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78、露馅

　　回家看到开门的是曲哲，沈萱惊讶地问：“我走一路都没看到你，你怎么回来的？”
　　“我去超市买了点儿东西。”曲哲说着，开门让了两人进来。
　　“打扰你们了。”端木新看到屋里还有两个人，就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呵呵，欢迎，欢迎，是沈萱请你被我们赶上了，是我们打扰你了。”张力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刚才曲哲已经告诉他要请的人是谁了，对张力来说，他不知道端木新名字，但对这个人还是印象深刻的，而袁晓丽只见过舞台妆的端木新，现在近距离看来只觉得这个男生比较腼腆，换一个词说就是有点酷。
　　“喝茶还是啤酒？”沈萱打开冰箱本想直接拿啤酒出来的，后来想到端木新嗓子问题就问了一句。
　　“啤酒，谢谢。”
　　帮端木新拿了啤酒，让他自己先喝着，沈萱就去了厨房。
　　“这里热，你出去吧。”曲哲手里忙着，扭头看到沈萱进来，脸上还挂着细小的汗珠。
　　“那我给赵哥打电话。”沈萱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地方需要她的。
　　“刚才张力打了，他大概六点半到家。”
　　沈萱顺手从案板上捞了半截黄瓜，就啃着出来了，身后传来曲哲的声音：“早上还喝药那，少吃点。”
　　晚饭很丰盛，除了端木新说话比较少，其他几个倒是闲聊得热闹，不过言多有失啊，这不，张力一句话就把沈萱给坑了。
　　“沈萱，我学到了一招治疗发烧晕厥的，只要用针在人中和指尖扎几下，挤出血来，就可以了，下次你要再晕了，可以试下，放心，我一定手下留情，轻点儿扎。”
　　从张力说到晕厥，沈萱就开始给他使眼色，结果沈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力也没看懂，还来了句：“你瞪我干吗？”
　　“谁瞪你了，是我眼睫毛倒眼睛里了。”
　　“她什么时候发烧晕倒了？”曲哲直接问的张力，这才让张力想起来，当初是答应了沈萱的，不告诉曲哲，但他没想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沈萱也没和曲哲说过啊。
　　“小事儿，就是去水泥厂实习时候，感冒了。”沈萱连忙抢着回答，还面向曲哲，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嗯嗯，就是感冒的，很快就好了。”张力觉得有点对不起沈萱，忙跟着点点头说到。
　　“哦，那就好。”曲哲没再说什么。
　　端木新看着几个人的表情，突然间心情很好，其实他只要看到沈萱，心情都不错的，他举杯和沈萱喝酒，看到沈萱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一顿饭吃了挺长时间，氛围良好，主客尽欢。十点左右，先送了端木新，然后张力和袁晓丽也要走，沈萱觉得作为好学生，自己也应该回宿舍，就干咳了一声说：“那，我和晓丽他们一起回学校了。”
　　曲哲绝对的面无表情，说了句：“明天回去，你的东西都没收拾那。”
　　张力一看这架势，拉着袁晓丽说：“我们先走了。” 然后就脚底抹油，迅速撤退了。
　　“曲哲这是生气了吧，可从来没见过，还挺可怕的。”在袁晓丽的印象中，曲哲都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太爱说话。
　　“这个吧，能让他生气的，就是沈萱了，这几天我们要躲着沈萱，否则她能吃了我。”
　　“呵呵，知道就好，不过我们没地方蹭饭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不厚道，把沈萱一个人留那里？”
　　“放心吧，曲哲绝对是万里无一的老婆奴。”
　　“你那？”
　　“我，百万里无一的。”
　　……
　　这边，曲哲和沈萱一路沉默地上楼，回去发现赵哥已经收拾完了厨房，沈萱想帮着拖地，却被曲哲先拿到了拖把，也不和她说话。
　　连赵哥都看出不对了，偷偷问沈萱出了什么事。
　　“他小心眼呗，就是以前一件小事没告诉他。”沈萱一脸愁容。
　　“小事他会这样？”赵哥不可置信地摸摸下巴，“我回屋睡觉了，你们动静小点儿。”说完，就带着一脸奸笑关上了房门，剩下沈萱可怜巴巴地站在客厅里。
　　看曲哲还是不理她，沈萱就觉得自己今晚任务繁重，同时心里暗暗诅咒张力走路崴脚，吃饭噎着。
　　洗完澡的沈萱很自觉的没回自己房间，就靠在曲哲床头看书，眼睛却随着曲哲进进出出乱转，终于曲哲拖好了地，洗完了澡，进到房间，关了门，熄了灯。
　　沈萱连忙往床里靠靠，其实她本就没有占多少位置。曲哲背对着她躺下，还是没有说话。
　　沈萱也有点儿难过了，她和曲哲从开始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更别说曲哲对她发火了。这次事件的初衷本来也不是她存心隐瞒，只是当时他那么忙，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感冒了就非要让他走上一趟，才能显示他们之间的情义深厚吗？沈萱越想越伤心，结果就哭出来了。
　　曲哲不说话并不完全是生气，有一部分是后怕，还有一部分是自责，至于沈萱为什么当时没说，他也大概了解原因。只是那会儿乍然听到张力的话，至今心神不定。现在，听到沈萱抽鼻子的动静，所有的情绪都化成心疼了。
　　曲哲转身看着黑暗中的沈萱依然靠坐着，离他远远的，小小的抽泣声，每一下都落在他的心上。他起身把她拥到怀里，手抚到她脸上，湿湿的。
　　“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当时，你那么忙，我去医疗室打针之后当时就醒了，后面也没其他问题，就是感冒的正常症状。”沈萱哽咽着把话说完。
　　曲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吻着她的脸，良久，良久，直到她脸上的泪渍已干。
　　“我没有怪你当时没和我说，只是想到可能你始终没有搞懂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有些难过。沈萱，你要一直记得，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我们以后能更好，没有你，我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曲哲的声音带着沙哑，“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独立的人，但你要学着依靠我，依赖我，而不是你的事情我需要从其他人那里知道。”
　　“没想瞒着你的，只是好了以后觉得再告诉你，也没什么意思，估计你还会内疚，所以就没有说。”沈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曲哲怀里。
　　“我内疚是我活该，天天给你打电话都没注意你感冒那么严重，你现在告诉我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晕倒。”
　　于是沈萱就把她感冒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不过还是避重就轻地强调：她很快就好了，也没有其他后遗症。
　　曲哲听完沈萱的话，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是当初怎么没有和沈萱选一个专业，如果他们是一个班级的，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他把沈萱抱得更紧一些，说：“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沈萱终于放下心来，开始有心思折腾一下曲哲了。
　　“还说在乎我，在外人面前给我难堪，还一直不理我，害我都哭了才和我说话。”沈萱一个指头戳着曲哲的胸口，嘴里碎碎念叨着。
　　“不是都给你亲干了吗？”曲哲亲亲沈萱的耳朵低声说。
　　“那也不能把我弄哭啊，这就是你不对，我都多久没哭过了，女人哭多了，老得快。”沈萱坚决不受曲哲的迷惑，他现在哄自己越来越拿手了。
　　“用实际行动可以吧。”曲哲说着，把沈萱放平，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
　　“和好了？”第二天早上赵哥笑眯眯地问轻声关门的曲哲。
　　“我俩怎么会吵架。”
　　“那你脖子上？”赵哥笑得很是猥琐。
　　曲哲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一看之下有些哭笑不得，不用问，沈萱就是故意的，正咽喉处一个红红的痕迹，即便是立领T恤都遮盖不完全。
　　早上吃饭的时候，就见沈萱吃两口就看着他笑，最后都快噎着自己了。
　　“你这是昭示主权，还是不想让我出门那？”曲哲无奈地问。
　　“怎么了，怕谁看见吗？”沈萱眨巴眨巴眼睛。
　　“没有，怕你害羞。”
　　“在你身上，我害那门子羞嘛。”
　　去学校见到第一个熟人的时候，沈萱终于知道曲哲说的“怕你害羞”是什么意思了，那人只看了曲哲一眼，然后就看着沈萱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等第二个人也是这么笑的时候，沈萱匆匆对曲哲说：“那啥，我回宿舍看看，你自己忙吧。”说罢就逃之夭夭了。
　　沈萱一个人溜达在校园里，来往的学生不多，路边绿树撑开荫凉的华盖，准备迎来新的一批少年。沈萱张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禁感慨，时光荏苒，大学已经过半，如果不继续读书，那后面的两年也就是自己此生作为学生的最后阶段了，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她想不出来，不过应该终会有曲哲的陪伴吧。
　　在沈萱漫无边际畅想和感慨的时候，张力正拉着曲哲，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做派。
　　“啧啧啧，沈萱这是嘴下不留情啊。”张力现在的表情要是被沈萱看到，绝对会一脚把他踢到墙角去。
　　“你们实习的时候，我还拜托你照顾她，你照顾不好也就算了，还和她一起隐瞒。”曲哲很淡定地任他调侃。
　　“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她求我的，我想想也是，你那会儿忙得半夜都还在走廊看书，她只是刚开始吓人，醒了之后就没一点儿事情了。”张力尴尬地摸摸鼻子。
　　“对了，我刚才遇到张老师，他说四级考成绩出来了，你等会可以去看下。”不过，他瞥眼看到曲哲脖子上那个红印，忍着笑继续说了一句：“还是过两天去吧，否则老师问了不好说。”
　　曲哲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顺口说了句：“沈萱去找袁晓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