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day》徐蚊纸

12、第 12 章

　　李在焕想了几个晚上到底该怎么解释那件事，终于在回到首尔，李弘彬拍摄武林学校空闲的时间，在房间堵住了他。

　　“弘彬。”李在焕看见李弘彬正在翻抽屉，里面好像有几张照片，李弘彬抬脸看见是他，显然预料到他会过来，慢条斯理地把抽屉的照片收起来，反面摆在桌子上。

　　“在焕哥？”

　　听到这个称呼，李在焕自以为李弘彬心情不错，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也暗自放心起来，他弯弯嘴角，露出微笑，“我想和你说件事。”

　　“啊，这么巧，我正想和哥说一件事呢。”李弘彬也笑了。

　　“那你先说。”李在焕根本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李弘彬抿嘴低头，“既然哥让我先说，我也不推让咯。”手覆盖在那几张照片上，“不过哥可能会失望。”碎发在他额前挡住了他的脸，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李在焕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他突然伸手抓住李弘彬的手臂，“弘彬，你、、”

　　“哥，怎么了？”看见自己手臂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李弘彬仰脸很认真地直视对方，瞧见李在焕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噗嗤笑了，“哥，你怎么那么紧张？在害怕吗？”

　　他笑的很奇怪，李在焕想，明明是笑容，却能让人觉得心疼。

　　在害怕吗？

　　李弘彬也想问自己，分明下定了决心，却始终没办法实施，现在自己应该笑着把照片放出来不是吗？为什么还在犹豫？

　　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李在焕的活该吗？

　　李弘彬下意识握紧手心里的照片，他知道那里有一个清秀的男孩笑的一脸阳光。

　　讪笑着收回手，“我、”李在焕说不出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先于李弘彬解释那天练习室的事情，“其实那天，在练习室，我看见元宰的样子，我推开门……”

　　“莫呀，哥不是说让我先说吗？怎么自己说起来了呢”

　　李弘彬打断他的话，原来是自己在害怕啊，害怕录像带展示的是假象，害怕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建立在虚幻的真实之上，害怕现在停下手自己曾经做的所有报复都变成了肮脏的手段，他甚至害怕得不敢让李在焕说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照片上，很用力，都能看到手腕上的青筋，像是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上，“哥，你告诉我，那天你看到了对吗？”

　　李在焕不想点头，他愈发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那几张照片有问题，犹豫着说道，“唔，弘彬，你听我说，我开门的时候……”

　　“看见了吗？”

　　“我、、他们围成一个圈，和我说……”

　　“看见了对吧？”

　　无法抵挡李弘彬的眼神，李在焕最终还是无力地点了头，“可是……”李在焕很想解释，李弘彬却摆手止住他的话头。

　　居然有些庆幸，庆幸李在焕真的出现在了录像带里，不是看花眼，不是听错声音，不是报复错人。

　　但是李弘彬不想听到解释。

　　逃避吧，可是逃避才是最好的发泄。找不到当初伤害元宰的真凶，所有的恶毒都涌向唯一的人，如果，都是无辜的，那么自己三年来的找寻，三年来的后悔和痛苦，以及最近这几个月的计划，全部变成了无用功，而那些时光就将活生生压抑在自己剩余的时间里。

　　对不起？

　　这句话到底是谁该对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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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一张张被翻开，李在焕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手不得不撑着桌子才能不跌倒，“这！”他夺过照片，紧紧攥在手心，手指愈发用力，照片上的人影褶皱成一团，“你怎么会？！”他猛地抬头，愤怒地冲到李弘彬面前，一手扯住他的衣领，另一手握拳撵过去，“李弘彬！”

　　李弘彬看到这样的李在焕，莫名觉得内心畅快不少，他歪头，躲过向他袭来的拳头。

　　“哥，别激动啊，我记得早说过要你尝一尝这种滋味的，这个不过是个小礼物送给你罢了。”他展开双手，按住李在焕的肩膀，大力往外推，李在焕一时失力背重重地撞到木门。

　　他悠闲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口，笑眯了眼，活像一只找到猎物的野狼。

　　“啊，对了，祝福语还没有说。”

　　“哥你自己做个选择吧？”

　　“选自己还是学沇哥？”

　　李在焕听到车学沇的名字，好不容易回神，他直起身子走上前，嘴边发出冷笑，“李弘彬，你还真是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啊，这种照片都能找到，用这个威胁我？”

　　李弘彬的脸因为这句话略微变了变颜色，不过他很快换成了笑容，“随便你。”绕开李在焕，狠狠地关上门。

　　等门合上后，李在焕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松开拳头，里面照片皱成一团，依稀可见他的赤裸的背影，和正对摄像头的车学沇痛苦的脸，正是那天他强迫车学沇□□的晚上。

　　手中的拳头只能砸向地板，冷硬的地板承受着他的怒火，一声一声发出不堪的闷响。

　　李在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痛苦？或许比痛苦更痛苦？

　　刚刚得到的就要失去了？

　　李在焕靠在门后，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悠长的悲鸣，无比绝望。