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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杀人分尸案(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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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太昌松开抓着云缥缈衣襟的双手,颓然地跌坐在地,捂着脸开始叙述。
“我和六子,也就是玉娘的丈夫,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再加上是邻居,我俩感情十分要好。很不幸的是,两家的长辈都早早的相继去世,我和六子只得相互扶持直至各自成家立业。我继承家业当了一名屠夫,娶的是父亲在世时给我定下亲事的洪屠夫的女儿秀英。我与秀英婚后倒也是互相敬重,只可惜……哎,唯一的不足啊!而六子,他脑子活,说想做货郎生意,把各地便宜的小玩意挑到别的地儿去卖,竟真做出了些名堂。一年后,娶了城郊十里外陈家村的村花陈玉娘为妻,让许多人都羡慕不已。”说到这,朱太昌如今想来竟还面露艳羡之色。
“所以,你也是其中一人咯?怎么,你家娘子不好吗?”云缥缈扇着羽扇俏皮的问道,活脱脱一副打听别人八卦的模样。
“我家娘子自然也是好的,只是一来,我俩个无甚深厚感情,当初也是因为父母事先定下了婚约才结的亲,婚后日子更是过得平淡无奇;二来,都这么久了,她始终……”
云缥缈道:“平淡日子不好吗?有多少人期盼着能过平淡日子,你竟还不知足!你两次不愿脱口说出的,是你家娘子不能生育吧,其实,这又不是何等要事,你若真那么喜欢孩子,大可去育婴堂抱一个来养……”
朱太昌打断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怎可当这不孝之人!再者,抱来的孩子总归是别人的,我没因此休了秀英,已是仁至义尽。”
云缥缈愤然道:“嫁与你这种人做妻子,我真真替你家娘子感到可悲!”
朱太昌亦愤然道:“小公子别说大话,若哪日你娶个妻子也不能生育,看你有何感受,你家长辈有何感受?!”
云缥缈微眯了眼,咬牙低声道:“你是在咒我云家断子绝孙吗?”
这朱太昌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小公子乃是县令大人独子,自己刚才那番话可不就是在咒县令断子绝孙吗?朱太昌偷眼看了看堂上的云县令,果然面色不佳啊!朱太昌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磕头喊“饶命”。
“少爷!”
人群中传来一个少年的喊声,云缥缈循声看去,见自己的书童云一正在人群中冲自己挥手,云缥缈对着大堂上的父亲作揖道:“大人,可否让草民书童上堂,他应该带来了不错的消息。”
云善飞点头,道:“允云一上堂。”
云一跑进公堂,在云缥缈耳边嘀咕了一番。云缥缈则一副了然的样子,不住的点头,脸上逐渐浮现他那特有的俏皮笑容。
如此情景,地上跪着的,堂上坐着的以及大堂外围观的,心里都如被猫爪子挠了一般,奇痒难耐——这主仆二人到底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了!
等云一说完退下后,云缥缈的脸色又从晴空万里变成了乌云密布。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趴伏在地上的朱太昌,道:“朱太昌,把你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朱太昌不敢违背,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也怪我那六子兄弟没福啊,才新婚不过一年,就在往邻县运货的途中不幸滑落崖沟,等被人发现救上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没两天就走了。玉娘就这么年纪轻轻的成了寡妇,很多事不方便,便总来找我和秀英帮忙,一来二去的,玉娘和秀英成了无话不说的密友,而我……”
“旧情复炽?”
朱太昌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件事发生的前几日,我那丈人派人送了封书信来家里,说我丈母娘日前着了风,头风病又犯了,疼得厉害,希望女儿能回去看看她。秀英很是担心,当天就收拾行李回门去了。原本我也要跟去的,不巧的是邻村阿四喊我过去宰年猪,这年猪不是一两天就能杀得好的,但毕竟生意不能落下,我便和秀英商量等我完事了再去。在阿四那把年猪都杀完,已是四天后的事,那晚他邀我吃酒,我又是个酒瘾大的,一不留神就喝大了。等到家附近,我还是照常习惯性的往玉娘家望了一眼,谁知这日玉娘家竟大门洞开,而玉娘更是衣着单薄的坐在大门口……”
云缥缈接口道:“于是你便起了兽性,对陈玉娘实施□□?”
朱太昌哭诉道:“我也不想的!若我没有贪杯……”
云缥缈道:“别把你的罪行推到酒身上,若你心中无此肮脏的想法,即便是喝了酒,也做不出此等禽兽之事。”
云缥缈话音一落,围观百姓纷纷出言指责,更有人说:“此等禽兽比那杀人之人也好不了多少!”
众人纷纷应和,使得云善飞云县令不得不敲响惊堂木大喊“肃静”。
云缥缈接着问道:“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那陈玉娘既遭你□□,为何不声张不报官,反倒没事人似的?”
这次,朱太昌不再问而必答,只是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地上。
云缥缈见他再无答话的意思,对着跪在地上的陈金水夫妇以及坐在公堂上的云善飞各作一揖,道:“有劳大人传真凶及凶器上堂。”
云善飞略一点头,道:“传!”
陈金水夫妇一直坚信是朱太昌杀的人,没想到竟还有别的人参与到这案子里,不禁止住哭泣伸长了脖子往堂外看。
朱太昌也是突然抖擞起精神看向堂外,眼里满满的仇恨。
围观的百姓开始涌动,纷纷往左右两边挤,硬是让出一条过道来。两个衙役拉着一名挣扎叫喊的妇人从人群中走来,其中一名衙役手上还托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盖了一块黑布,不知里面放了何物。
等人进到大堂,陈金水夫妇都是一脸懵,他们并不认识这妇人,实在难以想象这妇人杀自己的女儿是为了什么,一时竟只呆愣愣看着无所动作。
然而朱太昌却没有陈金水夫妇的“镇定”,他满脸的惊悚加疑惑,似乎觉得自己眼花认错了人,用手揉了好几次眼睛,最后才讷讷的说了一句:“怎么……怎么会是她?”
被衙役押进大堂的妇人一开始不停扭动吵嚷着问“为何抓她”,直到看到堂上跪着的人,才不再吵嚷,只是不满的跪到了堂上,狠狠的瞪了一旁的衙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