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大战之悲伤之城》陈伯刚先生

36、三十六各执其事

　　阿沫与老烧棍听得很奇怪，老烧棍说：“这里在吵嚷些什么？”阿沫说：“我们赶紧去看个究竟吧？”阿沫正要纵身往前，却被老烧棍一把扯住了。
　　阿沫奇怪地说：“扯住我干嘛？”老烧棍嘿嘿一笑说：“我们不过是来住一宿就走，天一亮就消失了，所以有必要管闲事吗？”阿沫着急地说：“怎么没有必要？万一是妖孽或者强盗在害人呢？”老烧棍说：“你没有听见人家喊吗？‘跑了跑了！’既然跑都跑了，你还慌什么鬼？”阿沫只得停下脚步，又说：“但怕妖孽害人！”老烧棍说：“人生在世，少管闲事。曾广有云‘知恩报恩天下少，忘恩负义世间多！’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还有一句‘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旦米养个仇人，’所以，还是省省心吧。”
　　阿沫迟疑一下，说：“话虽然如此说，但是看见某些人受害或者可怜，心里总是不忍。”老烧棍说：“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旦米养个仇人，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吗？”阿沫摇摇头。老烧棍摇摇头说：“不好好念书，竟然连这点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意思是你送给人家一碗饭，他吃了上顿没下顿，他对你感激死了；你送给人家一旦米，他够吃一年了，他反而恨死你，恨不得要杀死你！”
　　阿沫惊说：“这样怪？”老烧棍说：“所以人心难测，神鬼不知。要当好人要做好事，都要先把人看透看穿，随便做不得，不然后悔药无处买去。”阿沫听了，抠着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说：“我的天！真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两个边说边走，到了集镇。大街上有许多人拿着锄头扁担、镰刀菜刀，人人脸上带着惊惶之色，纷纷向着东边张望。那东边有一两人回来了，手里也是拿着锄头。
　　这些人纷纷围上去问他两个，“如何？那个妖孽被逮住没有？”“追上没有？”
　　那两个人边在额上擦汗边说：“跑得贼快！那两个仙女追上去了！”
　　有人说：“你们怎么不继续追？”
　　那回来的其中一个说：“人家会法术会功夫，我们只会种地，追不上啊！”另一个吹破天说：“管他什么妖怪，要是被我追上了，一定活活地打死他！”
　　有些人听了，默不作声；有些人听了，大声地叹息；有些人听了，望着东边说：“那两个仙女一定会取胜的”；有些人听了，拄着扁担大声咒骂：“那个该死的畜生，挨千刀的，遭万剐的，会不得好死！”
　　阿沫听了说：“果然有妖孽作祟。”老烧棍大声说：“妖孽不是被赶跑了么？侠女不是追赶去了么？还有仙女来助阵，你一个区区凡人瞎操心做什么？”阿沫说：“多一个人手总是好的！”老烧棍瞪他一眼说：“哟呵，你还埋怨我哟！那满天里到处都是妖孽，你干得完杀得尽吗？”阿沫说：“多杀一两个总是好的。”老烧棍又说：“其实妖孽不是那么可怕，有些人更加令人可怕，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狼。桌上递筷子，桌下捅刀子。”阿沫听了，不再和老烧棍搭话，只注意看街上的那些人们。
　　那些人拿着扁担锄头，握着镰刀菜刀，东看西看的，唯恐哪里还有妖孽钻出来。
　　一个年轻人看见了老烧棍两个，急忙过来问他们干嘛。老烧棍说：“我们过路客，天黑了来投宿。请问哪里有旅店？”那个人一指西边说：“走过去一段路，再朝北拐一个弯，就会看见一家旅店。”老烧棍说：“多谢兄弟！”那个人又说：“夜里最好不要出来乱走，当心有妖孽作怪。”阿沫急忙说：“请问那个妖孽是什么样子啊？”那个年轻人说：“肩膀上长得有翅膀，见了家畜他要吃，见了人他也要吃，凶得很！”
　　阿沫又说：“那么打了他一下没有？”那个年轻人一笑说：“我们是平凡之人，怎么打得了呢？还不是靠着那两个仙女？”阿沫正要问是哪里的仙女，老烧棍扯了他一把，扯得他一个踉跄，只好不再问什么，跟着老烧棍去找那家旅店。
　　走过去一段路，再朝北拐一个弯，果然看见一家旅店，上面写着“流浪旅店，有住有吃”八个大字。老烧棍看得直点头说：“这家旅店好，吃住都有，就不用再出来买吃的了。”阿沫虽然跟着老烧棍走了进去，眼睛却还在朝着大街上乱瞄。
　　旅店老板也在有些惊慌的样子，看见了有客人上门，顿时抛开了担惊受怕，变作喜笑颜开，迎了上来，连声问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老烧棍说：“我们这夜里来，既要住店也要吃饭，两不误。”老板更加高兴，把两个引到柜台处，老烧棍订了两个房间，又要老板马上弄一桌好菜饭。说着话，就付了钱。
　　老板满脸是笑，急忙吩咐小二带两个去看房间。阿沫看那里一根板凳，就去一屁股坐在了那里，说是走累了要歇息一下。
　　那个老烧棍跟着小二上楼看房间去了。
　　等到老烧棍一上楼，阿沫霍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老板说：“小哥，要出去呀？”阿沫嗯了一声。老板嘱咐说：“外面闹妖孽，要吃人，你最好不要走远了。当心点好。”阿沫又嗯一声，脚下不停，急急地溜出去了。
　　大街上，一些人在往家里赶，一些人还在街上张望，似乎哪个旮旯里还藏着妖孽一样。
　　阿沫虽是出来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干什么，也跟着傻愣愣地张望。
　　一会儿，听见那边有人喧嚷：“两个仙女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一时之间，人们纷纷喧嚷起来，个个都万分激动，纷纷朝着仙女迎上去。
　　阿沫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一来是想看看这两个被称作仙女的人打中妖孽没有，二来也是想看看这两个仙女究竟怎么个美貌。
　　只见那边许多人簇拥着两个女孩过来了，众人纷纷围聚上去，阿沫也跟着裹挟在其中。
　　许多人都在不停地问那两个女孩：“打中没有？打死妖孽没有？”
　　那两个女孩果然生得似仙女一般的靓丽，身材也高挑。美虽美，但是隐约之间，阿沫总觉得她们比起林小小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究竟差在哪里，阿沫也说不出来。
　　那两个女孩一个个头高些，另一个稍矮。容貌却都差不多，属于天生丽质的那种。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宝剑，衣裙飘飘，更兼有侠义心肠，果然有仙女之风范。
　　那高的那个女生回答说：“我们赶了一阵，那妖孽跑得快，因此没有追赶得上。”
　　听了这话，人众里有人大声叹息，也有的说：“赶跑了就好，谅他以后不敢再来。”有人气愤愤地说：“打死了才好，那个遭瘟的。”另一个说：“你以为那么好打！你以为妖孽是用泥巴做的，你去试试。”
　　这时人众里出来一个老者，看那样子还慈眉善目的，他一出面，众人纷纷退开，给他空出位置来。
　　那个老者对着两个女孩抱拳说：“我们这里今遭大难，妖怪吃人，幸亏两位仙女帮我们打跑了，要不然，我们这里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一些人说：“还用说，肯定是遍地死尸，哀声嚎气地哭。”“死的人肯定多得很。”“血流满地！”
　　那个高的女说：“老丈不要多礼，除妖惩怪，乃是我们的职责。”
　　众人也跟着感谢起来，一时之间，喧嚷之声又起。
　　老丈挥挥手，示意大家伙儿安静下来。
　　等到大家伙儿安静以后，那个老丈说：“请两位仙女到我府中歇息一宿，备薄酒答谢，如何？”那两个女孩脸上有些羞涩，说：“不好去打搅，我们随便找个旅店，歇息一宿，明早就走。”
　　那个老丈说：“两位仙女千万莫要见外，虽然粗茶淡饭，也是一点心意。”周围的人纷纷跟着说；“去吧去吧！去吃一点心意！”“不去就是看不起人！”“去吧，周府很好客的，欢迎你们感谢你们！”周围的人乱纷纷地说个不停，两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不答应，定会走不脱，只好说：“好吧！今晚上就去打搅一宿。”众人纷纷大喜，那个老丈请着两个女孩去了，还有一两个老者也跟着，其他人纷纷散去。方才嘈杂拥挤的大街上，一下子变得静谧了，顿时显得空荡荡的了。阿沫只好往流浪旅店里走回去。
　　阿沫到了流浪旅店这里，老烧棍正在大嘴地吃饭，桌上摆着七八盘菜，素荤都有。老烧棍斜眼看了阿沫，头也不抬地说：“去看得饱了？就不需要再吃了，免得吃饱了撑的！”阿沫站着看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老烧棍再往嘴里刨得一嘴饭，说：“真的就不吃了？你饿坏了，哪个来听我使唤？快坐下吃，难道要我请？”阿沫坐了下来，桌上早就盛好了一碗饭，上面横搁着一双筷子。阿沫开始大嘴地吃起饭来，还真是饿了。
　　阿沫吃到一半，那老烧棍把碗筷一丢，懒洋洋地摸着肚皮上楼去了。看他一上去，店小二急忙打了一盆热水，跟着端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沫还在熟睡之中，只听得有人大声叫嚷，声音立即把阿沫给吵醒了，阿沫睁眼一看，天色才刚刚黎明，街上有人在吵什么。
　　他正要掀开被子起床，又听得有人乱嚷：“妖怪来了！妖怪来了！”那喊叫的声音是又急又怕。阿沫一下子跳下床来，三两下胡乱穿好衣裳，跑到了老烧棍这一间屋子，那个老烧棍还在酣睡。阿沫一把推醒他。老烧棍睁开惺忪的睡眼，说：“你摇我干什么？”阿沫说：“干什么？妖怪来了。快打妖怪去！”老烧棍看一眼窗外，说：“大白天的，天刚刚亮，有什么妖怪？真是满嘴胡说！”打个哈欠，倒头又要睡，阿沫急了，撇下他飞快地跑出去了。
　　阿沫跑到了大街之上，只见得街上七八个人在乱跑，个个害怕，人人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