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34、出主意

　　“别睡了。”课间习惯性睡觉的沈萱，被人给戳醒了，半睁开眼睛，张力那张脸离得好近啊。
　　“你最好说个必须叫醒我的理由，否则哼哼。”沈萱重新闭上眼睛，带着浓重的睡意。
　　“哎，哎，别闭着眼睛啊。”张力又戳了她两下。
　　“你再戳我，揍你啊。”沈萱嚣张的很，“快说，干吗。”
　　“听说你会写情书？”张力小声地问。
　　“不会。”沈萱眼睛都没睁，干脆利落地回答。
　　“你这是多不够意思，莫伟你就能帮着写，现在就不会了。”张力压低声音。
　　沈萱把头摆正，下巴压在手上，慢慢地开口了，“我吧，原来是会，后来那，因为给曲哲写多了情书，现在灵感枯竭，就不会了。”
　　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张力现在这种被雷劈了的感受，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大喇喇地说给自家男朋友写多了情书，还写的灵感枯竭了，你是让我们这些没女朋友，更没女朋友写情书的人去撞墙吗。
　　“那你把帮莫伟写的再写一遍。”张力觉得莫伟的情书是成功的好兆头。
　　“班长，大哥，求求你了，让我睡会吧，你那个根本就不用情书。”沈萱好想踹他一脚。
　　“真的，你快说说要怎么办。”张力一听更激动了，连连晃动沈萱摆在课桌上的胳膊。
　　“这个比较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中午说好不好？”沈萱意识一阵一阵的迷糊，终于打发走了青春骚动期的张力。
　　“走走走，中午请你吃饭。”放学后，张力很殷勤地等着沈萱，沈萱笑得高深莫测，摆出一副大师的神情就去了。
　　吃饭的时候，张力看着沈萱只顾啃鸡翅，恨得牙痒痒的，又不能催，一催就瞪眼，一点都不温柔可爱。沈萱美美地啃了两个鸡翅，看张力快把米饭捣成浆糊了，才开口：“看过恐怖片吗？”张力一头雾水的点头。
　　“哪个最恐怖？”
　　“午夜凶铃。”
　　沈萱听过，但以她的胆子还不足以面对这样的片子。“女生看恐怖片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和动作需要我表演一下吗？”
　　什么叫醍醐灌顶，张力刹那就明白了沈萱的意思，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心里很是觉得能想出这个办法的沈萱是个人才。沈萱无法窥视到张力的想法，否则她一定会谦让的，因为这个方法不是她原创的，是杨夏没事给她讲的言情小说中的情节。不过有个伟人不是说过嘛：不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所以只要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两人还合计了一下场景，张力觉得没有白请沈萱，一定要在曲哲面前好好表扬一下。
　　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曲哲问沈萱给张力出了什么主意，让他中午不睡的跑到他宿舍说，你家沈萱是个全方面人才，要好好保护。沈萱就原原本本给曲哲叙述了一遍，着重描述张力虐待她，不让她好好睡觉，她脑袋一抽筋就想出这样一个主意。
　　曲哲看着对面的沈萱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觉得张力的说法是对的，是需要好好保护。
　　两人含情脉脉的还没对视完，就被荣荣的一声师傅给打破了，她现在叫曲哲大师傅，叫沈萱二师傅或者小师傅。给人的感觉是曲哲像饭店掌勺的厨师，沈萱像路边修自行车的小贩。
　　她是过来八卦的。
　　“张力和袁晓丽在那边一起吃饭那。”她指指她们右后方，人多，沈萱一眼望过去也没看到那俩人。这怎么突然就一起吃饭了，那她和张力的计划就不用实施了，简直是皆大欢喜。
　　“你没看错吧。”
　　“我还和他们打了招呼那，怎么会看错。他们速度挺快的，这就在一起了，张力也不够意思，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沈萱看看曲哲，曲哲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是在饭堂遇到了？还是张力约了袁晓丽？沈萱迅速地在脑袋里转了一圈，觉得遇到的可能性大，如果是约人吃饭，应该不会约在学校饭堂这大庭广众之下。
　　“你晚上去哪里自习？”荣荣看沈萱快吃完了，就问她，这时间过得太快，再有个把月要中考了，她有些问题想问问沈萱。
　　“教室吧。”沈萱总觉得图书馆人太多，教室离宿舍又近，人又少。
　　“好，那我晚上去教室找你。大师傅，不嫌弃我当灯泡吧。”
　　曲哲笑着摇摇头，对沈萱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和荣荣一起回，晚上再见。”
　　沈萱点点头，日常他俩也是这样，一起吃过饭，就会各自回宿舍休息，然后再一起去自习。
　　“萱儿，真羡慕你俩，你们该多幸运才能于万万人中找到刚好合适自己的人。”荣荣看着曲哲走出去，声情并茂地对沈萱说，表情极其花痴。
　　“来，手伸出来，我渡给你一些爱情的能量，让你能快速遇到命定之人。”
　　“才不要那，你明显是手上有油，又没带纸巾。”荣荣属于吃一堑长一智型，以前吃过的亏都变成了今日的经验。
　　沈萱嘿嘿地笑笑，纸巾一般都在曲哲口袋里。
　　荣荣看着沈萱，一边递纸给她，一边无奈地说：“小师傅，就你这白痴的样子，离了大师傅你怎么过啊。”
　　沈萱擦着手，心里想，女人的白痴多是被惯出来的，有人帮你把一切事情都考虑到了，你还需要动什么脑子，久而久之，不就成了白痴。
　　晚上三个人一起在教室里自习，荣荣问的问题有的沈萱也不会，就一起问曲哲，除了专业性比较强的，曲哲只能说出一点思路，其他问题曲哲都讲得很清楚，赢得了两个女生崇拜的目光，尤其是沈萱，虽然她也拿了两学期奖学金，一次二等，一次三等，但面对曲哲的一等，这差距有点大啊，需要继续努力。
　　不过高数、工程力学好难啊，她还是比较喜欢文科一些，不过要是学了文科，就考不到这个学校，考不到这个学校就遇不到曲哲，遇不到曲哲那自己的生命该多么虚无。
　　沈萱的思绪就这样飘啊飘的就飘到天外去了。
　　曲哲看沈萱半天没声音，扭头就看到这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就好笑地伸开手掌在她眼前晃晃，她这才回过神，握着曲哲的手指问：“我们制图是怎么考试的？”
　　曲哲还没回答，荣荣先开口了，“听说是让在1号图纸上画个轴承。”
　　“啊，那怎么规定时间，两个小时，我画不出来啊。”沈萱觉得这个好像不大可能。
　　“不是，听说是一周时间，占成绩的一部分，另外还有考试题那。”
　　“还好，一周时间，都画一样的，那不怕有人抄吗？”沈萱提出了新的问题。
　　“你傻吧，我们平时制图不也是照着画的吗，你能省事的顶多就是不用量尺寸和定比例。”荣荣逮着机会嘲笑了一番沈萱。
　　“你说，我们一边学电脑绘图还一边学手工绘图，这不是重复吗？”沈萱有气无力地拿着圆规在纸上画圈圈。
　　“那你说，我们明年还有车钳刨铣磨的金工实习那，不是更奇怪，所以，同学，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好好学习。”荣荣今晚搞清楚了几个问题，心情大好。
　　沈萱的头靠在曲哲的胳膊上蹭了两下，心里想我要为了奖学金而努力，虽然思想境界实在不怎么样，但贵在实在。
　　“曲哲，下周是不是有辩论赛？”荣荣隔着沈萱问。
　　“有，下周五。”曲哲放下手里的笔，摸摸靠在他左边胳膊上的沈萱的头发。
　　“有辩论赛，我怎么不知道。”沈萱问。
　　“你知道了会去参加？”荣荣觉得沈萱不可能突然抽风会对这事感兴趣。
　　“我对抬扛没兴趣。”
　　“大师傅，你看小师傅这觉悟，你要加强教育。再说了，抬杠跟辩论有可比性吗？”荣荣还是很想参加的。
　　“早就有先哲说过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性，辩论赛不就是各持一面抬杠吗？”沈萱能把歪理都说得振振有词。
　　“和你这种落后人士没有共同语言。”荣荣不理她，重新埋头去做功课。
　　“别啊，你要参加辩论赛，我这么牺牲陪你练习，你要感谢我的。”沈萱还不怕死的撩荣荣。
　　“大师傅，管管你家媳妇儿。”
　　曲哲把沈萱的头揽到自己这边，说：“继续写你作业，你的那个论点是绝对的真理，做不了辩论的论题的。”
　　“那我们的论题不会是老掉牙的：早恋是否会影响学习吧。”沈萱功课已经做完了，就枕着胳膊，面朝曲哲说话。
　　“不知道，我只听说有辩论赛。”曲哲一边低头写作业，一边说。
　　哦了一声后，沈萱就趴在桌子上看着曲哲的侧脸发呆。
　　教室里清冷而安静，她的手套很暖，她的左边是男朋友，爱她，宠她，右边是好朋友，互相诋毁，相爱相杀，现在的功课比起高中时候已经不会让人崩溃，每月生活费虽然不多，但足够吃饱穿暖，想想多美好啊。
　　沈萱傻笑的模样落在曲哲眼里，他嘴角微翘，不去打扰她一看就是做了美梦的样子。
　　快十点钟，认真的荣荣同学做完功课，扭头看到旁边的两人正头抵着头在小声说话，本来完成作业的兴奋心情瞬间就变酸了：我的爱情，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到啊，人家的是坐飞机赶来的，难不成你是坐十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