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七、麻花辫(2) ...
-
独自驾车游荡在街道上,不想回家,家里没有一个温暖的被窝、深情的眼眸,一室冷清哪个男人愿意回去?他不觉笑笑,这不就是他要的,他还抱怨个什么劲儿!
一个熟悉的背影闪过,是她!叶云寒暗自皱眉,她怎么还没回家?她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准确说是两个男孩。
叶云寒停车、倒回、注视着。一会,他发现楼清柔喝酒了,她走路歪歪斜斜,步履不稳,两个男孩的手不时伸向她,她都一一推开。
叶云寒下车走向她,夜风中她的运动衣来回鼓动。叶云寒上去抱住她,两个男孩子呆住,楼清柔抬头看到是他朝迷朦一笑,瘫向他怀中,夜风中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没费吹灰之力,他从两个男孩身边带走了她,他不去想如果他没在街上转,如果他没遇到她,她会怎么样。一个女孩子意识不到单身喝酒的危险,看来他高看她了!
车缓缓停在叶宅,她已沉沉睡去,唇边还保有一朵未敛尽的笑意,她做了什么美梦?叶云寒抱她走进他阔别已久的他们的卧室。这里和他刚来北京时相比大有变化,除去那份喜气,多几分温馨。室内摆设不是十分井然有序,桌上有敞开的书卷,地上几个抱枕零零散散,地上的书也分布不均,她果然不是个理家的好材料。
将她放在大床上,迟疑一下,除去她的鞋子和外衣,拉过被给她盖上。坐在床边,忍不住碰触她被酒精催红的脸颊。她睡得很安稳,全不设防的。粗粗的麻花辫仿佛在呼唤着请他来解放,黑夜里,黑色的诱惑编织着被欲望驱使的心,向前、向前、向前……叶云寒猛然抽回手紧紧握成拳头,转头走出卧室。
清晨当楼清柔醒来,她还不肯张开酸涩的眼睛,不太灵光的脑袋想的却不少:酒喝多了的感觉真是不好,日上三竿还不想起床。昨天是妈妈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陪妈妈一起过的,今年却只有一个人,而妈妈的就算有那么多弟弟妹妹陪着,她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也是一个人?
昨晚她给妈妈打了电话,电话里听到妈妈对着电话喂喂喂的,还有她一开始说什么不接电话的声音,好不容易被姨妈劝得接了电话,当她喊妈时,她问她“你是谁?”当时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直以为她够坚强,当她听到电话里的妈妈对姨妈说“没人啊,你骗我”时,她的泪淌得更厉害了。“妈妈,是我,清柔啊!”
“她说她是清柔。”她知道妈妈在和姨妈重复她的话。“清柔是谁啊?”
她抱着电话呜呜哭出了声,窄小的电话亭里,她慢慢滑坐在地上,哽咽着反复说着,“妈妈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妈妈……”然后她毅然挂断电话,抱着自己的头,允许自己没用地抱着自己的头缩在电话亭一角尽情哭着。
不一会电话亭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知道应该是姨妈打过来的,她没有接,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她不知道和亲人怎么哭着说话。还是独自去坚强吧,所以她喝了酒,放任自己喝到很多很多,放任自己喝到失去了记忆……不想这些没太阳的事了,用里拍拍自己的头,楼清柔振作一下。
还好今天是休息日,否则就惨了?不对,我怎么到家的……是叶云寒,好像是他!于是起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没有人,还好没有人,要不非被呛死,即使窗子已经开了两扇,烟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尽。烟缸里烟头满满的,清柔不喜欢烟,害人害己,原来叶云寒还是个“大烟鬼”,他的不可爱之处又增加一条。管它呢!这个休息日她从没在家里见过的人,十足是个怪物。
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乔野搞不懂他怎么会那么忧愁。拍拍叶云寒的肩,叶云寒突然说:“她是个奇怪的女人。”乔野认同地说:“我知道,而且还是个好女孩,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该爱上她。”
叶云寒问:“为什么?爱,太玄了吧?”
“你说的,她是个奇怪的人。”
叶云寒沉默。婚姻里,该有爱吗?
也曾数窗前的落叶,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也曾问天边的云霞,
行也匆匆,坐也匆匆;
也曾寻梦里的彩虹,
梦也朦胧,虹也朦胧;
也曾盼望你的出现,
真也倥偬,假也倥偬。
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
一边是自己的丈夫。
唉,直至今天依然不能对他忘情,他呢?是不是该感谢他使她又增加了一次暗恋告白失败的次数?楼清柔给自己沏上一壶茶,看蒸腾的水气冉冉上升,她的心似乎也平静了,思绪如一尾透明的鱼在五彩缤纷的世界游来游去。
为什么,命运总在跟你做对。
秋天是一个分离且让人容易伤感的季节,清柔拉紧毛衣,走在校园内,四周随处可见断红残绿。
远远就看到她,清灵如昔。杨浪迎向她。看到一双男人的鞋,清柔抬眼,是他,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家伙!随即瞪起眼说:“你挡到我的路了,请让开。”
“清柔。”杨浪柔柔地低唤,又是这招!“你老是躲着我,怎么,还有问题?”他仿若深情的语音传来,清柔忍不住地轻颤,她的反应没逃过杨浪的眼。清柔又拉了拉毛衣说:“不是,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清柔直望入他眼底,诚恳地又说道:“我还要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杨浪夸张的口气像今天早上升起的是月亮而并非太阳,“清柔,我们在同一个班级,工作上还常常接触,我怕你总是躲着我,这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和学习,甚至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尤其是你,别想太多了,我们还年轻,说不定哪天我们会走到一起也说不定呢!”
“他妈的!他总是在人将要绝望的时候再给你点希望,让你欲断还舍不得断。”清柔在心里暗骂,“他到底是玩的哪门子游戏。”虽是满腹无奈,清柔还是给了他一个微笑。带着她的微笑,杨浪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远了。清柔痴愣了半天才举步走向与他相同的方向——教室。
教室内闹哄哄的,清柔回到自己的位置。黎珞就坐在它旁边,黎珞轻轻握住她楼清柔的手问:“怎么了?”
“杨浪,他和我说话了。”清柔木然答。“而且他依然令我心动,还是那笑容,并且他又再次给了我希望。”清柔将脸转向黎珞。
黎珞说:“你知道这是一个错误!”楼清柔叹口气,黎珞继续说:“你仍然选择这个错误?”清柔痛苦的眼望着黎珞,说:“我已经没有权利选择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悲观了?”黎珞眼中闪过一丝不信。
“哪有的事!”
黎珞说:“别忘了,他已结新欢。”
“杜海棠,唉,也难怪,我有的她都有,我没有的人家照样有,柔情似水。”清柔自嘲地说。
“你也可以呀,只要你变一变,他一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要死!让我变,除非我嫁!”清柔嚷出来。而后,她愣在那。
“那你就赶快嫁掉算了。”黎珞笑说。
清柔什么也没说,她还有什么可说。
室内很暗,楼清柔左手托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人!漂亮好像离她很远,她只坐在那。她慢慢散开发辫,一头黑发如瀑布散开,她的头发很长。看着看着不觉眼中滑下两颗泪。
叶云寒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没出声。他与楼清柔很少接触,没想到她是一个喜欢伤感的人,自己对着镜子也能哭出来,从前还以为她只喜欢笑,是个传播快乐的机器呢!就连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依然没见她哭过,而且还能跟他搞恶做剧,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是他所不耻的,也正是他努力在寻找的,就像多年前的自己。
似乎发现了别人的注视,楼清柔徐徐转过头去,是他!一个最不易见到的丈夫。嫁了人真能改变吗?看着他,注视着他,婚后第一次仔细地看看他,他是个没什么责任感的男人,却很有钱,这在于女人已经足够了,尤其他还很年轻,况且相貌……。这么一个优秀的丈夫,自己不应该能守住,别说丈夫,至今还没有人可以欣赏她这个大麻袋。
她的长发披散在身前身后,大大的眼睛,饱满的唇,叶云寒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全身散发着一种拒绝人靠近的特殊气质,仿佛那天的婚礼,他以为他娶错了人。他走向她,她宛如深夜的一缕清灵,淡淡的,散发着怡人的芬芳。“我想我们该谈一谈。”他边说边坐在她旁边。清柔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安地挪动身体。
“明天爸妈就要来了,我不能再在客房住。”叶云寒注意着楼清柔的举动,“所以我明天晚上要搬回来。”
“什么?”楼清柔大叫。不理会她的惊叫,叶云寒继续说;“卧室没有其它睡觉的地方,因此我们都、必须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睡在地板上,我是没什么意见。”闻听此言,楼清柔霍地站起,指着叶云寒大吼:“摆明是你想吃我豆腐,还编理由。”
叶云寒冷笑起来,继而哈哈大笑,“吃你豆腐,我的品位还没低到如此程度,只要你别骚扰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再说……就算我要对你做什么,那也是名正言顺,你就不必故作姿态了。”
楼清柔镇定下来,也冷哼两声,“对于不能满足我需要的人,即使他躺在我的床上我也不会要的,所以在你想名正言顺之前,别忘了在外面多做练习,否则到时别怪我不讲夫妻情面,不给你留面子。”
“哦!”叶云寒挑挑眉,“这么说,你是身经百战喽!”
“哈!难道你还希望在二十世纪末的大学找处女?更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希望越大失望可就越大。可惜、可惜,没想到叶大公子还有处女情结。”
“我从没想过你会是个处女,否则我早就……因为我怕得AZ。”
楼清柔气得肠子都转个儿了,但仍平静地说:“你怕!我看这个屋子你都不要来了,否则你会死得很早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叶云寒洒脱地挥挥手,飘然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