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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妖族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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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妖族太子
咱家醒来时,四面黝黑,咱家扭扭身子,发现被关在一个长匣子里,有人在匣子外面钉钉子,“咚,咚,咚,咚……”。
这情形似曾相识,恍然就是咱家那时入殓定棺。
咱家有些纳闷,劈开棺木来,坐了起来。
葛晴本在一旁吃着茶指挥几只小鬼给我定棺,冷不丁就看见棺材板上劈出十只青黑色铁尺般的指甲,然后咱家破棺而出,他含了半口茶立刻就喷了出来:“我的姑奶奶,你快躺回去!”
咱家还有点宿醉,半坐在棺材里,揉着太阳穴,道:“做什么?又把我关棺材里!”
葛晴边踱过来边道:“你可还记得你昨儿个喝多了干了什么好事?”
咱家一怔。好像是……咬了衡斗王一口??
葛晴看我一副傻眼模样,叹了一声,在棺材旁蹲下来,一脸痛心疾首:“你昨儿喝醉后,跑到妖太子宫里,把妖太子阳气吸干了。”
一旁的小鬼给我递了一盏醒酒茶,咱家才喝了半口,就全喷在葛晴脸上了:“妖……妖……妖太子?!?!?”
葛晴一抹脸上的茶水,道:“可不是么?我这不要把你拿了去给妖王发落,不然妖王问罪起来,整个鬼族都要被你拖累了!那可是妖太子啊!”
咱家在葫芦山时听缇壶那老蝙蝠唠过:妖后,也就是那条烛九阴,自嫁给妖王后,百年一窝蛋,能生地很。只是龙蛇毕竟有别,并非每窝蛋都能孵出来。除第一窝蛋孵出了一条四爪喷火小红龙外,在此之后都只孵出来无爪的小蛇。这条四爪小火龙就是现如今的妖太子,重烬。
咱家缓过神来,这才记得葛晴这厮总是谎话连篇,便指着一旁一只小鬼说:“说说,怎么回事?”
那小鬼战战兢兢地答:“回娘娘,没、没吸干,还留了一口……”
咱家吓了一跳:“真是妖太子?!”
葛晴道:“千真万确,现如今正在妖后宫里躺着呢!”
一旁几个小鬼也连连点头。
咱家一个骨碌就从棺材里爬起来,被葛晴一把拉着:“你这是做何?”
咱家吞了吞口水:“去找燕回,让他帮我躲一躲。”
葛晴重重戳我一指,道:“瞧你这熊样!与其逃之夭夭,不如直接去负荆请罪。那妖太子还留了一口气,你若征得他原谅,妖王看在鬼王出兵的面子上,定也不会为难你。”
咱家悻悻然地嘟囔道:“合着要去赔罪的不是你,说得轻巧!”
葛晴一下子跳将起来,指着我鼻子道:“废话!那吸妖太子阳气的又不是我!你个臭僵尸明明酒量不好偏要喝那么多!喝那么多就算了还跑别儿个宫里去!跑去也就算了,还逮着别儿个吸阳气!现在落得我给你收拾破摊子,对那条破蛇点头哈腰的!现如今,只须你去哄得那条幼龙就好,你还抱怨个甚?!”
葛晴得理壮三分,不由分说,一路押着我,半推半送扔进了妖后宫里。
恰逢妖后去照看她去年生的一窝蛋,不在东宫。咱家硬着头皮对宫里一双黑眉锦蛇精说明来意,其中一只就去孵化之地禀报妖后,另一只领我进了寝宫。
“太子,女魃娘娘来了。”那蛇精在一贝帘外禀道。
不一会儿,传来个回音:“太子有请。”
蛇精听了,卷起贝帘,道:“娘娘请。”
事到如今,虽然咱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得憋出张笑脸准备去贴人冷屁股。
妖后东宫的凤床旁,站着四名狼头人身的侍卫,看咱家进来,都兵刃在手,一脸戒备。凤床上歪着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正是宴上碰到的那位“衡斗王”。他见我来,眉眼笑地弯弯的:“哎呦,瞅瞅这是谁来了!”
咱家在心里默默擦一把汗,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妖王长的紫面长髯,眼大如牛铃,声音如洪钟,鬼晓得生个儿子会这般标志!
这妖物和鬼物不同,鬼物是死物,例如僵尸,死后的皮囊称为“真身”,待修炼成大鬼后,会在真身外结出一层“法身”,此后随修为加深,除非刻意扭曲,则法身会越发美化,是以道行高深的老鬼不是貌美如花,就是俊美无俦。而妖物则是活物,成了精后可以化人形,道行越高人形越逼真越长久,比如旁这四头狼精,就是道行尚浅,人脸都化不出来;再比如殿外的两条蛇精,人形虽然是全的,但是撑不到一刻钟就要打回原型养口气。而妖物这外貌却是天定的:生的美,化来的人形也美;生地不入眼,那么化来的人性就是丑陋无比,道行再是高深也是没用。所以这妖太子……可能比较像妖后吧……
“深鱼给太子请罪!昨日醉酒失态,冲撞了太子。今日特来领罚,听任太子处置。”我半跪在地上,暗自磨着后槽牙:咱家好歹万把岁的高龄了,居然给个不满千年道行的小妖行跪礼!
那小妖特气派地摆摆手:“罢了,免礼了。”
咱家赶紧站直了,一抬眼撇见妖太子一对儿黑瞳正盯着我看,又赶快垂下眼来盯着脚尖,一副“罪该万死”的小人样。
那小妖盯了我一会儿,对咱家招招手:“那谁……深鱼,你坐过来。”说着拍拍身旁的床榻。
咱家走近几步,看着四只狼侍卫紧张地手都在抖了,只站在他跟前,低声道:“站着就好,太子有什么话,就吩咐吧。深鱼不敢不从。”
妖太子勾勾指头,示意我附耳过来。咱家不敢有违,乖乖凑了过去。
耳朵一疼,咱家“哎哟”一声,头就向后仰,耳朵被一扯,疼地我差点哭出来。
“哈哈,”妖太子终于松了口,抚掌大笑。
咱家捂着耳朵哭笑不得。
妖太子笑了几声,道:“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我们倆扯平了。”
咱家更是哭笑不得:“谢太子赐‘咬’。”
“别太子太子的,我叫重烬。”妖太子又歪了回去,“你再叫我一声。”
咱家揉着耳朵,老老实实叫了声:“重烬。”
妖太子似又不满,道:“叫得不好听,重新叫。”
咱家深呼吸一口气,堆上一脸媚笑,嗲声嗲气叫了声:“重~~烬~~~~~~”叫完咱家立刻在心里抽自己一嘴巴。
妖太子眉眼又弯了弯,似满意地很,对咱家摆摆手道:“恩,甚好。今儿就这样。你快回去吧,一会儿母后来了,你可就麻烦了。”
咱家巴不得听这句话,立刻答道:“那就不打扰太子休息了,深鱼告辞。”语毕,行了半个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咱家又忍不住停下来,扭回头去,道:“太子……既然在养病,就别臭美了。何必非要撑个人形出来呢?以形养气太子没听说过么?”
音来没落,迎面就飞来一个绣花枕头,妖太子恼怒地说:“还不快滚!”
从东宫出来,咱家只觉得浑身轻松,如释重负。正打算回葛晴那儿交差,半空突然飘来团鬼气,就在我跟前急速落下。
咱家一定神,却见那团鬼气聚成个梨花般的美人儿,一脸焦急地扑过来,道:“师姐,我听闻你来东宫请罪了!妖后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正是我八师妹,思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