香炉中弥漫开来，盈盈绕绕，似有若无。
又低了低头，他带着些不知名的表情：“悉听从娘娘意思。”又拱拱手，声音里头带着些许似有还无的炙热。
“你我都知道，如今天下大势不算乐观，本宫虽在宫里，倒也略有耳闻，”我状似不经意弹了弹甲片上的灰，看着指尖缭绕，转而又道：“我是王上的人，你师傅也是，我必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这你大可放宽了心。”眼眸微挑：“你要做的，不过是为我攒下些保命的钱财，在乱世中叫我有些立身之本罢了。”我指指他，轻笑了声。伸手，我掐掉了面前一束秋菊。
“只是如此？”他突然抬头，舔了舔嘴唇，倒是惊了我一霎。
皱眉看他，那双略带邪气的眼神里藏着些许不屑，“鄙人不才，可到底是江南首富庶子，若只是些保命的钱财，杀鸡焉用牛刀？“他摆摆手，”做生意的事情，娘娘也就不必忧心了。”
含首，我这才意料到那老头是真真要帮我的，他既然真性情对我，我自然不愿再虚与委蛇，叫下人取了纸笔，当下里急书下一套药方。
其实这不过是我从前从本草纲目上偷来的，只是有天去太医署走了一遭，这才发现二者除了一味药的剂量微差，几乎并无异处。
当时我毕竟还是顾念着太过显眼，惹他猜忌，便留了一手。现下他如此待我，我自然也投桃报李，还他个人情去。
把方子递给吴念，我这才认真起来：“他既是信任你，我便也不藏着掖着，我瞧着你这地方经营着些服饰，都无什么大碍，只是在售卖上可做些文章，定制限量，都是些好方法。”
我不太懂，可现代的经营模式套用一下也未尝不可。稍微提点一句，便见着他目光闪了闪，笑了开来：“受益匪浅，娘娘英明。”
我怎么听怎么怪异，大有些投机取巧之感。摆摆手，我再交代了几句，便想着姬锦言还晾在外头，提起裙子便匆匆忙忙出去了。
我这会儿还担心着她别是起了疑心，她倒是没说什么，只这里看看那里逛逛，倒也没闲下来。我出来的时候，似乎已看了好些东西，见我待了好半晌，也没说些什么，继续叫我帮着她挑些首饰。
可她作无事模样，我却是不敢大意的。从刚进长公主府，我便察觉到这位长公主的不一般。且不说一个庶出的公主怎么做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好端端嫁了位前程似锦的附马爷，便是她再后来同姬宫笙交好，都不得不叫我心头一惊。她到底是有些手段的，从进府的敲打提醒，再到后来带着我闲逛甚至于如今我们二人在这街上游玩，莫不是提前算计好的。
我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想必姬宫笙也只不过是放任她罢了。既然她愿意示好，我自然也不拂了面子，左右知道这位长公主不会背叛了去就是了。至于其他，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她又买了些东西回去，我也乐得赚钱，帮着她挑这挑那，直到了晚间才回，倒是劳累了我。
姬宫笙虽然没说什么，可我再怎么蠢笨也明白现在的局势，他成日里早出晚归，我自然不多加打扰，于是又早熄了灯，自己先歇了，也不给他添麻烦。
……
这日姬锦言似乎没什么事，我便偷得半日闲，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原以为姬宫笙先走了，伸了个懒腰，一扭头，某人正似笑非笑看着我。
先是一惊，原以为他会移开视线，谁道他的眼神却更加灼灼起来，不怀好意。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浅粉色的睡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奶白的肌肤透着些粉色，随着我一举一动若隐若现，要是再一会儿，指不定就快漏了个全。
下意识尖叫了声，我拉紧被子，脑海里把所有情形想了个遍，脱口而出：“姬宫笙，你不要脸！”
等我回过神来，才开始害怕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