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囹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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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居室很大，大到整整一面墙都能打开迎接春光。
为了防止审神者吹到风，又能尽情欣赏美丽的风景，门板全被卸掉，换成了竹帘和纱帘。竹帘还能调节每片竹篾的角度，控制阳光射进来的角度。
精心调制的香灰被莲花状的青铜香台供在避风的一角。屋内充满了清幽的香味。据近侍说，这是专门用来精心调配的香型，对审神者的恢复有好处。
不仅仅如此。听说后面的还有专门用来放置她的衣物的房间，甚至收藏了一件名家制作的十二单衣。
被禁锢的审神者在此中安睡。
天还没亮，宗三左文字就起来了。清洗完毕后，他正了正自己的发带，将长发拨到一边。正准备出门，一旁睡着的兄弟坐了起来。
借着门外一层朦朦的天光，他看见年幼的小弟弟从花瓶里抽出唯一的一朵花递给他。兄长在对他轻轻点头。他笑了笑，接过花，出门了。
天已发白。穿梭在游廊之间并不费力。
他先去了厨房。歌仙兼定在准备早餐，看起来已经完成，只是最后的摆盘。紫发的付丧神将清粥盛在白瓷的小碗里，用天青色的小盏盛放小菜，最后用一张方形的樱花盘盛放溏心蛋。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只紫色的花朵，又从柜子里摸出一只空的酒瓶递给他。
宗三将花插进长颈的玻璃酒瓶里。
左手提着食盒，右手端着花瓶，向三条部屋走去。
沿着环绕游廊的溪流往上游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三条刀派一直深受各代审神者的重视，积攒到现在，他们的部屋是本丸里除天守阁外最精致的地方。现在主事的三日月宗近腾出最大最好的一间房让审神者静休，又重新修葺了庭院和外围房屋，添加了汤池，衣帽屋，藏品间和各种好用的现代化设施。
近侍可以在那里为审神者处理所有的事情。
反过来说，审神者一步都不用出门。
“真是精致的牢笼！”
宗三左文字如是说。
在庭院等候的大般若长光扶了下眼镜，将手指竖在嘴唇旁，示意他不要出声。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其他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还是休息得不好吗？”
宗三左文字没有特指，但大般若长光一下就明白他指的什么。
“又被噩梦惊醒。”
“怎么办的？”
“三日月殿陪了主人一宿。现在应该还在。”
大般若给了个眼色。宗三也马上懂了。洗漱物件得准备两份。
两人交接完毕，大般若如释重负的回去休息。宗三左文字走到偏房将早餐先放到温屉，然后将毛巾水盆准备好，再回到部屋。通过两边绘着精致图画的通道，就是审神者居住的房间。
打刀将胸前的装饰握在手中不发出一点声音，静悄悄地走到外间的门旁跪坐下，等候吩咐。
等到太阳跃出云层，透出一丝光亮。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仅着白色单衣和差袴的蓝发付丧神拉开木门，面容带着一丝疲倦。在看到门口的近侍之后，那丝疲倦立马收了回去，仿佛破晓一般色泽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扫过粉发的付丧神。宗三左文字低下头，迅速站起来，将晾着蓝色狩衣的衣架挪了过来，准备帮这位付丧神穿衣。
三日月宗近摆了摆手。“进去守着。不要惊醒她。”
宗三左文字将洗漱用具准备好，放在一旁的桌上，将披着的袈裟提起来，轻轻的走进了里屋，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待在那里。
里屋昏暗的光线并不能阻挡打刀的视线。宗三抬起眼飞快的看了一眼中间，两个并排铺着床褥已经空了一床。另一个靠近庭院的就是审神者所在位置。
身体瘦弱的审神者经过半年多的调养依旧没能长胖多少。盖着的被褥没有明显的起伏，只能依稀看到一头长长许多的白发铺散在枕头上。
宗三没敢看太久。
审神者因为长期做噩梦的缘故，神经十分敏感。一片落叶，一阵风，稍大的声音，过于明显的注视都会让她惊醒。
他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等候审神者自然醒过来。能多睡一会儿更好。至少某刃的脸色会好看许多。
过了一小会儿，穿戴完毕的三日月宗近悄声来到审神者身边。由于背对着近侍，宗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伸出右手轻轻的触摸散在枕头上的白发，拢成一束放在侧面，又给掖了掖被角。
宗三看不见他的脸，但也能想象出是怎样的神情。
蓝发绀衣的青年在审神者身边坐了一会儿，又如刚刚进来一样悄悄的离开。
大般若长光打着哈欠溜达到厨房想找点昨夜留下的点心填填肚子，正好瞧见自家兄弟来接班。歌仙兼定被传染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向他点点头离开了。烛台切光忠和小豆长光正在里面准备整个本丸的一天的食物。看到他进来，黑发金眼的付丧神下巴朝桌上指了指。那里放着一碗乌冬面。大般若满怀感恩的端起碗斯文又不失速度的快速吃起来。
虽然付丧神不一定非要进食，但一碗热腾腾的乌冬面下肚，整个刃都舒服得变松散了。他仰着头，靠着椅背，整个人瘫成一条，感叹道：“守夜真累啊！”
豆沙色短发的付丧神笑着说：“怎么？第一次守夜就不行了？”
大般若仿佛找到了吐槽的对象，开始ｂｉｕｂｉｕｂｉｕ吐苦水。
“我屏气凝神守了没多久，大人就突然坐了起来。我发誓绝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你们是没看到三日月的脸色。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要对我拔刀了。这振三日月宗近的气势太强了。究竟是怎么长的？太刀真的还没开极化？”
烛台切光忠呵呵笑着，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客气。
“你可千万别抱着东博同僚的想法和他相处。这振三日月非常危险。”
大般若长光和小豆长光都提起神看着他。
他一看兄弟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头疼。这两刃最近才来到本丸，练度低，没经验，对本丸的过往也不是很清楚。
鹤先生不在，他依旧觉得头秃。
“那你暂时先别去了。小豆呢？你上次的甜点，审神者吃了一些。”
小豆长光沉稳的点头。“主人很温和。还夸奖了我的手艺。”
“这样啊。”烛台切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大般若长光插话道：“说起来，忠光。你不是和伊达家其他几刃相处很好吗？”
“嗯。怎么了？”烛台切光忠切着菜，漫不经心的回答。
“昨夜临睡前，我似乎看到主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掌大小的鹤丸国永。”
手中的菜刀直直切入了砧板。烛台切拉开大般若对面的椅子坐下。“你说详细点。”
大般若长光推了推眼镜，仔细回想。
“我换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屋里没有点灯。审神者背对着我坐在游廊上看晚霞。外面开始起风，我劝说大人晚上风大，该休息了。审神者很好说话，起身回到屋里。就是这个时候我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刀。一开始我还以为手杖，不由多看了一眼。除了颜色不太对，看起来和鹤丸国永那振太刀一模一样。”
烛台切光忠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本丸除了刀帐，从头到尾，就从没有过鹤丸国永这振刀。无论之前的审神者怎么捞，怎么锻，资源破产，全员黄脸，都没能有一把鹤丸国永。
就算是颜色不太对的鹤丸国永……也得去看一看。
毕竟鹤先生除了他们，一个兄弟都没有。
他想了想，决定找个机会给审神者送饭。
在三日月宗近全方位的看守之下，这是为数不多能接近审神者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囹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